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再对我纠缠不休了,到此打住,好聚好散,还能留个念想。
那就离我远点儿,我已忍你很久了,这次说什么都不再忍让……绝不忍让!那么,对不起,你倒是放手呀!
“哎!夏星,你让我好生为难,好生难做哦!我该如何是好呢?”
冷漠如鬼魂发出的可怖的讨伐之声继续道——
“如果没有这场该死的车祸,如果之前你壮起胆来,把那些你所谓的心里话,对我开诚布公,坦坦荡荡的壹壹说出,或许念在我真心爱你的情份上,我还会考虑考虑一下……”
阴阳怪气和狰狞地笑了一下,他又恶狠狠、掷地有声地接着阴魂不散道:
“但不幸得很,一切变故是在车祸之后,你又偏偏在大难临头时——哎!偏偏是在大难临头时只顾自己想着单飞,一点都不顾及咱俩可怜的情份,只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如何来摆脱我,离我而去……那么,夏星请你听着,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吧,恐怕得让你好生失望了,很想让我对你放手吗?我的回答是:NO!不!休想!门儿都没有!就算我原本乐意放手,现在拜你所赐,我就绝不会放手,而且从今往后,你永远都是我陈晨的女人,你就乖乖做我陈晨的女人吧!”
夏星似乎难以置信,又似乎难以想象,如遭五雷轰顶,露出无以言表那般绝望似的惊骇表情。
他现在真的比魔鬼还更恐怖和邪恶……夏星于是就愈发像风雨飘摇中那片瑟瑟发抖的柳树叶那样瑟瑟发抖着,惨白的脸色透露出一个又一个象征绝望的标签,和无助的问号,仿佛一直不停哀哉的在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嘴巴张得很大,却半天没喘一口气。
夏星其实是想呼吸。
但她无法呼吸,她被眼前胜过魔鬼的怪物,那一声声犹如挥舞着的榔头一样,在不停敲打她灵魂的邪恶咒语惊骇住了。
过了一会,夏星才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我完了,再也别想摆脱掉他……夏星恍然意识到,猛地又打了个激凌。
与此同时,就在夏星极其迷惘地顿感绝望无助的时候,眼眶边挂着鼓凸出来的血瞳眼的陈晨,在仰头哀其不幸地深深长叹了一声后,那只鼓凸出来的血瞳眼,便跟着露出了阴郁而狰狞的目光……接着,他后背一弓,弯下腰去,向悬空坐立着的、早已是手足无措的夏星伸出一只手来——
那是一只皮肉裂开,被汩汩往外冒流着的鲜血,染红了的血淋淋的手……手臂上的整条袖子已完全被撕裂开来,于是与之匹配地也LUO露出一条同样触目惊心的——血淋淋的手臂,在皮肉裂开的一条十分醒目的血槽沟里,肉眼仿佛还可隐隐约约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啊——”m.xiumb.com
夏星的头嗡的一响,不约而同已在心里惊呼了一声,可她又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或是大脑在接二连三受到过度惊扰后,导致她的警惕意识瘫痪和混乱了,于是出现了某种幻觉……屏气凝神,她连忙偏头定情去看——
“啊?”
夏星跟着尖叫出声。
没错,那真是一只血淋淋的手,连同整条手臂都是血淋淋的,完全超出了她所理解的恐怖的范畴,就这样突然伸出来,只一把便抓住了她的胳膊,有如老鹰抓小鸡似的。
夏星没有感觉魂飞天外,也没有感觉魂飞魄散,或许有,但她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超越了极限,超越了意识形态的感觉体验。
夏星的反应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她只有一个念头,她想要竭尽全力保护自己,想要张口呼救……但奇怪的是,就刚刚尖叫出一次后,她就再也没发出任何声音来,好像那条血淋淋的手,抓住的不是她瑟瑟发抖的胳膊,而是她的脖子。
绝望的感觉无声无息,软塌塌地向她涌来,漫过也淹没了她的脑海,但很快又无声无息消逝了,既没留下半点儿踪迹,还让人顿感奇怪不得了去。
夏星的喉咙的确感觉有些发紧,但毋庸置疑,那只手抓住的只是她的胳膊,可并没有抓住她的脖子呀!?
我似乎已然发不出声音了……呜呜!她在心里无声和绝望地呜咽起来,似在做作最后努力的挣扎,和最后不甘的抗拒。
那只突然伸出来的手,就这么突然抓住她的胳膊,现在不用她仔细去看,她也知道,而且跟明镜似的一清二楚——是鼓凸着血瞳眼的手。
因为这只现在紧紧抓住她胳膊的手,对她而言,那是既熟悉又陌生,十分的有力,抓住什么就如同被老虎钳夹住似的,他要是不放手的话,你就休想从那只比鬼手还鬼手的手里,如愿挣脱出来。
他到底想把我怎样?
虽说他一向蛮横霸道惯了,但在夏星的记忆碎片中,她还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样的如此蛮横霸道。
我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继续呼救吗?
可她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实在倒霉透了——而且倒霉得邪门,连声音都叫不出来。
呜呜!呜呜啊!
然后,夏星清晰地立即感觉到,那只紧紧抓住她胳膊的手,开始收缩,开始向上拽,开始向上提,开始向上举……使出的力道可不小。
夏星的身子轻飘飘地,但对那只紧紧抓住她胳膊的手来说,似乎还是略显得沉了点儿,她的身子只微微直起来一点……不过,那只触目惊心的手,却没因此而放弃,它没有停住下来,仍还在继续,她的身子也仍还在一点一点地向上直起。
呜呜!呜呜……
他开始向上拽了,他对她已经没有了耐心。
呜呜!呜呜……
他开始向上提了,把她提起来后,他会先把她暴打一顿吗?
呜呜!呜呜……
他开始向上举了,而她的身子似乎也在发出共鸣地配合着,正在一点一点地腾空直起……把她暴打一顿,发泄完了之后呢?再给她一甜枣,围在她身边又是道歉,又是变态地对她关怀备至,或是其它此类似的很多种层出不穷方式的精神折磨。
呜呜!呜呜,呜呜啊……
不远处,林涛定晴对俩人的一举一动看得分明,却看得越来越一头雾水,突然有些捉摸不定了,既感觉大惑不解,又感觉非常奇怪极了,便继续定晴关注。
老鹰捉小鸡似的,夏星终于被冰冷的老虎钳紧紧抓住胳膊提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没人能听到她胸腔里的呜咽之声,就算哭死了也没用,没人会来帮帮她。
夏星感觉呼吸已是越来越坚难,全身的力气,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地离她而去——渐渐离去。
“不!你这个蛮横霸道又恶心的魔鬼,放开我!放开我!呜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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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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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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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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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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