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语又道:“听说两位英雄行侠江湖,救人无数,但两位英雄本性仁慈,对妖孽也不是赶尽杀绝,反而是一心劝其向善,即使罪大恶极,经过两英雄劝诫,也一定会放下屠刀,立地为善,两位英名,可真与西方西山老人相比。”
蓝燔使手脚颤动,哈哈笑道:“不敢,不敢,咱两人小小名声,怎敢亵渎西山公他老人家。”青燔使也是异常的高兴,虽然没有大笑出来,但声音里明显带了许多的喜意,也道:“岂敢,岂敢。”
韩稚知道这西山老人住在西方梦魂谷中,是一位大仁大慈的智者,他不但身怀绝世神术,而且心地仁慈,正邪两道对他的敬仰不已,提起来,不管是正派还是邪派都是尊崇万分,听得说这西山老人一生救人无算,也渡人无数,年老后便不问世事,隐居于西方梦魂谷中,但也时常听说江湖上有什么疑难之事纷纷前去求救于他,他也一概接纳,即使是邪魔外道有难前来求救,他也一视同仁,只不过定当说服对方改过自新。
这西方老人乃是一大智者,一般人说起他来都恭恭敬敬的,生怕言语上有一毫亵渎了他,而此时燕语寒轻一片胡诌,拿西方老人与这两个妖人相比,韩稚听来,真是大为罪过,他紧皱双眉,连连摇头,他虽然看不见燕语寒轻二女的样子,但听她们说话的口气,一定是一副眉飞色舞的模样,心想待擒敌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二女,要她们懂懂礼数。
青蓝二使此刻心下暖烘烘的,欢快之下,手底下愈来愈是和缓,他们仿佛与韩稚对敌不再使出狠招,专注力也离开韩稚,跑到了燕语寒轻那里,只想听她们说一些称赞自己的溢美之词。
原来青蓝二使平日里生活极其的烦闷,唯一的解闷方式就是他俩瞎聊聊,此时遇见二女如此的胡诌,自然觉得新奇而又有趣。
又听得燕语说道:“我俩刚从街上路过的时候,见了一座牌坊,上面写着善人坊。不知你俩可曾见了?”
青蓝二使摇摇头,道:“未曾见,甚么有趣的东西?”
他俩均一起回头与燕语攀谈,不免被韩稚占了一招,两人一人肩上受掌,一人膝上被玉屏风散砸住,两人即刻避开,害怕二女耻笑她们本领,都装作没事一般继续与韩稚周旋。
燕语寒轻看得清清楚楚,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大大的高兴着。
寒轻见蓝燔使侧转身子迎敌,大声叫道:“那上面写着蓝什么使,青什么使得,中间那个字我们不认得。”
蓝燔使心花怒放地回转头道:“正是咱哥俩的名号,青燔使,蓝燔使。”
蓝燔使这一回头,韩稚一招“粼粼水罩”,当头便把他劈了一盆,蓝燔使头目微眩,但仍不忘记燕语的话,道:“你……还看到什么了?”
燕语狡猾地笑笑,道:“那上面还绘有两个穿袍子的人,一人的袍子是青的……”
青燔使抢着道:“那上面绘的正是我,我怎会被人绘在那上面……”
他说话之际,正迎来韩稚一招“惠风飘荡”,青燔使还了一招“春暖日残”,轻飘飘地避过这招,从这招上便可看出这青燔使技艺比蓝燔使略高一筹。
燕语寒轻见青燔使避开了,都心下不悦,道:“你可知道你为何被绘在上面吗?”
青燔使道:“为何?”
蓝燔使着急的问道:“另一人绘的可是我?”
燕语寒轻见青蓝二使脸上皆是一副痴痴迷迷的样子,有心要好好戏耍他们一番,但看到二使的武功皆为上上之人,不由得心生戒备,可不要一不留神戏耍他们不成反而叫他们翻脸了,那时可是前功尽弃啊。想到还是那宝贝盆子重要,何必与这两个占这口舌上便宜呢?
燕语狡黠的弯弯腰道:“另一人确实是你。我们先前还疑惑两位英雄为何这般面熟呢?原来我们早就在善人牌坊上见过了。”
青燔使蓝燔使大喜,“我们怎会被绘在善人牌坊上呢?”
寒轻道:“定是两位在不知不觉间做了许多善事,却不可留下姓名,这才被有心人记了下来,终于绘在上面,两位可想想可曾做过什么善事?”
青燔使蓝燔使真的做思想装,歪着脑袋左思右想起来,他们一分心,与韩稚对敌之时便处处显出劣势来,但饶是如此,二使仍是拿捏得十分准确,一掌一拳虎虎有声,不叫韩稚占一点先机。
燕语寒轻一面胡诌,一面静观三人之战,她们原先的心思是瞎子看起来比起来二使好对付些,先设法拿下了青蓝二使,再设法对付瞎子,哪知初开始时青蓝二使分心之际渐渐趋于败势,她俩心中暗暗高兴,眼看青蓝二使要败于瞎子手下,可二百招过后,青蓝二使竟然慢慢地适应了与她俩边聊与韩稚边战的境况,两人心中一阵大恼,燕语还时不时地跺脚气氛,但青蓝二使越聊越是有兴头,而手下却一点也不慢,三百招过后,韩稚竟再也触不着他们的衣角了。
原来人虽然不能分为三六九等,人的品性却是可以分为三六九等的。
上等之人神闲气定,物我为一;中等之人物是物,我是我,泾渭分明;下等之人,物或者是我,物或者说物,我或者是我,我或者是物,物我难分,物我混杂。
青蓝二使虽然武功高强,却是下下等之人,不论在何等情势之下都不为外物所动,即使是他们一颗蠢蠢的心左飘右飘,他们对敌之际防守攻击处于松懈之状态,他们的心思亦是能很快递调整过来,从而慢慢地适应新的状况,而不会被随时改变的状况所左右。
燕语寒轻见韩稚左支右绌,形势好不狼狈,玉屏风散在他手中舞得渐渐势小,由攻敌变为了只能自守,乒乒乓乓的几声,不知是玉屏风散砸在了青蓝二使身上,还是青蓝二使砸了几记玉屏风散。
燕语寒轻心里暗暗着急,可不要砸坏了宝贝。
再斗些时,韩稚的劣势愈来愈显而易见,连韩稚在这里都焦急起来,二女童虽说是好心助己,但口角上的厉害,哪能敌得过拳脚上的厉害,她们即使这样胡诌几天几夜怕是也无丝毫益处,而且荆吉门的援手随时都可能来到,再这样没完没了的都下去,自己不但救不了人,自己都可能搭进去。
韩稚心里这样想着,额上的汗珠无声无息地掉落下来。
正在这时,只听得燕语大喊一声:“快扔掉盘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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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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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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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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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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