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别这样死盯着人家看好不好?”虾仔用手在邹师傅眼前晃了两下:“这是阿芝,你的露水老婆。钱你现在给人家吧,她会说白话,你自己跟她说好了。”
这人还会说粤语,那好办了!
面对这么一个大洋马,邹师傅有点不知所措地伸出了手,竟然还有点发抖:“我叫邹鉴流,以后请你...”有点结巴地说出了几个字,也就该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杂色婆倒是大方,盈盈一笑,拿走了邹师傅手里的钱,放好后还来了个拥抱,搞得好像老朋友见面似的,大脸贴在邹师傅的耳边:“谢谢你!“
虾仔拍了一下邹师傅:”你怎么楞在这?进去吧。“
“哦!“
移民局相当小,邹师傅和杂色婆跟着虾仔,没有在大堂排队,直接走进了一个黑鬼的办公室,具体情况邹师傅也不清楚,反正看着虾仔忙前忙后,递这递那的,但感觉虾仔的英文也不太好,一直只听他说了一句“玛丽“。这玛丽是什么意思?不清楚,但反正最后那里一张纸出来,虾仔塞给邹师傅:“这是你办伴随签证的回执。“
邹师傅看了看手中的回执,一张A8的纸,这就是啦?
迟疑之间,已经看到虾仔和混血婆向停车处走去。相对于虾仔不到一米七的身高,目测这混血婆起码有一米八。然后是横度绝对是宽,让邹师傅想起原来香港的一个歌手叫甄妮。眼前一下子出现了香港著名音乐家顾家辉在辉煌演唱会时和甄妮拥抱的一幕,顾家辉的头刚好放在甄妮的两个大乳房之间。
上车前,邹师傅和杂色婆打了个招呼:”回约堡一块吃个饭吧?”和自己的露水老婆终于主动说上了一句话。
“谢谢你,邹。我下午还要上班呢,下次吧。”
这就拒绝了?邹师傅不死心:”你不要怕丑呀?所谓相逢何必曾相识…“
阿芝没等邹师傅说完:“真不好意思,下次吧。”
“那就下次吧。”邹师傅也没有勉强,或许人家真的不愿意。ωωω.χΙυΜЬ.Cǒm
中国地域太辽阔了,同样是身高,在广东一米七算是标准,但一米七在山东,只能说是个残废。
但南非的白人却是以荷兰人为主,是全世界最高的人种。这身高和体重的距离,邹师傅再色胆包天,还是要仔细考虑一下的,就是那句话:哥先掂量一下身子骨啊!
还是同乐酒家,看着西斜的太阳,就知道现在吃的是真正的下午茶。
“这身份办下来要多久?”
“大概一个半月吧!”
“哦,”邹师傅现在又恢复到在家乡时喝茶的慢条斯理,嚼着点心,看着虾仔在狼吞虎咽:“你赶时间吗?不用那么着急呀。对了,今天耽误了你开工,来这么久了,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的?”
“我在街边摆摊卖手表。”虾仔边吃边回答。
虾仔是解放军的退伍兵,打过越南人。本来转业到武装部好好的,可能是战场上的那种兄弟之情,一直都挥之不去,一个战友被当地的纨绔弟子欺负后,他就抱打不平,在中国,做这种事的结果就只能跑路了。
邹师傅也在考虑着这一个多月如何或下去,不能每天光出不进,别到时候连房租都交不起,要是万一再有什么拖延……
“虾仔,反正现在我没事干,不如明天我和你一起开摊,这样你也也多双眼睛帮忙看着啊。”
从同乐餐厅回来,推开窗,又惊飞了同乐阳台上的大鸟,这次好像不是一只。看着远去的灰鹤,没再理会,洗个澡,现在是既无远虑,也无近忧。躺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虽然是冬天,但太阳6点多就把邹师傅给叫醒了,想想约好了虾仔去摆摊,于是也没有过多地赖床,一骨碌爬起来,匆匆洗漱完毕,去红运餐厅要了两只糯米鸡,在餐厅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不好吃但没得选,因为整个唐人街只有它开着,其它的还在睡大觉呢!还没来得及漱口,虾仔的车就停在餐馆的门前了。
沿途都是行色匆匆的人们:”怎么着餐厅不早点开门,难道大家都不吃早餐吗?”
