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鱼曾去望梅院探望过萧玉轩的事情,也是乔冕之亲自告诉乔氏的。
这些年,乔冕之从未放弃过寻找大夫来医治萧玉轩和乔老太爷的腿。
曹嬷嬷神色复杂,“表少爷向来孝顺。但是,老奴怕他被骗了。太太,你也相信七小姐会炮制药材吗?”
她从未听顾氏提起过顾家人会炮制药材。
况且,萧子鱼不过是个孩子。
一个孩子的话,当真可以相信吗?
乔氏说,“曹嬷嬷我也没有没办法了,我必须得试试。”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不能放弃。
“你知道吗?慕大夫曾和我说,玉轩被人诅咒了,他的腿里有东西!”乔氏继续道,“那会,我只觉得他满口胡言,玉轩的腿里怎么会有东西呢?若真的有东西,怎么会一点也不疼!直到后来,燕燕出现了……”
乔氏笑的苦涩,眼眶泛红,“她只是碰了玉轩的腿,便疼的玉轩差点晕过去。我听冕之说的时候,还被他的话吓到。怎么会疼呢?这么多年,从没有疼过。我心里一直怀疑,是不是燕燕做了手脚,直到燕燕和我说,玉轩被人诅咒了,腿里有东西。曹嬷嬷,我不得不信啊!”
慕百然和萧子鱼说了一样的话。
之前,他们从未见过,也根本没有任何来往。
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曹嬷嬷忍不住啜泣,“莫三怎么会如此狠毒,居然放了东西在二少爷的腿里!”
当年,萧玉轩会跌下马背,并不是意外。
萧玉轩身边的小厮莫三,总是偷偷的从萧玉轩身边偷些东西出去换银子,然后再去还赌债。起初,萧玉轩没有开口是因为他想给莫三一次改过的机会,结果谁知莫三胆子越来越大,最后居然想偷走乔老太爷送给萧玉轩的玉佩,却被萧玉轩抓了个人赃俱获。
莫三跪地求饶,说自己没办法,若是还不上赌债,便会被赌坊的老板砍掉双手。
他若没了双手,便不能养活家中年迈的父母。
他哭的凄惨,甚至还磕破了头。
萧玉轩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孩子。
他一时心软,便没有将莫三送官。
然而,他的心软也害了他自己。
萧玉轩出门踏青的时候,莫三说要赎罪,便陪在萧玉轩身边伺候。
谁知,莫三一直记仇,他暗中给萧玉轩骑着的马匹下了药,一心想要夺走萧玉轩的性命。
萧玉轩出事后,曹嬷嬷便亲自将莫三抓了起来,最后更是一瓶鹤顶红了结了他。
“嬷嬷……”乔氏神情严肃,“我在想,当年我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又或者说,不止莫三一个人!”
从紫薇苑出来后,这个念头一直在乔氏的脑海里盘旋。
曹嬷嬷一脸震惊,“怎么会,莫三都认了……不应该的!”
“莫三的确是认了,但是他认的是对马做了手脚!”乔氏解释,“燕燕曾问我,说我这些年从未怀疑过什么吗?为何玉轩只是摔伤,却再也不能行走!嬷嬷,我和父亲请了那么多大夫,他们全都说玉轩的腿是摔伤。明明只是是摔伤,为何痊愈了却不能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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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轩的腿伤,不止是摔伤。
他的腿里的确有东西。
而对萧玉轩下毒手的人,不止莫三。
莫三没那个本事,更没那个机会。
曹嬷嬷倒抽了一口冷气,“太太,你的意思是那个人还活着?”
“是啊,还活着!”乔氏一脸戾气,“我的儿如此痛苦,他怎么还能活着?而且只有他死了,我儿才不会再被他下毒手!”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这次治好后,那个人不会再次下手。
曹嬷嬷说,“太太,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不知道!”乔氏自嘲,“嬷嬷,我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真正的仇人是谁,是不是太可笑了?”
她活的居然不如一个孩子。
萧子鱼都能看清的事情,她却看不清。
曹嬷嬷气的咬牙切齿,她抓住乔氏的手,“老奴一定要将他找出来,碎尸万段!”
………………………
紫薇苑内。
萧子鱼看着桌上堆的锦缎,不禁微微挑眉。
初雪在一边解释,“今儿一早,万姨娘亲自送来的。小姐你那会还未起身,万姨娘说不用禀报,放下这些缎子便离开了!”
初雪想要还回去,也根本来不及。
万姨娘离开的匆忙,神色里带着几分惶恐。
“她真是个墙头草!”初晴狠狠地说,“之前跟在戴姨娘身后狐假虎威,现在又来讨好小姐,当真是恶心!”
戴姨娘虽然嚣张,但是万姨娘更可恶。她仗着有个女儿,便时不时的出来欺负人。
万姨娘经常吩咐厨房里的下人克扣顾氏和萧子鱼的饭菜,甚至有一次还让人送来了馊掉的鱼。若不是萧子鱼大怒,当场打了送菜的小厮,她怕是会做的更过分。
欺软怕硬的东西。
萧子鱼神色平静,“这些话你在我这里说说便好,出去之后便要注意了。”
万姨娘再不是,她也是半个主子,是萧家四小姐萧子鸢的生母。
初晴咬唇点头,“奴婢知道了。小姐,那这些缎子怎么办?”
“她送来,便收着吧!”萧子鱼想了想,说,“我瞧着你和初雪都长高了一些,拿这些缎子做几身新衣裳吧!”
初雪吓的惊慌失措,“小姐,这不合规矩啊!”
这些锦缎太过于珍贵了,她们这些做奴婢的怎么能穿在身上。
而且,这还是万姨娘亲自送来给萧子鱼的。
萧子鱼说,“这些缎子的颜色我不喜欢,你们拿去便好!”
她的声音轻柔,语气却不容置疑。
初雪伺候萧子鱼几日后,便摸清了萧子鱼的性子。
萧子鱼说话直接,她说不喜欢,便是真的不喜欢。
初雪不好反驳,便和初晴一起谢了恩。
等她们将锦缎拿下去后,萧子鱼才问初晴,“我前几日让你去药房买的药,可都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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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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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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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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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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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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