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森冷和咄咄怒瞪着的目光下,心里恐惧得发愣发蒙的喜鹊窝吴鹏程,脸色苍白,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颤抖。
这是他第一次用他随身携带偶尔只在特殊情况下用来吓唬人的弹簧刀真正意义上的捅人,被捅的人现在虽说已经变成了鬼,可这用刀捅鬼的感觉还是照样的不舒服,十分恐怖极了。
现在的他,真的一下成了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犯了。
血瞳眼怒瞪着他,他能感觉到对方凶神恶煞的气势在一点点地不断涌现出来,然后又不断怒火冲天地膨胀,凛然的鄙视裹挟着像魔能火花一样仇恨不得的愤怒。
对方绝不会就此打住,也不想善罢甘休,接下来一定会疯狂的向他报复。
他手里现在空空如也,没有了弹簧刀的保护,他突然变得胆小如鼠,浑身上下一个劲儿的发抖,在他畏敌如虎和畏畏缩缩的目光里充满的全是惊惧,他想要掉头逃窜离开,可他又能逃到哪儿去呢——他的脑子还算清醒,他知道自己现在已无处可逃。
某种程度上,这便是他作恶多端的结果。
他浑身发抖着,额头上已是冷汗涔涔——既然现在手里已没了弹簧刀,又无处可逃,那就求饶吧,而且关键在于他心里现在实在恐惧极了,也真的想求饶了。
于是,喜鹊窝吴鹏程彻底放弃了反抗,双腿跟着一软,噗的一下便跪在了血瞳眼陈晨的脚前。ωωω.χΙυΜЬ.Cǒm
血瞳眼陈晨有些意外,或者说惊讶,他没有想到对方会恬不知耻到了如此程度,不由对他更加充满鄙视和愤怒。
血瞳眼陈晨冷哼一声,勃然暴喝道:“你这垃圾,谁要你跪,站起来。”
喜鹊窝吴鹏程被暴喝声吓得浑身一颤,惊恐地看着血瞳眼瑟瑟缩缩的连忙求饶道:
“爷啊,我刚才是一时昏了头脑了,可不是故意想要捅你的……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我都给你跪下了,你就大人大量,不屑于计我小人之过,饶恕我,放了我吧。”
“饶恕你?”
血瞳眼又冷哼了一声,他肩膀上在刀被拔出来后,不断汩汩往外冒着像黑莓汁一样浓黑的血液,煞是怵目惊心。
“是……饶恕我吧!我……我就是一小混混,一……一瘪三,一……一垃圾,根本不值得一提,更……更不值得你计较。”
喜鹊窝现在完全不在乎什么面子脸面了,完全拉下脸来向血瞳眼求饶道。
“没错,你的确根本不值得一提。”血瞳眼声音冷冰冰道。
“就是……就是喔!”喜鹊窝母鸡啄小米似的连连点头。
“然后再放过你,是这意思吗?”血瞳眼陈晨毫不为之动容,又森然问道,并慢慢地握紧了血淋淋的拳头。
“是……求求你了,你……你就放过我吧!”
喜鹊窝诚心求饶的同时,这一刻,也真正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因为他惊惧的目光又看到对方握紧了血淋淋的铁拳,而他刚刚已领教过了他的厉害。
“晚了——”
血瞳眼陈晨摇摇头,更加森然地冷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
“你刚刚才刺中了我一刀,现在却恬不知耻的突然跪下来求我放过你,你觉得还来得及吗?”
“我……我不是……故意的。”
血瞳眼陈晨勃然狞笑道:“哈哈,你不是故意的?可笑,真够卑鄙无耻。”
“真……真的不是故意的。”喜鹊窝吴鹏程好不后悔,刚刚他怎么就一时迷了心窍呢?!
“你以为我会信吗?”
喜鹊窝不得不壮起胆来解释道:“对……不起,真……真不是故意的啊!不是……只刺中了你的肩膀吗?”
血瞳眼陈晨于是皱了下眉头,森然不解地便顺口多问了一句:“那你其实想刺我哪儿?”
“胸……膛。”
“胸膛?”血瞳眼陈晨听了,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凶神恶煞的气势变得更加胆寒、凛冽和恐怖。
喜鹊窝吴鹏程瑟瑟缩缩地发抖着,惊恐地望了一眼血瞳眼,只感觉头皮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麻,而且突然有种魂飞魄散和尿屎快要一下在裤裆里失禁的感觉,又慌忙壮起来结结巴巴替自己告饶和争辩道:
“是……是的,可……可是……我不……忍心,所以……才没有刺中……你的胸膛。”
“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手下留情?”
血瞳眼陈晨则在心里这样宣布了他的死刑:“喜鹊窝,你死定了。”
“这……倒……不必了。”
可惜现在喜鹊窝吴鹏程再解释什么都没用了——
真的已经没用了,只见血瞳眼陈晨一弓腰,早已勃然愤怒握紧了的血淋淋的拳头,朝着对方的腮帮子便是完全发了狠地重重一拳挥去。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令人心惊肉跳地凭空传来。
接着,便是一声声毛骨悚然,杀猪似的阴森鬼叫响彻诡异空间:
“咿呀……咿咿呀呀……咿呀咿呀哟!”
喜鹊窝吴鹏程虽然没有被重重一拳打得飞了起来,但还是让人顿感眼花缭乱,仰头噗的一下向后摔倒过去。
“MD,让你用刀刺我!”
血瞳眼恶狠狠地呸了一口血痰。
“MD,还想刺穿爷的胸膛。”
血瞳眼目光如血,凶神恶煞的气势磅礴般暴涨,杀气顿现,在他四周像黑色的乌云翻滚。
“MD,你这猪狗不如的下流胚,十足的垃圾一个。”
血瞳眼的愤恨彻底爆炸开来,一股股怨气互相冲撞,惊涛骇浪一般。
“自作孽不可活,爷今天替天行道了。”
血瞳眼疯了,完全发疯了……
“哼,垃圾,就你这样儿的,我看连鬼也休要再做了,去死吧!”
还是杀气,铺天盖地,排山倒海,肆行无忌,带动阴风呼啸四起,哗啦啦地贼瘆人。
围观者们有人发出尖叫声后,又旋即赶紧捂住嘴巴……有人瞪大着双眼想尖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好像声带被一枚麻核桃卡住了……有人则幸灾乐祸,为此又磨拳擦掌上了,就仿佛眼前这一切是经过千呼万唤才终于始出来,怎么也得助威打气一下吧……还有的一脸毫无任何表情,麻木不仁,似乎反正哪儿也去不了,就继续冷眼旁观,坐山观虎斗好了,且当看场免费的“表演”,虽然这“表演”已完全超乎想象……等等,当然也少不了善恶分明,审时度势,忧心忡忡的,但只恨势单力薄,无奈有心无力强出头化解一切矛盾激化,只好原地不动则在心里暗自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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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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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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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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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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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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