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胜负已分,灵栖退出了对武裂盳的精神联系,转而去扶起武睚眦。
后者正憋着一口气不服不忿呢,但看到适时冒出来的,灵栖那似笑非笑的脸,陡然明白了什么:
“你......”
“嗯,是我,稍微提点了你侄子几句。”灵栖直接承认了,这点没什么好掩盖的。
“嗨,我就知道,这小子不可能突然变得那么鬼!”武睚眦一拍大腿:
“如此我就宽心啦,输给那小子我绝对不服气,但是输给高手,可就没什么好纠结的。”
“不愧是武睚眦道友,想的可真开,不像你那个侄子,本座区区跟他说几句话而已,还弄得多费不少口舌,才令这木头愣子心灵出现一些破绽。”
灵栖捏捏额头,看着叔侄二人似乎都没事了,便将武裂盳也拉了起来:
“你刚刚已经战胜了心中最崇拜的,给你带来今天一切的武睚眦先家主,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武裂盳变回呆呆的性子:
“方才那真的是我做到的么,我记得好像有什么声音一直在脑子里盘旋,还教了我一套新的动作,而我完全不能控制自己,就演练起来,结果后面的事情就完全乎控制。”
“百分之百是你自己的实力,我仅仅是把动作套路印在你脑子而已,具体的姿态调整,还有内部气血的运行,都是你自己完成的,不信你再演练一遍?”
灵栖肯定地告诉武裂盳,他现在实力绝对已经过巅峰时期武睚眦,也就是哪个在雏丹阶段困顿已久,不得已遁出家门,外出闯荡的前家主。
结果面对一个态度高高在上,言辞斩钉截铁的魅魔女孩,武裂盳只是古怪地问一句:
“话说你是谁?”
灵栖沉默。
果然是奇葩人才能练出奇葩功夫啊,武家出来这么个万年难得一见的呆货,也真是难为了武睚眦这曾经为了选出家族继承人而大伤脑筋的老司机。
“总之,今天遇见你,也令我受益匪浅,我在深刻了解你这身功夫形成的来龙去脉间隙,也思考了不少修行的奥妙秘辛,但你这功夫不适合接触天地元气的造物,我也就不用凡俗的礼品做为感谢,还是为你谋划一条巩固当前实力的路线图吧。”
说着,灵栖伸手一握,再以一张开,凝练出枚玉简。
“修行路线图!”武睚眦听到灵栖高手居然要给侄子这么大的恩惠,差点蹦起来:
“那臭小子值得高手这么栽培么!他又不是你徒弟!”
“额,要不是他功夫已经成型,并且自成一派了,我还真考虑过收你这侄子当徒弟呢。”
灵栖摊手:
“其实所谓路线图,也没什么神秘的,我给他定下的主要任务,是先成为斗玄门第一的男人。”
“斗玄门第一的,男人?”武睚眦挠头:“听起来不适合那小子作风啊。”
“是啊,你也这么觉得吧。但他现在的缺点就是信心不足,被压抑得太狠了,所以要先将自己的实力有个清楚的认知,然后才可以认清自己这条开创性的道路,是有前景的!”
灵栖把那枚玉简交到武裂盳手上:“行了,这里没你的事儿了,回家好好考虑自己今后的道路吧。”
然而武裂盳只是呆呆地盯着武睚眦:“不知大伯还有什么吩咐?”
武睚眦一瞪眼睛:“咳,你就听她的就行了,这位可是不世出的高手!你大爷我也是跟人家混的。”
“哦......”武裂盳一捏玉简,就有清晰的指令浮现在脑海里:
“她叫我挨个挑战斗玄门的百大世家!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灵栖笑道:“你刚刚不就是战胜了武家的先代家主么,你自己问问他,以武睚眦的实力,够不够资格挑战百大世家?”
