敏儿一点头,鼻孔”哼”了一声:“你以为只有你会搞这些小动作啊”
小陈摇头:“你这是何苦呢?昨天我妈都告。。。。。。”
敏儿拿着新买的手机:“我都录下来了。别不认账,要不我告诉爸妈你欺负我。”
小陈叹口气:“敏儿,我会承担责任的,但你也知道,我现在还被赛库到处追杀,说不定明天。。。。。。”xǐυmь.℃òm
敏儿再次把小陈的话打住:“我跟你在一起,我会保护你的。别想太多了,你爸煲的粥,下火的,快趁热吃。”
“敏儿,你知道的,强扭的瓜不甜。”
敏儿用手指托着小陈的下巴:“小子,听着,不扭的话,就连瓜都没得吃。”说完调皮地笑了,笑得放纵.
对着个铁了心的女人,哪真是什么都说不清,小陈本来还想说说自己跟米歇尔的事,敏儿这样一说,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女人,只能又把到嘴边的话活生生地给吞回肚子里,现在是压根不敢说。
洗漱穿戴好,跟父母告别,出门时,拍了拍书包里邹师傅的骨灰盒:“邹师傅,我送你回家了。”
秋雨天,一路上都是泥泞,虽说广东还是常绿的植物比较多,但毕竟已是秋天,到处都铺满了落叶,跟路上的灰土混在一起,还真有原来乡间小道的感觉,现在几座大桥都修通了,从广州到番禺市桥,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车程,车溅起乌黑的泥浆水,泚到自行车道上的路人五颜六色的雨衣上污迹一片,一个骑摩托车的行人感到气愤,追上来恨恨地敲打着车壁,敲两下,骂几句,愤怒的发泄也就只能如此;雨天,司机也不想这样,但总不能因为雨天就这个限行,那个封路的,毕竟,道路是公众的。几年前还是水塘,农田的路旁,现在已经是商家店铺连片,店铺后连片高低起落的楼房,假如让一个外地人来看,你压根看不出这里原来只是一片荒地或者滩涂,哪怕就是小陈回来了,一眼看下去,这里也能比肩广州的上下九,北京路的繁华程度。
邹师傅死前,压根没有想到自己会客死他乡,小陈只知道邹师傅是番禺沙湾的人,番禺也就是广州下面的一个镇,沙湾也就是番禺下面的一条村,想象中就如小时候自己居住的金花街,不管是你问谁,能说出名字基本上就能找到小陈,所以小陈也想着,只要多打听,哪一定不会难。现在下了车了,哪首先沙湾在哪还是先要问清楚的。看见长途汽车的停车场的保安,穿着雨衣,站在雨里站岗,哪赶紧上去,用广州话问问:“阿生,沙湾点走?”
回答的却是带有湖南口音的普通话:“什么?”
是外来的,但能在这做保安的,应该也知道点这里的地理吧?普通话马上上来:“我想打听一下,沙湾怎么走?”
“沙湾?”透过沾满雨水的眼睛,小陈看见保安面带难色,知道自己找错人了,马上对保安说:“没关系,我再去找别人,你们车站里,有本地人吗?”
这次保安却回答得迅速:“有有有,我们站长就是本地人。我带你去见他。”
是否本地人,这一开口小陈就知道,毕竟在广州生活了二十几年,虽然说离开了也十几年了,但乡音还是记得的。和一身名牌西服的长途汽车站经理一握手,一问好,马上就知道,又找错人了,这家伙,肯定不是土生土长的广州人。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早晨,经理,想问一声沙湾怎么走。”
“沙湾?”又一个挠头的,小陈肯定了自己的推测,在旁边提醒了一句:“就是出“沙湾姜撞奶”的那个沙湾。”沙湾姜撞奶,是沙湾出名的小吃,在广州的时候,小陈吃不少,在南非跟邹师傅也谈论过不少有关姜撞奶的话题,毕竟这事他们村的特产。
“姜撞奶我吃不少,但沙湾在哪?我确实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广场上好几家甜品店都有姜撞奶卖。”
看着经理抓耳挠腮的,小陈就知道自己实在是难为人家了,连忙说声谢谢,打着伞,在广场上找能说本地话的人。
这里是番禺长途汽车站的广场,虽是雨天,但还是人头涌涌,五颜六色的雨伞点缀着周围的石屎森林,路过一家饼铺,看见有卖月饼的,才想起来差不多到中秋节了,想想这个人月团圆的日子,拍拍书包里的骨灰盒:回家了,也算是团圆。
“老板,给你的月饼是什么口味的?”想想去见邹师傅的家人,总不好两手空空吧?
“这里是广州,哪当然是广式口味的啰!”
“谁是师傅?你吗?”
“对对对。你要几盒?”
“谢谢啦!下次吧。”听口音就知道是外省人,这从小吃到大的口味,小陈知道学不来。
来到一家卖姜撞奶的甜品店,叫上一碗姜撞奶,没想到连带送上来的,却是一个华东地区的烧饼,小陈看着服务员,指着端上来的食物:“姑娘,现在流行这个搭配?”昨天吃饭的时候才搞清楚,小姐是专指操皮肉生意的人,难怪自己在机场那么不受待见了。
“对啊!这个是现在最流行的吃法。”
哦!看来自己老土了。“小姐,你们老板或者师傅是本地人吗?”
