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氏见丈夫回来,问道:“浩元不回来了,在北衙?哎呀,这可是大臣们的待遇啊!”她开心起来,眉花眼笑,还是大儿子有出息,小儿子就是一个欠抽的货。
张迟放下了小儿子张浩仁,道:“儿子今天又破了个大案,是一桩涉及到了十条性命的大案,再加上上次的东市案子,估计会得到皇上的赏赐,只不过今天我们到皇宫时,时间已经太晚了,所以没能进宫!”
侯氏笑道:“所以皇上就让浩元在北衙过夜?”
“嗯,这样他明天一早就可以被皇上召见了,是那个叫马忠心的小太监来传的话,依我估计,这不是皇上的意思,应该是高大总管的意思!”张迟说道。
他在路上就把事情想明白了,皇帝对于要召见的人,是不会在意晚上住哪儿的,这种问题皇帝根本就不可能去想!
而能想到晚上住哪,并让张浩元去住北衙的,只有高力士,别人谁也没有这个权力,而高力士为什么这么做,这明显就是在向张浩元示好啊!
张迟又道:“只不过,我儿浩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捕快,就算再升官,也不可能升得多高,高大总管干嘛要这么安排呢?”
他当局者迷,可侯氏不了解什么案子是怎么侦破的,她只知道自己儿子破案子的本事了得,便说道:“是不是高大总管家里面,有什么案子啊,想让咱家浩元帮忙给破破!”
张迟脸色一下就变了,是不是真的会这样啊,难不成是皇宫里有什么事情,然后高大总管想着让浩元帮忙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要了命了,小小一个捕快要是卷入了宫廷中的斗争,那还不得死无葬身之地么!
侯氏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她道:“当家的,你没吃晚饭呢吧,我去给你把饭菜热热,你这两天辛苦了,我煮了半条羊腿,好好给你补补身子!”
说着,侯氏去了厨房,去热饭切羊腿去了,堂屋里只剩下了张迟和小儿子张浩仁,张迟忽然感到心头烦闷,便一把抓过小儿子,扒下裤子,噼里啪啦地又打了起来!
张浩仁叫道:“爹,我刚才可什么话也没说啊,为什么要打我啊?”
“因为我知道你要问为什么打你,所以就打你,怎么,你还不服么!”张迟喝道,啪啪又是两巴掌。
“可我没有问之前,你就打我了啊!”
“我不打你,你怎么能问为什么呢,所以我打你就是对的!”
“爹,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救命啊,娘,我爹无缘无故就打我,我爹不讲理!”张浩元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夜色中,哭闹声远远地传了出去,周围的邻居听到了,便知道张家又打孩子了,这是到了睡觉的时候,吹灯,睡觉,等明天早上张家再打孩子时,就可以起床了!
张浩元在北衙过夜,一直睡到后半夜,毕竟心里有事儿,被皇帝召见可是大事,总不能睡到天亮才起床,睡眼朦胧地去见皇帝啊!
张浩元不敢再睡,起床洗漱完毕之后,梳理好头发,整理好衣冠,找了一只胡凳坐在所住屋子的门外,闭目养神。
一个军官看到了,慢慢走了过来,笑道:“你叫张浩元是吧,听那个马忠心说了,你是明天早上要拜见皇上的,是不是?”
张浩元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对着军官行了个礼,道:“正是,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军官笑了笑,道:“我也姓张。你不用这么紧张的,皇上要在早朝之前召见你,其实是在去早朝的路上,皇上乘坐步辇会走得比较慢,然后你跪在路边,皇上会坐在步辇上和你说几句话的,不过片刻之间的事罢了,你用不着这么紧张!”
皇帝乘坐的步辇类似于轿子,也是由人抬着的,皇帝可以坐在步辇上面和臣子说话,这样召见臣子可以表示亲密,可以让臣子们,尤其是不常见到皇帝的臣子,认为皇帝很把他们当自己人看待。ωωω.χΙυΜЬ.Cǒm
张浩元听了,这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个召见法,并不是皇帝坐在大殿里,他过去给皇帝磕头,然后得些赏赐什么的,只是在皇帝去上朝的路上说几句话而已。
张将军笑道:“皇上最近一段时间,很少这样召见臣子,而且早朝的时间也时常推迟,所以你不用这么早的准备,万一今天早朝推迟呢,你不是白等这么久了!”
张浩元道:“紧张,睡也睡不着了,索兴就这么坐一下,平稳一下心情!”
张将军点了点头,这种情况以前也见过,就算是他自己被皇帝召见,也会紧张得一宿睡不着的,这个小捕快好歹还睡了半宿,比自己还要强一点儿!
张浩元一直等着,可也没等多一会儿,那个姓张的军官就又回来了,对张浩元道:“你还在这里坐着,太好了,幸亏你刚才没有听我的话,是我料错了,今天早朝正常举行,你快去等着吧!”
张浩元道:“去哪里等着?”
“跟着马忠心公公走就行了,他就在外面等着呢!”
张浩元赶紧出来,果然见到马忠心一脸哈欠地站在门口,马忠心看见他,道:“张兄,随咱去等着,今天皇上是上早朝的!”
张浩元赶紧跟上,问道:“马兄弟,皇上是坐步辇时召见我吗?”
“对呀,要不然还能怎么样!”马忠心说了一句,忽地回头,笑道:“兄弟,不用担心,皇上不会多问你什么的,估计只是夸赞你一下,然后赏赐你点儿东西,以前都是这样的,我看顶多也就是二十步的样子!”
“什么二十步?”张浩元啊了声,随即明白了,皇帝和他说话的时间,也就是抬步辇的人走二十步那么长的路。
他心中难免有些小小的失望,感觉时间太短,可随即又想,如果时间太长,也不知道皇帝问什么,万一答错了,那不就挺糟糕的了么。
马忠心忽然高兴起来,道:“张兄,咱教你一个方法,你想当什么样的官,用了咱的方法,你今天就能当上,怎么样,要不要听听?”
张浩元大奇,道:“我想当什么样的官,就能当,这不可能吧?”
“当然了,你要想当尚书,那肯定不行,但连升个两级三级的,由吏转官,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怎么样,要不要听听?”马忠心一脸得意地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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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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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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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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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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