“以斗玄门的精神,我敢说自己无人能敌!”武睚眦提高嗓门吼道:
“不过这是出于斗玄门独特的文化氛围,哪怕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你这么问他,也会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见了皇帝不低头的。”
然后他悻笑:“不过以我老人家跳出窠臼,目游寰宇的眼光,已经可以做出理智判断......我大概在整个斗玄门能排上前五十吧。”
“但我断言,你这侄子可以单挑斗玄门全部。”灵栖打断了武睚眦的绥晋:
“只要你按照我新归纳的动作去做,信心建立之时,就是你内丹达成,跨过炼神境,直达返虚之时。”
这话说的好满,对于武裂盳这等从前没见过灵栖的人来说,真是天方夜谭,决计是不信的。
然而灵栖可不在乎别人的态度是如何,把话撂到这里,就有了去意。
她把话锋转到武睚眦这边:“你跟你老家的乡亲们还有什么叙旧的吗,如果有,就继续留在这儿,我便要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嗨,跟这帮俗人有什么好叙旧的,我早就烦了家族事务啦!”
“咳咳,那个大侄子啊,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你要好好按照高手的指示刻苦,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你大爷我之前可能还对你们有所牵挂,但是今天有高手话,我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啦,等着你们登顶斗玄门的好消息吧,哈哈哈。”
武睚眦半点都没留恋,就站到灵栖身后,一副忠心耿耿的保镖样。
灵栖也是点点头,然后高来高去地飞向远方。
这一走不要紧,地面上还有一群灵兽,也是傻眼了:“高手等等啊,说好的帮我们调查远古记忆的篡改事件呢?”
“你们还是先老老实实跟着武家混吧,有高手亲自赐福过的路线图,前途有保障。”
武睚眦自然在后面跟随着,撂下一句建议,紧追上灵栖身影。
然后等四下已经没有人烟了,才悄悄地攀谈:
“那臭小子真的那么有潜力?那么同为武家子弟的我,有没有可能同样达起来?”
“潜力是没有的,但他所开创的道路前无古人。”灵栖平静地说:
“至于他的那种奇特修行路线,莫说是你了,就连我都不可复制......割断与现世因果的最关键时期,就是懵懵懂懂的凡人阶段,而一旦心中有所明悟,知道了天地灵气的修行奥秘,食髓知味,就再也不可能斩断因果,强行施为的话,反而要堕入魔道。”
“不过我却从这份例子中想到了又一种开创道途的方式......”
她言及于此,眼中赫然出现一股狂热的神态?
“既然有人能做到断绝与天道的因果,不会避免因摄取了天地灵气而遭到清算,那么往另一个方向想,我可不可以让天道欠了我的情?”
“吓?让天道欠你的情?”武睚眦吓了一跳:“这该如何去做?”
他能想到的,无非是做好事,做善事?这不就是天道正途么......可是不对啊,历代豪侠圣人,做出大利天下的人不在少数,可也没见到他们渡劫时候顺风顺水十足把握得例子,反倒是声势浩大,有好多护法的亲友或者弟子,把祖师渡劫的恢弘场面大加描述呢。
至于反过来做尽恶事,似乎也更不靠谱了,魔道度心劫,那其中的凶险可是比直截了当的雷劫还要难以描述的!
到底如何做,才能让天道欠了你?
想想武裂盳,是从不吸取天地灵气,全然以自身气血,支撑起了足以凝聚内丹的功力,才做到跟天道赠予平齐,不偏不倚。
所以这其中的条件,还是跟境界有关,境界不够的话,不足以跟天道平等对话。
而想要让天道欠你的,就是在提升境界的过程中,不但不要汲取半点天地灵气,反过来还要把什么东西奉献给天道?
“打工吧。”
灵栖出言,打断了武睚眦的思考。
她不知何时,已经掏出了太岁玺。
当初灵栖妖妮,师徒两人去波蔚荷星历险,所得最大收获就是这座炼化了异虫母巢而得到的土之根基。
饶是如此,武睚眦,或者说妖妮,也是第一次近距离仔细观看此宝。
此玉玺是跟灵栖母星连接,目前已经相当于一座完全模拟母星地壳的大沙盘。
所以了,这东西实际上并不怎么晶莹剔透,玉璧的纹路里萦绕着大量污浊狰狞的杂质。
“我敢肯定,这些魔瘴,不是属于本宇宙的物质,不然此等规模的天地异变,在哪个修仙文明鼎盛的年代,一定早就有明显征兆,不会临到十几年内才现端倪,搞得我们连制造逃跑的载具都那么狼狈不堪。”
“所以了,它定然是外部合道级高手所为,打破了此方天地平衡!那么,我如果能够不借助任何天地灵气的威能,全凭自己的本领,来净化了这些魔瘴,是不是就可以说天道欠了我?”