“中餐贵又不饱,除了几个老侨,还有你们这些新来的,谁会一大早去吃这东西。你想想,吃份汉堡是什么感觉?”虾仔对邹师傅德问题有点不屑。
侧眼看着虾仔:“哈,不说你还不知道,我这年纪了,可能这次的飞机餐算是第一次吃西餐吧。现在番禺也有很多西餐馆,酒吧等,但这都是年轻人去的,我是蹲在麦当劳门口吃云吞面的人。”
“你为啥蹲在麦当劳门口吃云吞面?对你的行为,我表示严重鄙视!”虾仔夸张地瞪了邹师傅一眼。
“我老婆孩子在里面啊,我拿着云吞面就不让进,它门外有没有座位,不就只能蹲着吃了,站着多累。”
“叼!!!”顺带一个中指。
跳蚤市场上,一早就人头涌涌。遮阳伞,帐篷在掩映的树木中,就仿佛是草地上五颜六色的小花。邹师傅和虾仔在一个显眼的位置摆开了自己的表摊,四五个黑色的表夹,趁上大红的绒布,两百多个手表往上一挂,真像那么回事。
看着也是简单,邹师傅看着虾仔连比带划地和黑人交流着,最多做的事就是用计算器不断地和客人讨价还价。这还没有到中午就卖出五六个手表,他自己还帮着换表带,换电池。想想也应该有个四五百的收入了。
“鉴叔,你看着一下,我去买点吃的,喝的。”虾仔看看太阳,吩咐着邹师傅。
虾仔转身就走了,可能也到吃饭时间了,摊位前一下子也没了客人。在外国谋生也不是特别地困难啊。
一眼望去,这跳蚤市场其实就是不管什么东西,只要你想来,你就来。卖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从一些类似古董的东西,平常吃的水果,穿的衣服,甚至有一对老黑还架起烧烤架在烤肉。但邹师傅看到他承东西得盘子就只有一个小锅的水在洗涮,马上就把他恶心得要吐了……反正这市场好像什么都有,俨然就是一个大的百货公司。
正在无目的地望着,几个身材高大的黑鬼嘻嘻哈哈地向表摊上走来:”嘿,中国佬,我要这个表。”其中皮肤黑得像刷了鞋油似的黑鬼指着一表夹上的其中一块手表说。
来南非两三天,但邹师傅算是看出这黑的不一样,有深黑,有棕黑,反正各种黑都黑出了水平,黑出了特色。
邹师傅仰视了一下黑鬼,虽然骨子里就对黑皮肤的兄弟讨厌,但现在人家是客人,再让你讨厌你也要伺候。顾客是上帝啊,赶紧把手表从绑着的橡皮圈上拆下来,递给了这个皮肤黑得发亮的黑鬼。
黑鬼端详着手表,又尝试着戴上,邹师傅赶紧向他竖起了大拇指:GOOD!接着快速地在计算器上按了几个数字,送到了黑鬼的面前。
黑鬼没有看邹师傅递过来的计算器,几个人笑逐颜开地看着表,打闹着,然后向邹师傅竖了一下大拇指,转身就走了。
“X你老母,明抢啊?”邹师傅一个箭步冲上去,抓着那个带着手表的黑鬼的衣服,扯住了他:”喂,给钱!”人一急,就把广东话给讲出来了。
黑鬼没有理会他扯住衣服的手,直接就一转身,一拳朝着邹师傅的脸打了过来。
所谓会者不乱,打架对这些广东的农民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当年啥都不能做的年代,这些小伙子不就靠每天收工后练武,消耗掉多余的精力。
现在只见邹师傅一个转腰,侧身,顺着打过来的拳头,一抓一躬腰,变成了一个摔跤的背摔。”啪”地一声,把黑鬼四脚朝天地摔在了地上。刚想提起腿,往这摔倒的黑鬼脑袋上补上两脚,但喉咙已经被一只手臂死死地扝住向后拖。一下喘不过气来,后面扝脖子的黑鬼劲好大,加上是掐在人的软肋,把邹师傅弄得就是挺着肚子向后倒,并脚跟离地,失去根了。
不管什么流派的格斗,马步要稳。所谓力由根生,脚跟离地人就失了根,没根了,你就啥劲都使不上了。
突然使劲人往下沉,一弯腰,让双脚站稳在地上,憋着气,双手手死命地扯开扣死脖子的手,在黑鬼手臂稍微松动的瞬间,拼命地一转,已经感觉到颈部被黑鬼衬衣袖子上的扣子划伤了。没顾上脖子上的疼痛,猛一扭腰,扭着黑鬼反方向拉力,一肘顶在黑鬼的肋骨上,黑鬼“啊“的一声,手臂轰然松开,但还没有等邹师傅摸一下脖子上的伤,另一个黑鬼已经从侧面一刀捅在了自己的屁股上。没来得及顾及伤口怎样,一个偷步,一个转腰,一个凤眼拳打在黑鬼的眼上,让黑鬼应声仰面而到,再从后裤袋掏出砖头大哥大,往仰面而到的黑鬼头上多砸几下。这时背面的一个黑鬼的一刀扎在了肩胛骨上,也就反着着方向,一脚踢到黑鬼的小腹上,大哥大再横着扫在了脸上……
短短的一瞬间,四个黑鬼躺在了地上大呼小叫着。本想再冲上去补拍几下,却发现脚的挪动已经不是那么自由。定定神,站稳马步,环视了一下几个黑鬼,确定他们一时半会爬不起来,才感觉伤口火辣辣地疼。摸了一下屁股上的伤口,一手是血,裤子屁股的一块已经被鲜血渗透了。还好是外伤,肩上的一刀插在骨头上,不算什么,也不算厉害。这时被打肋骨的黑鬼挣扎着想爬起来,邹师傅又给了他脸上一电话,他又捂着鼻子躺下了。
抬头看看摊上的表夹,却发现,就这么一瞬间,全消失了——自己上当了!所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不知是谁,趁自己打架的时候,把表箱给拿走了。
四顾茫然,转眼看看四周,奇怪,所有的人仿佛都间歇性地瞎了,聋了,这时还是该干嘛的就干嘛,好像刚才根本没有发生过这场打斗。但四个躺着的黑鬼,证明这打斗是确实存在过的。
手脚在抖,伤口也开始越发地疼了,贴在一棵树上,慢慢地让自己半靠在树上。拿起大哥大,拨通了虾仔的手机。
虾仔提着东西小跑着回来,看场景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鉴叔,你伤的怎么样了?别动了,我送你上医院。”
“对不起,虾仔,表夹我没有看好,值多少钱?我赔你。”邹师傅觉得惭愧,虾仔本来想帮自己的,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
看着邹师傅衣服和裤子上的血,虾仔赶紧把他扶起来:“先别管手表了,来,我扶你起来。”
这时候警察也来了,还拿着枪:”什么事,这里发生什么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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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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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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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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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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