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始逐步放开了禁止,允许一部分商船前往北边。
商会也在暗中使劲,要重新开启这条日进万金的商路。
不管是南洋小国,还是大食,亦或是莫卧儿、天竺,都不如北齐的市场大。
毕竟是汉家王朝,纵使衰败、分裂、战乱,其强盛程度,也不是番邦能比的。
不管是买进,还是卖出,都赚的盆满钵满,一艘船下来,抵得上去南洋十次。
别的不说,但就是南边的那些文人墨客的真迹,运到北边就是天价,而且买的人还很多。
作为和皇帝缓和的条件,水师不再抓着杜诚猛打,杜家也因此过的宽松了些。
府上的丫鬟,允许出门,皇帝也让内宦,时不时送来些吃穿用度。
杜府内,因为杜诚还没有从牢里放出来,所以还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毕竟两个女儿就算名气再大,只要家主不在,这个家就没有顶梁柱。
男主人,才是一家之主,是整个府上所有人的依靠。
杜落英的房中,烛影幢幢,挂着粉红色纱帐的精细绣床上,杜落英已经落下粉纱帘帐,正朦胧半卧在绣床上。
床头案几上摆着一只鹤型古鼎正飘着香雾,另有一盏星耀烛台,闪耀着一对红烛。
她手里捧着一卷书,心不在焉地看着,突然房门一响,是妹妹挑着灯笼进来。
外面天气很冷,杜落英顾不得自己只穿了小衣,赶紧起来,把她抱在怀里,道:“怎么这么冷的天,还要自己过来。”
杜落蕊踢踢踏踏地跑到床边,像只小雪貂似的嗖地一下跳上了床,很灵巧地钻进被窝。
委屈巴巴地说道:“阿姐,我睡不着...”
“傻丫头!”
杜落英也有些伤感,但是她必须给妹妹以希望,所以抿了抿秀发,强笑道:“你啊,不要多想,如今水师那边不是已经认怂了么,我想过不了多久,陛下就能把我们的爹爹救出来的。”
“天子,不是至高无上的么,为什么他知道爹爹是好人,却任由那些奸臣把爹爹抓起来呢?”杜落蕊眉心微微蹙起,小声问道。
“这...”
杜落英一时不知道如何说,她也是通过这次,才了解到,玉徽帝并没有便面看起来那么至高无上。
南唐的皇帝,奈何不了自己的大臣,说出去徒惹人笑。
杭州城的深秋,也是格外的凉,姐妹两个抱在一块,说着一些体己的悄悄话。
她们都在为家族、父亲的未来的担忧,当然,也对自己的前景,充满了恐惧。
原来的时候,知道皇帝要纳她们两个为妃,姐妹两个其实是有些抗拒的。
一入深宫,那些自古传颂的宫怨诗,全都涌上了心头。
后来家中遭遇大难,她们又寄希望于皇帝,她们未来的男人,能够保护自己。
可惜,玉徽帝让她们很是失望,原来至尊,也有低头的时候。
两姐妹满怀心事,彻夜私聊,不知不觉,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竟是,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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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停了,雪却越下越大,密密的遮人双眼。
这是入冬以来汴梁的第一场大雪,大雪甫下时天气并不冷,反而变的比较暖和。
陈寿推开窗子,呼吸了一口凉气,精神一振。
松开了昂贵的白狐皮裘的带子,知画在一旁接住,挂到了墙上。
“好大的雪,今年的雪来的恁快!”
陈寿大笑着说道。
“下个雪把你乐的,莫非你跟大仁一样,也是个孩子?”李灵越笑嘻嘻地说道。
陈寿在她身上搓了下,暖了暖手,被李灵越一巴掌拍掉,然后递给他一个手炉。
“今年大雪来的快,明年便是一个好收成,这可是我分田之后,第一个年头呢。”
陈寿拿起桌上的橘子,剥了几个,李灵越马上嘟起嘴来。
陈寿笑着塞到她嘴里,说道:“大仁呢?”
“刚睡下,闹了一天了,看见雪就非要在窗边看,真是个不省心的。”李灵越叹气道。
嘴里的橘子,都不怎么甜了。
陈寿笑道:“今年的橘子,是江南第一艘船送来的,他们终究还是开商了。嘿,真甜!”
“瞧你高兴的...”李灵越看到陈寿高兴,自己也开心。
陈寿长舒一口气,坐到她身边,“这都是关乎咱们家生死存亡的大事,可不是简单的好收成和吃橘子。”
李灵越根本听不懂,要是她姐姐,一听这话就明白,陈寿是看重自己的政令下,军队的士气和民心,还有南唐的物资。
她舒服地软绵绵地偎在自已男人的怀里,任由他的大手探进自已的亵衣,在光滑如缎的肌肤上摩挲着,舒服的秀气的双眼微眯了起来,呵气如兰地道:“你再忙,也得顾着点家里,阿福的婚事,你准备拖到什么时候?”
陈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真不白叫你一声婶娘,你还替他想着呢,说实话...我真忘了。”
印象中,福仔还是一个孩子,陈寿总是忘记他这个侄子,不但独闯贼窝,还带回来一个小媳妇。
还有自己的大侄女秦英莲,她性子野得很,在黄真老东西的相府,不知道过的拒不拘束。
“等我忙完这一阵,就跟黄真商量一下,把事情办了。”
陈寿坚持让他们回凉州成婚,是因为先人坟茔都在凉州,大哥嫂嫂也在凉州。
家中添了人口,总得圆坟,跟先人们说一声不是。
“你什么时候能忙完了?”李灵越撇着嘴道:“你有忙不完的大事。”
陈寿讪笑两声,前几天李灵越让自己陪她去道观,陈寿为了双飞大小公主,一番托词蒙混了过去。
听这口气,还生着气呢,陈寿赶紧哄道:“这不是就闲起来了么,我决定了,这些日子什么都不做,就陪夫人。”wWW.ΧìǔΜЬ.CǒΜ
“信你才怪。”李灵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两个眼睛,已经很不争气地笑成月牙。
知画在一旁,笑道:“夫人又着了他的道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又冒出大事来了,咱们也没长个千里眼,看不到哪个妖精把老爷勾走了。”
陈寿脸一红,恶狠狠地说道:“好越儿,今晚我不要别的,单要这个刁奴来伺候。”
李灵越笑的十分开,“都随夫君的意。”
“你们夫妻,都不是好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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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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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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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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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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