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是用头撞墙死掉的,牢房里的墙都是用石头砌成,结实得很,赵福用力又猛,只一下子,便自尽而亡。
此时的景象,就像是一幅画似的,深深印在了张浩元的脑海里,恐怕他到死都不会忘记。
张迟皱起眉头,道:“保持原样不动,浩元,就由你去向牛大人报告,就说看现场的样子,是赵福先杀了他妻子,然后自尽,至于别的,你什么都不知道,让牛大人自己编去吧!”
张浩元默默地点了点头,破案牛犁不行,但编瞎话,就是他们不行了,牛犁可是厉害的很。
张浩元出了大牢,向京兆尹衙门跑去,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在那里找到牛犁,不过,别的地方他也不知道,总不能再去皇宫门口那里。
张迟则把牢门大开,对外面叫道:“来人啊,有当值的没有,带气儿的都过来!”
县衙里当值的差役全都头疼之极,由于信息不对称,他们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内情全然不知,但衙门里出了很大的麻烦,他们却是全知道的,看看县令大人突然得了重病,就知道这麻烦有多大了。
听到张迟叫唤,衙里的差役都是硬着头皮过来,可仍旧有几个心思活络的,偷偷跑掉了,他们认定张迟要倒大霉,所以说什么也不会在这敏感时候过去的。
见过来十几个人,张迟问道:“怎么就你们这些,其他的人呢?”
差役们都没敢吱声,等张迟问第二遍时,一个差役才道:“回县尉大人的话,其他的人都出外差了,衙门里就剩下我们这些人了,没别人了。”
张迟嗯了声,道:“人少也好,这是立功劳的时候,人少大家才会多分赏赐。”
听了这话,差役们都愣住了,立功劳,还有好处,有赏赐?
张迟指着这十来个人,道:“就你们了,过会儿再来人也不算了,大家把大牢这里把守好,把刀都抽出来,四下里全都站上人,快点儿!”
捕快们都是人精,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这一定是牢房里出事了但不会有什么危险,大家拿着刀做做样子,给一会儿要来的上司看看。
想到这点,捕快们人兴奋,他们可看到京兆尹来了,这么大的官来,立功受赏,那肯定跑不了啊!
等了没多久,就听衙门外面传来马蹄声,似乎有大队人马来到,张迟立即小跑着迎了出去。
就见火把照处,上百的兵将簇拥着四人,牛犁,金吾大将军,还有一个白胡子老官,张迟认识,这白胡子老官可是刑部尚书,而四个人当中的最后那个竟然是他儿子张浩元,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
张迟表情严肃,可心里乐开了花,看来自己儿子终于得到了上官的赏识,老张家这是要发达了呀!
牛犁从马上下来,对张迟道:“事情经过,张捕快在路上都和老夫说了,你不必再啰嗦,老夫只是问你,现场可保护好了?”
张迟忙道:“都保护好了,大牢现场,绝无任何人进出。”
牛犁大步进了衙门,金吾大将军随后,刑部尚书在经过张迟身边时,说道:“你叫张迟?可有兴趣来我刑部任职?”
张迟愣了一下,犹豫未答,刑部尚书是何等人,见他犹豫,便道:“老夫明白了。”不再理会张迟,直接进了衙门。
张浩元在后面跟上来,小声道:“爹,我去京兆尹衙门,三位大人就在衙中,见我到了,二话不说,立即带人出发,半路上我和他们讲了经过,可看上去他们也没怎么听。”
父子两个跟在三个高官的身后,也进了衙门,一直到了大牢之前,那些顶盔罩甲的兵将也都冲进了院子,个个的表情如临大敌一般。
张浩元心中佩服,这些兵将外表光鲜,兵甲犀利,能不能打仗这个不清楚,但装模作样的本事可是不小,估计着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混得开吧!
牛犁等三个高官一起进了大牢,却并没有叫张浩元一起跟着进去,只是牛犁在进去的时候,回过头来说道:“张捕快,你把刚才牢里发生的事,都写出来,等老夫出来后要看。”
张浩元连忙答应,心中却是纳闷,怎么牛犁先前还叫自己张法曹,现在却叫起自己张捕快了,难道说先前答应自己升官的事,就要不做数了?
张迟拉了一下张浩元,父子两个不在大牢外面等候,径直去了张迟的公事房,笔墨准备好,张浩元就打算开写。Χiυmъ.cοΜ
写之前,张浩元问道:“爹,牛大人又改回叫我张捕快了,是不是不打算让我当法曹了啊,那咱们父子岂不是白忙乎了?”
张迟道:“这不是有外人么,刑部尚书在场呢,总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你要升官了,再说咱们衙门里面的法曹还在,要是提前说出去了,让他怎么办,肯定要跳脚的啊!”
张浩元提着笔道:“这回法曹可没在,估计我是要被论功行赏的,他就要被处分了,正好腾出位子来。爹,这个过程,我就是要写最简单的过程就行了吧,不用做任何的修饰,修饰这种事,应该让牛大人亲自动手才对,免得咱们修饰得不合他的口味!”
张迟大喜,拍了拍张浩元的肩膀,笑道:“孺子可教,浩元你很有举一反三的本事,好好做,以后一定比爹有出息!”
张浩元点了点头,开始写公文,平铺直叙,没有半分“修饰”,如何歪曲案子,就让牛犁去做吧,反正牛大人很擅长做这种事。
大牢里,此时只有三个人,牛犁,金吾大将军和刑部尚书,三个人都面无表情,看着牢里的赵福夫妇。
好半晌,刑部尚书才道:“这种货色,也能是番邦派来的奸细?哦,是亡了国的番邦,那还有没有余党呢,这个要好好地查一查。”
刑部尚书是被叫进皇宫里的,被皇帝问了这个案子,他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偏巧这时牛犁跟进去汇报,说案子破了,皇帝自然大夸,让快点结案。
刑部尚书什么好处没得到,却差点儿被问责,他要是有好脸色,那才叫奇怪呢!
牛犁忙道:“应该是没有余党的,嗯,老夫不太会破案子,还是参考了刑部以前破案的案例,所以才抓住了刺客,至于同党一事,还得请尚书大人你来查寻了。”
这话的意思可以理解为,你查到没同党,那么这个功劳归你!
刑部尚书这才微微点头,道:“此案以本官来看,那是没有同党了!”
金吾大将军笑了,这两个酸文人,都挺不要脸的,当然,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他道:“那,这案子就算是结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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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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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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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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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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