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臣,鼓动如簧之舌,要让那大名府的十万军汉入京。要知道,那可都是先皇的亲信,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谁也说不准。”
陈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愤然说道:“可恨这些奸贼,欺辱陛下年幼,着实罪该万死!”
赵太后伸着手,看向陈寿,“我们孤儿寡母,能有什么见识,朝廷大事还得靠你啊。陈寿,你多少念着小枝的情分,帮衬着我那皇儿。”
“太后放心,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如此,我便放心了。”
陈寿拍了拍手,几个宦官吃力地抬着一个箱子进来,陈寿笑道:“微臣给太后,准备了一些小小礼物。”
“你有心了。”赵太后笑着让人带到后面。
在坤宁宫,闲聊几句,赵太后才依依不舍地送走了陈寿。
“大人,还去见陛下么?”赵鸿问道。
陈寿摆了摆手,说道:“没有必要,徒增烦恼。”
眼下自己哪还有精力,去摆平一个小皇帝,他在宫中指点江山,意气风发,自以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朝加冕便是万民之主。殊不知,这天下,早就不是他赵家的了。
回到水榭之后,前去跟梢小信子的侍卫已经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名单。上面依稀还有些血迹。
陈寿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那个小太监的,看来是上了酷刑了。
“把这个名单,给袁显年,让他按名单捉人,全部贬黜为庶民,抄没家产,逐出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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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拢,中条山。
岳鹏带着几个人,在山中探路。
突然,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几根竹竿急速射来。
岳鹏在马背上一个侧身,蹡蹡避过,脸颊有一道细细的血痕。
他身后的人很快拔刀在手,岳鹏沉声道:“大人果然没有料错,此地有贼人,弟兄们小心!”
一个骁骑从怀中取出一个竹筒,点着之后朝天一举,报信烟花腾空。
林中突然冲出来一群贼人,他们衣着五花八门,手里武器倒是比较正规,清一色的朴刀。
“识相地交出马匹,脱下衣服,绕你们不死!”一个贼人嚣张地喊道。
岳鹏也不答话,冷冷看着他们,从嘴里挤出三个字来:“白...莲...教...”
被人识破身份,为首贼人有些讶异,喝问道:“你是何人!”
岳鹏在河东本是一个乡绅之家,光有余田,信了白莲教之后拖累的家里日渐贫穷。
本想和和气气好聚好散地退出,谁知道一提出来,小妹就被他们所害。父兄更是被虐打而死,只有他死里逃生,从河东的死人堆爬了出来。
他对白莲教十分清楚,更是仇深似海,光看这些人的做派和站位,已经看出了他们就是白莲教。
林中人越来越多,至少有三五十人,将这五个人团团围住。
“不要用箭,别伤了马匹,香主吩咐下来让咱们在这儿劫战马,正好还缺四匹就完成任务了。今儿这几个小子,还富裕一个。”
“那就挑一匹最好的,留着给您骑。”贼首周围,一个手下谄媚地说道。
贼首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喝骂道:“身为圣教中人,自然是以圣教为先,把最好的上交才是正理。”
他们明摆着吃定了这五个人,不慌不忙,甚至还有心思闲聊。
这荒郊野外的中条山,树高林密,绵延千里,等闲没有人来往,除了游人。
他们在此劫了不少的客商和远行的游人了,都扔在山下的乱葬坑内,累累白骨便是证明,尸体养肥了不少林中禽兽。
贼首一挥手,手下人一拥而上,岳鹏和手下拼命用长矛突刺。马匹的冲击力,在山林中发挥不出来,人多反而是最大的优势。
几回合下来,岳鹏身边还有三个人,马匹实在腾挪施展不开,他干脆跳下马来,丢了手中长矛抄起放在腰里的长刀,兜头就劈过来。刷的一刀过去,已经斜肩带背砍进了其中一人半截身子里去。
“弟兄吗,下马!”琇書蛧
哇的一声,又一个弟兄倒下,岳鹏转头一看是被人跳上身扑倒在地,地上打滚的两人,互相抠着对方眼睛,扼住对手颈项,在丛林中翻滚着。
岳鹏一刀插入贼人背心,手腕用劲在肉里一转,帮自己手下脱困。
“这几个鸟汉子恁的如此难对付,已经坏了我十几个手下了。”贼首有些心疼,白莲教内,你的手下越多,地位就越高,也更容易被提拔为一个香主。
“大哥快看,他们马上就不行了。”
话音未落,后面的援军已经杀了过来,张正元亲自带人纵马赶来,没有丝毫拖沓就加入了战场。
局势瞬间反转,岳鹏大喝一声,扔了朴刀抓住一个教匪,将他的脑袋握住狠狠撞向身后的大树,脑浆崩裂,红白混杂的溅了一地。
“有人要逃!”
张正元身后的亲兵,从腰上取下弓箭,窜到树上居高射箭。还有一群人,快步追了上去。
很快,逃跑的贼人要么被射死,要么被抓了回来,张正元看着一地的尸首,和他们握着的武器,眉头一皱。
“此乃西凉兵的武器,岳鹏,你看看是也不是。”
岳鹏上前端详了一阵,道:“没错,我们在河东,和李欣手下并肩作战时候,他们用的就是这个。说实话,又沉又钝,不甚好用。”
张正元眼一抹,沉思片刻,上前问道:“这些武器从哪来的?”
被问话的教匪抬着头,反问道:“我说了,大人能饶我一命么?”
刚说完,他的人头就被一刀砍断,脖子的伤口流着血,十分可怖。
“你来说。”张正元指了指死去的教匪身边同伴。
“我说,我说,是我们打劫的一个商队。他们的武器,还有不少的钱财和马匹,都让香主拿走了。”
张正元沉吟道:“我听忠勇侯说过,他的一个朋友,在回西凉的路上,被白莲贼人所害,看来就是这群人干的。西凉商队,都是些百战老卒,怎么会被这几个乌合之众害了。我看此地八成还有大股贼人,传令下去,暂停行军,四处打探,不可打草惊蛇。”
“这些人怎么办?”
“害人畜生,留之何用...”
岳鹏擦了擦刀刃上的鲜血,嘿嘿笑道:“大人,咱们毕竟是去给忠勇侯提亲下聘的,若是让他知道咱们节外生枝,会不会...”
张正元难得呵呵一笑,转头说道:“不是我们节外生枝,是这些贼人先埋伏的我等。若是侯爷知道了,咱们也是被迫反击。”
“对!被迫反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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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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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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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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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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