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却听赵正在百忙中腾出嘴来,大叫道:“不是我叫,是妖怪在叫,大师兄这里有妖怪啊。”
张仁将赵正揣了一脚,“还提妖人,因为妖人我们吃了多少苦。”
却见赵正忽然身子凌空站起,长乍起,似被什么人拽着走一样。
李义道:“搞什么鬼?”
宋直不小心看见赵正足不沾地,吓得退后两步,失声道:“真……真有妖怪。”
赵正被扯得好不疼痛,大呼小叫,哀哀不止。
张仁怒道:“有我们在,妖人哪敢现身,赵师弟莫不是中邪了?”
三人使劲拽住赵正,不让他行得一步,赵正却在两边力的拽扯下,惨叫不已,张仁喝令放开了手,但见赵正被看不见的力拉着,直出店门,他的双脚已能沾地,脚步散乱,双手抱住头,哀叫道:“师兄快扶扶我。”
上次赵正被莫玩道人掳走,这次万不可再让他走失了,李义宋直上前搀住赵正,一步一步缓缓走着,张仁拔到在赵正头顶虚劈着,口中念念有词,似是驱邪。
与此同时,却听左侧那人道:“既然有妖怪,何妨捉住他呢?”
话声之中,身形飞闪,已拦在门口,正待出门的那人冷哼道:“原来找了个花子设局诓我。我怕你不成?”
这人声调怪异,正是酒馆之中屡次出言讥讽声音不阴不阳之人。
这人度极快,说话之间,身形已飘出数丈之外,嘴上不惧,脚下却是急逃遁。
先前那人身形晃动,紧紧跟随,道:“妖孽不识我名,尚敢逃遁?”
不阴不阳那人嘴上丝毫不让,“谁不知你这个徒有虚名的冯暴虎,只不过从前在甄家庄降服了一只野雉精,便自命不凡,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可笑可笑。”
他说话之间,脚下并未停顿。
那人哼道:“既识我名,还不束手就擒,我已跟了你三天三夜了,你此刻命在危倾,尚敢逞口舌之利?”
那妖人牙尖嘴利,嘿嘿道:“暴虎冯河,死而无悔。我今日便叫你死而无悔。”
说话之间,回身一挥,两支光闪闪的东西便从他掌中飞出,直取冯暴虎胸腹,冯暴虎直追之下,无法收势,只见他身躯款扭,一片白光右侧擦过,另一片却粘在了他的衣襟之上,扑地冒了一股白眼,冯暴虎眼明手快,迅脱衣掷空,衣裳升空有两丈多高,篷地冒起一大片白烟,衣裳片片化为了灰烬。
只这么停得一停,妖人便已串如了一片榛莽之中,隐逆不见。
冯暴虎恨道:“在我手中,你能逃得了吗?”
缓步凝视,寻觅妖人藏身之处。
这时只听得远处有人大呼小叫,冯暴虎回头看时,正是乞丐和他的三个师兄步履维艰地朝这边赶来。
四围皆是榛莽丛生,偶尔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从中出来,冯暴虎屏息四观,忽然见东南角落里摇晃不至,他冷哼一声,故意作出脚步声响,却拾起一块石子朝那儿掷去,却见嗖的一下一只野兔从东南角串了出去,与此同时,陡然间,西北角草莽分来,妖人身子鱼跃般扑了出来,腾空而起,急向西北方向而遁,冯暴虎冷笑一声,手一扬,头上斗笠已当空飞出,直击妖人,妖人猝不提防,右腿中笠,腾起的身子又摔落了下来,斗笠转个圈,又回到了冯暴虎头上,冯暴虎戴好斗笠,看着已然受伤束手待擒的妖人。
妖人的脸色倏忽间变得煞白,双臂抖长,便想爬着逃遁,冯暴虎大喝:“你还能逃得了吗?”
几个腾跃,已跃至妖人身前,一只大手便生生地将妖人举至半空,妖人挣扎着身躯,似是痛苦万分,脸色白煞,一层层的肉皮掉了下来,最后连五官都很难分辨了。
这时赵正与众师兄也已到了近前,众人见冯暴虎如此威猛,都止不住大声喝彩。
陡然间只见妖人面上暴涨,竟生出有二尺之余,牙齿森然,向着冯暴虎左肩咬落,冯暴虎左拳回击,妖人长脸突然变易方向,咬向冯暴虎右臂,妖人一咬一放,冯暴虎臂上已被生生咬下一块来,顿时冯暴虎臂上鲜血淋漓,但他的右臂兀自牢牢攥着妖人,不肯松手,口中亦是一声不哼。Χiυmъ.cοΜ
左臂圈转,迅捷地向着妖人脸部击落。
妖人喉咙一动,生生地将那块血肉咽了下去,即刻之间,他的脸色回复血色,缩了回去。
冯暴虎一拳打出,妖人脖颈一转,躲了开去。
张仁见妖人如此猖狂,给李义宋直递个眼色,三人放脱赵正,抽刀便扑了上去,大喊着:“妖人受死。”
三人见妖如仇,自是不十分顾忌,该砍时便毫不犹豫地砍了下去。
妖人见三柄明晃晃的刀就往自己身上招呼来,情急之下,身在半空的双腿分别向两侧攻来的李义宋直踢落,左臂缠住冯暴虎再次击来的左拳,头颅斜侧,闪过张仁的当头一劈。
妖人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麻利到了极点,他料想着张仁见自己躲闪必将收势再击,只这一收势间他便可将缓得一缓,伺机攻击。
哪曾想张仁刀势狠辣,反应却是极慢,妖人头颅已闪开他的一劈,他的刀势依然义无反顾地劈了下去,妖人想不到自己竟然高估了对手,自己右臂尚兀自被冯暴虎攥着,此时被踢翻的宋直李义亦已迅捷无比地爬起来,一取他后心,一取他前腹,皆是要害之处,此时情景,真真难乎其难了。
妖人当此之时,无有他法,只得身子腾上,将右臂凑上张仁刀口,张口猛朝攻来的冯暴虎击去。
真正的生死关头,千钧一之际。
张仁抖见妖人右出现在自己刀下,如何不取,刀势反而迅猛无比地劈了下去,一声惨叫之声,一片血雨,妖人的右臂被张仁齐肩住砍了下来,妖人的身子断线风筝一般朝空际掣去,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宋直李义的双刀戳了个空,纷纷向着对方面上戳去,冯暴虎眼明手快,将手中的一条断臂挡在两人身前,两人双刀交错,都戳在了断臂之上,冯暴虎稍一用力,李义宋直余势未歇,都从反方向跌了出去。
张仁喷了一脸的鲜血,他一摸脸,手上水淋淋的,他吓得一下子便怔住了。
冯暴虎拍拍他肩头道:“不是你的血。”
只见妖人的惨叫声在空寂划个圈,直直地便摔落地上,正好要落在在那里目瞪口呆的赵正身后。
冯暴虎两三步已窜了过去,但他快妖人更快,妖人尚未落地,左臂长升,左掌已将赵正的脖子攥住,借势一落,双腿无力地半跪在了地上,赵正被他拉后两尺,脖子已呛得不出身。
妖人的右臂兀自不停息地淌着血,他的面色又变得煞白,失了血色一般的煞白,将赵正的喉咙放开一些,让他出一声惨叫,然而就死死地掐住。
妖人目光迷离,似乎是强挣着一点精神,使自己不至于就此落败。
冯暴虎投鼠忌器,淡淡地道:“放了这个花子,你走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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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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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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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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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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