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带着手下弟兄,在巴依塔什新开的酒楼好不快活,尤其是前几天痛殴了刘宇一顿,更是出了一肚子恶气。
刘宇这厮把控着兵部武备司,对金羽卫克扣粮饷,要钱不给要粮不给,兵刃马匹旌旗全都不给。
逼得陈寿没办法,带着手下另辟蹊径,从胡商手里赚来了钱。
这个仇,金羽卫可记得清清楚楚呢。
“高管事,这次打刘宇真是解气,不过那小子可是尚书的弟弟,真的没事么?”
“你怕什么,有常侍撑腰,就是他哥哥也打得。”
“嘿嘿,这话可不好乱说,尚书大人是什么身份,我们打了那还了得。”
高欢一拍桌子,酒意上来了,嚷道:“尚书怎么了,老子打的就是尚书。他今儿就是不在,不然我非打给你们这些孬种看。”
突然,楼上涌来一群身穿皂服的官兵,看着醉醺醺的金羽卫众人,点了点头道:“就是他,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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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垂花门前,漆红色的月亮门紧闭,院内陈寿身着白色茧绸中衣,一块绣帕蒙着双眼,正醉醺醺的东抓一下,西摸一把。
几名衣衫不整的美貌女子鬓钗散乱,娇笑着绕着蓄水铜缸东躲西藏。
“识相地乖乖到爷怀里来,不然一会教你们三天下不了床。”陈寿奸笑着叫嚣,不防脚下有个小坑,作势要倒。
周围的女子惊叫一声,赶紧上前,陈寿一头撞进了个软绵绵的怀里。
扯开绣帕一看,此女容色艳丽,薄罗衫子未曾系扣,绯色主腰衬得香肌雪白,玉峰深邃,下身的大红纱裤,在日影照射中一双玉腿玲珑剔透。正是西域美人柳儿,柳儿人如其名,有一个纤细如柳的腰肢,胸1脯却大的出奇。
陈寿笑道:“还是你知道疼你的爷,我今天也好好疼疼你。”
突然,门外有人高声道:“大人,不好啦,高欢被南衙抓了!”
“他妈的!”陈寿面色不善,挥手示意几个侍女去房内,砰的一下把门踹开,“这些鸟人,早不抓,晚不抓,偏偏这个时候抓,简直欺人太甚。”
门外的亲兵不知道为啥这个时候抓就欺人太甚,但是看陈寿脸色不善,也不敢问。
陈寿点齐人马,直奔开封府衙,也就是汴梁人常说的南衙。
南衙门口,有公人伸手阻拦,陈寿后面的赵鸿啪的一声就是一个嘴巴。
“你眼瞎啦,不认识这是我们陈常侍陈大人?进宫都没人敢拦,你敢伸手?”
被打的人一脸委屈,想说一下这儿的规矩,见他们身后站着的金羽卫番子如狼似虎,终究还是没敢。
陈寿迈步进去南衙,开封府尹白仲川正在升堂,大堂内酒气弥漫。
陈寿冷笑着进来,“不愧是南衙,青天白日的喝个酒气熏天,竟然还敢升堂。”
白仲川吃了一惊,这儿可是开封府衙,成立以来还没听说有人敢闯。
他站起身来,见到来人是陈寿,才冷哼一声,“我当是谁,这不是陈常侍么,不知道硬闯府衙有何贵干?”
陈寿不依不饶,逼问道:“白府尹好大的官威啊,当值期间饮酒,不知道是什么罪过。”
“这酒是犯人喝的。”白仲川哂笑道。
大堂内的人,都笑将起来,陈寿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丢这么大的人,浑然不觉,脸色丝毫不红。
轻咳一声,便轻松地化解了尴尬。
他往堂下一看,果然高欢喝的醉醺醺的,本来就按不住,见到陈寿进来,态度更加嚣张起来。
“大人,你可得给属下做主啊。这些鸟人无缘无故把属下们捉来,一通毒打,简直是无法无天,漠视律法,漠视朝廷。”
陈寿点头道:“白大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这几个手下,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你们南衙有什么资格捉金羽卫的人?”
白仲川是正经科班出身,更元二年的进士,最看不起陈寿这种佞臣,沉声道:“他们在开封府内,殴打他人,苦主马上就到。”
陈寿看了一眼大堂,直接走了上去,在白仲川的座位上坐了。
“既然如此,我就旁听一下。”
白仲川脸色发黑,强忍着怒意:“陈常侍,你坐的是本官的位置。”
“我堂堂一个忠勇伯,难道要给你让座不成?”
忠勇伯,不算什么显贵的勋位,但是偏偏白仲川是进士出身,祖上没有爵位,他有心发作,又怕给了陈寿机会闹事,只好捏着鼻子,示意手下再搬一张椅子来。
白仲川坐在陈寿旁边,浑身不得劲,陈寿却却好像看不出人家讨厌自己,笑嘻嘻地打招呼道:“这样一来,咱们也算是有了同桌之谊了,白大人请多多关照啊。”
白仲川撇过头去,一言不发,终于外面刘府的管家来了。他见大堂内气氛不对,进了大堂先是环顾了一圈,才发现白仲川身边竟然还坐着一个年轻的俊俏官员。
他是没有见过陈寿的,但是态度这么嚣张,难道是皇亲国戚?
“小人刘禄,见过两位大人。”
白仲川刚要问话,陈寿已经抢先一步抓起惊堂木,啪的一拍,大声呵斥道:“堂下何人状告本官啊?”
高欢一伸手就是一巴掌,骂道:“你聋啦,我家大人问你是什么贼鸟人。”
刘禄被打懵了,脸上印着一个掌印,眼神呆滞了几秒钟。
白仲川终于忍不下去了,“大胆嫌犯,公堂之上竟敢如此嚣张,来人呐给我打!”
两个公差伸出水火棍,别住高欢的双腿,就要开打。
陈寿腾地一下跳了起来,一拳打在了白仲川的眼上,这一招出其不意,打的白仲川眼圈瞬间变黑。ωωω.χΙυΜЬ.Cǒm
打完之后,他的亲卫马上把他护了起来。
“大家都听到啦,是他们先动的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弟兄们给我上,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大堂内顿时乱做一锅粥,几百个早就准备好的金羽卫,对着衙役公人一顿乱捶。
而这些人没有得到上官的许可,抱头鼠窜不敢还手,高欢骑着刘府管家就是一通老拳。
看着乱做一天的南衙,陈寿心底一笑,他要做的就是惹事生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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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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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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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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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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