服务员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小陈:“你是公安局的吗?你问这个干嘛?”
对啊!还是自己唐突,难怪人家给自己白眼,“我不是公安局的,我只是要去沙湾。”小陈指指姜撞奶:“这个就是沙湾的特产。”
服务员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帮你问问。”
这奇怪了,广场一圈问下来,竟然没有人知道哪里是沙湾,苦笑了一下,找那些开摩托车载客的司机,问了七个,六个说的是普通话,最后的一个说白话了,但却是福建西部来的。
我靠,怎么找个地方还这么难啊!想起邹师傅说过,番禺市公安局里面的人跟他都认识,看来现在就只好先找公安局的了,警察叔叔不会都是外来人事吧?哪怕是,问他们沙湾还是应该知道的吧?否则就太没有职业道德了。
有事还是要找警察,一个操着流利普通话的警官把自己的配车给叫来,吩咐司机到:“小李,你把陈先生送到沙湾区去,直接送到区政府。”又对小陈说:“陈先生,你这样找人,真的是大海捞针,你们这些人出国都十几年了,这十几年国内发展的很快,现在的市桥,有几个是本地人,所以你直接到区政府找吧,祝你好运。”
这位警官说的没错,出国十几年了,脑子都坏掉了。
沙湾区政府,小陈受到了高规格的接待,一个还是不纯的广州话的副区长来接待了小陈:“陈生,我们在电脑里查过了,没有邹鉴流这个人。”
没有?难道自己搞错了?“区长,这里除了沙湾,还有什么地方是姜撞奶出名的?”
“姜撞奶?沙湾,沙埔,沙溪,南沙都产姜撞奶,原来这些地方都属于沙湾村,现在都分开了。”还真是中国人热情,或者是听小陈说要帮朋友魂归故里吧,没等小陈提出,区长已经吩咐自己的秘书:“小丽,打电话到沙埔,沙溪和南沙,情他们帮忙查一下,有没有邹鉴流这个人。”
小陈想起什么,叫住了转身欲走的小丽:“这位姑娘,麻烦你在查一下,有没有叫周鉴流或者同音字的人,大概是五十岁左右。”小陈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既然来了,就尽努力吧!
同胞还是热情,但一直等到中午时分,还是没有找到这个邹鉴流,难道邹师傅一直在撒谎?“区长,这里有没有几十年都住在这里的老人,这里外来人口太多,我听你和小丽的口音,都不是这里的原住民,对吧?”
“哈!陈生耳朵真灵。这里原来住的人,基本上都出国了。。。。。”区长想了想:“我知道有一个老人是这里的老村长,我们不妨去找找他。”
小陈一听,人马上又振作了起来:“他在哪?”
“他一般都在会仙楼耗着,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可能这会仙楼有点历史吧,在沙湾区的中心,一大片现代化的楼房中保留这这么一个古色古香的中国式建筑,还真令人过目不忘。
老头子姓罗,当他听到邹鉴流的名字的时候,也是皱着眉头:“邹鉴流?”对着小陈摇摇头。
小陈知道这会掉水里了,抓住的还只是一根稻草,但能抓住什么总比啥都没抓住的好。“他在80年前总共八次偷渡去香港。。。。。。”
罗老伯摇摇头:“那时候年轻的,谁不偷渡,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一直到过去的那一天。”
“90年前开的喷漆厂,给卷闸门喷漆,污染太大让环卫局的给关了。”
“那时候给南海的卷闸门厂承接喷漆业务的工厂遍地都是,后来几乎都是因为污染给关了。”
“他有老婆和两男一女,还因为超生被罚过。”
“哈哈”罗老伯笑起来了:“四哥,你说的五十岁左右的人,那个不是儿女成群。”
我操!这邹师傅活着的时候不顺,他妈的连死了回家都那么难。。。。。。“他在市桥给老婆买了房子。。。。。。”小陈越来越烦躁了,说话也越来越大声。
“不把老婆安置好,自己点出去滚?”
这罗老伯说的好像都是实话。“因为他在外面过夜,他老婆曾经大闹过公安局。”
“哈哈哈哈!”罗老伯哈哈大笑,指指小陈:“陈生,我知道你找的人是谁了,他叫邱建楼,不叫邹鉴流。”
老天开眼了,终于找到一个相似的了。这邹师傅的名字,怎么这么白话?是不是真的,只要自己见到了邹师傅的亲人,自然知道了,总不会又是跟自己的亲人长得没一点关系吧。
一座漂亮的别墅前,一个依稀跟邹师傅相貌有点像,但身材高出一大截的男人迎接了小陈。
“你确定你是邹师傅的哥哥。”小陈问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笑了:“假如你送给我的是几十万美金,那我骗你还有点意思,你送回来的死人的骨灰,我骗你干什么?”
有道理,小陈送上骨灰盒邹师傅的遗物:“这就是邹师傅的东西,你。。。。。。”
“阿建返嚟了呱?”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小陈看到房子的大门处,一个老太太颤悠悠地走出来,一看那模样,小陈的视线马上模糊了,除了头发,这个女人,跟邹师傅就同一个模子雕出来一样
“阿建(鉴)他好吗?他什么时候返归?”
小陈抹了一下脸上的不知雨水还是泪水,点点头:“他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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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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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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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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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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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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