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里,匆匆洗漱,换了一身紫苏色赤衫小褂,她面皮细嫩,打扮的也明艳,非但不艳俗,竟是越发可人意了。又伺候陈寿换好衣服,两个人环着胳膊出来。
上了马车之后,陈寿对张和说道:“小五的家中,有一个哥哥,每日里滥赌,气的我那岳丈生了病。你带几个郎中去看一番,抓上好的药,然后把那赌鬼带给高柄,说明情况,给他安排一个营生,让他跟着高柄,好生改造改造。”Χiυmъ.cοΜ
张和跟着陈寿最久,看他的眼神就知道陈寿的意思,点了点头道:“如此,就让小椅子带大人前去吧。”
陈寿点了点头,挥手道:“你去吧,记得我的话,叮嘱高柄,让他好生照顾一下我这不成器的大舅哥。”
李香琳感动不已,上了马车,跪在地上,轻柔地用一对粉拳敲打陈寿的大腿。
“爷,要不是你,真不知该怎么办呢,不知道他能不能改?”
“你放心吧。”陈寿摸着她的秀发,笑道:“恶人自有恶人磨,高柄都管不了他,那可真没人能管了。”
陈寿带着李香琳,还没到楼兰夜雪,高柄那儿已经收到命令了。
城西的一间茶楼里,人生嘈杂,几十个赤膊的汉子,聚在一块面红耳赤。
筛盅摇晃起来,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庄家笑吟吟地环视一圈,高声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
又有几个犹豫不定的,把手里恨不得攥出水来的钱拍下,庄家笑着掀开,其中一个眼睛都红了的赌徒,高声喊道:“我赢啦!老子终于赢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守门的小泼皮一看来人,吓得魂不附体,赶紧上前,弯腰谄笑道:“高二爷,您怎么来啦!”
高柄笑着说道:“鸡子头儿,两年没见,你小子没半点的出息,还在这儿干着营生?”
被叫做鸡子头的,脑袋长得跟鸡蛋一模一样,一个劲谄笑道:“小人要是有二爷您牙缝里余下的一点本事,也不至于混的这么惨。”
“少废话,里面的哪个是李涛?”
鸡子儿头伸手一指,高柄使了个眼色,马上有两个手下上前,从人群中把正在收钱的李涛提留起来,拽了出来。
“放开我!做什么,贼厮鸟狗泼才,谁敢动我。”
金羽卫的侍卫将他一扔,李涛爬起身来,看了一圈见到他们的装束,眼神先是有些畏惧,然后又突然横了起来,“我当是谁,原来是一群鸟公人,瞎了你们的狗眼,欺负到老子头上了,你知道老子是谁?我妹夫....”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他的脸颊就高高肿了起来。
高柄骂道:“就你,也敢在外败坏侯爷的名声?给我打!”
两个侍卫上前,拳脚相加,转打不是要害但是疼痛无比的地方。
马上,李涛缩在地上,连连讨饶。
高柄上前,在他肚子上踢了一脚,骂道:“给我站起来!”
李涛一步三摇,扶着旁边的柱子,不敢讨饶。
高柄骂道:“跟着我,你要是走慢了一步,就是十鞭子。”
就这样,走到了马车旁,高柄回头一看,他死死跟着自己,还是落后了七八个身位。
“给我抽!”
两个侍卫举起鞭子,抽了一顿,李涛身上满是伤痕。
一个侍卫丢给他一身衣服,高柄笑道:“以后你就是金羽卫了,每天跟着我跑跑腿,必须站在老子马鞭抽的到的地方,要是有一天见不到你,我剥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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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夜雪,雅间。
巴依塔什十分高兴,因为今天陈寿难得和他讨论起真zhu来了。
巴依塔什面带恭谨,正色道:“穆1罕默德对信徒们说,我明天为大家表演移山倒海,你们都来看。第二天真的来了许多人,穆1罕默德对着大山高喊:‘大山,你过来!’大山一动不动。穆1罕默德又喊道:‘大山,你过来!’大山照样不动。于是,穆1罕默德说:‘大山既然不过来,那么只有我过去了。这个故事就是告诉我们,既然无力改变环境,那么就要改变我们自己。无论是山来,还是我去,达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只要放得下。”
陈寿在心底骂了一句,狗屁不通,但是脸上却一副敬佩之色。
“不愧是真zhu,说的太有哲理了,让人茅塞顿开。”
巴依塔什大喜,说道:“陈,只要你有这样豁达的态度,就不会蒙蔽了自己的神智,就不会....”
陈寿赶紧打断道:“我的王子朋友,我虽然有心豁达,但是却不得不面对一些繁琐俗事。这不是么,我要和一个强大的敌人打仗了,还缺一些钱。”
巴依塔什马上警惕起来,“需要多少?”
陈寿笑道:“这个先不急,只要有人愿意帮我,我就在当世最繁华的开封府汴梁周围,开阔的土地上,为真zhu他老人家建起一座清真寺,让往来的胡商们供奉朝拜。”
“需要多少!”
陈寿叹气道:“若是能有五十万两,或许可以解一下燃眉之急。”
巴依塔什对权力的欲望有多大,对金钱就有多漠视。要是能在汴梁,兴建起清真寺来,那么自己的声望,将会大大增加。有朝一日在陈寿的帮助下,回到撒马拉罕,登上王位,希望大大增加。
他对陈寿轻笑一声,然后潇洒地起身,道:“你只需稍等片刻。”
陈寿舒服地躺下,旁边的李香琳趴在他耳边,不可思议地道:“爷,你三言两语,就骗了这个大胡子五十万两?”
陈寿在她身上揣揣摸摸,逗得李香琳咯咯娇笑,然后说道:“他这是投资,不算是骗。”
“爷,什么是投资?”
陈寿笑了笑,没有说话,李香琳最是乖巧,没有追问,而是给他倒了一杯茶。
陈寿看着蒸腾的热气,心中暗想,巴依塔什和众多手下一样,投资在自己身上。
一个人身上背负着这么多人的利益,有时候做事就不能仅凭自己的好恶了。
只有不断的向上,手下们才会死心塌地跟着自己,若是不能满足这些人,他们说不好也会反噬与你。
扶风太子要是知道这一点,估计现在已经大一统了,如今的自己,必不能走他的老路,须知自己踏上的这一条路,是单行道,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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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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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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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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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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