“这,这样吗?”武睚眦似乎听得一知半解:
“总之,还是要从武裂盳那小子的特例来得到启吧,至少,从现在开始,高手你再想要进行母星净化的行为,就要避免从外界汲取灵气,而是从内心血气挤出能量?”ωωω.χΙυΜЬ.Cǒm
“恩,这是一个思路。”灵栖点头:
不过我也说过,武裂盳的特性不具备重复性,我已经错过了懵懂期那种自我探寻路途的机会,现在所进行的一切行为,哪怕不动用天地灵气,但一切知识,经验,智慧都是这么多年岁月,承蒙了天地恩惠积累的结果,所以真是稍一动了念头就变成我欠天道的啊。”
“哇,好复杂!”这次是妖妮抢先在武睚眦之前,捏起脑门:
“师父要是成丹了,一个念头都带有因果,真是很麻烦哦,难怪传说中的高手,都是闭门不出,只留下传说......”
“所以了,为师恐怕要改变原来的计划,先不能悠闲地游览下去,得暂时回到母星,尝试一个新的想法。”
说着,她握紧太岁玺,整个人微微光,似乎化成透明的虚影,逐渐透过了这方玉璧。
妖妮原本正要问师父是不是打算跟烨良辰和女王老妈汇合,打道回府,但看到灵栖的动作,就已经明白:不用那么累那么麻烦了,她掌握的这件太岁玺,就等于掌握了母星全部情况,不但可以随身遥控操作一切细节,也能够轻易地直接把本体传送回去,堪称一念之间即可穿越万千星系。
然后,等灵栖的身形彻底消失了,半空中就只剩下一块玉玺。
玉玺没有什么拖着的东西,就要进行自由落体。
这个变化吓得妖妮赶紧手忙脚乱地接住它:
“这么贵重的宝贝!说扔就扔啊?师父要怎么回来啊?”
“无妨,此玉玺只是个投影,它的本体早已被我转移,并同化到母星的大地之上,你就是摔碎了也没关系,只要有半点痕迹在,我随时可以传递归来。”
灵栖的声音回响在妖妮脑海中,特别清晰。
想必借助这方玉玺,确实可以做到很方便的事情。
饶是如此,妖妮还是小心翼翼,把太岁玺揣进怀里,然后默默地找到个荒无人烟的高峰,动用法力从磐岩上挖出个大洞,坐了进去,封闭洞口,怀抱玉玺,静默护法。
这过程中,武睚眦只是悠悠地说了一句:“自从知道了武裂盳臭小子的古怪创造后,突然觉得每动用什么天地灵气的招数,心里面就怪怪的,好像欠了别人的钱,这感觉太不爽,还是真是逼死强迫症啊。”
“哎,无牙老爷爷也不必太钻牛角尖,古往今来那么多高手名人都一路欠过来,不过只要合道之后,不也照样还清了嘛。”
“而且我相信师父,一定是有了万全把握,才会进行行动的。”
然后,久违的母星之中,灵栖的身影在在一片金玉交辉的光芒中浮现。
这里正是许愿树,成长在一座碧玉6地之上,而它的树干前半部分是玉化木的材质,随着通往高空,就化为虚幻的光影,没有实体,而是无数复杂光之枝叶,探入漆黑污浊的大气层。
再往下,许愿树的根部探入碧玉6地,却是愈地柔软缠绵,好像水一样......不,拿树根真的就成为翠绿的涓涓细流,延伸渗透过碧玉6地底部,那乌黑的深寒水体,直至流入虚渊玄水宫殿的数条沟通管道。
而在这宫殿里面,业云小姬本体正一边烤着一团绿油油的龙骨磷火,一边在透过分身视角闲逛在各种文明圈的商业城市中逛街。
暮然地,她心头一动,有股明悟警觉:“灵栖老板回来了?”(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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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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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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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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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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