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救命啊……救救我吧!”叫夏星的年轻女孩摔倒的身子,真真儿的像风雨飘摇中的一片柳树叶瑟瑟发抖,悬空漂浮的挣扎着,嘴里还不断地发出阴森恐怖的惊声尖叫,瘆人极了。
林涛心中一股热血上涌,怜香惜玉之心顿起,苦于怀里躲藏着两个寻求庇护的小家伙,不然按他一向的为人处世,一身正直和善良为本的浩然正气,见到愤愤不平的糟心事时,不会坐视不管的那股子表面酷似冲动,但实则是正义的脾性,他早就挺身而出,上前横加阻拦住紧追不放的两个血瞳眼了,也不会到现在还眼睁睁束手缩脚,和窝囊地做一个又残忍又冷漠无情的旁观者。
自称陈晨,眼眶边挂着一只鼓凸出来的血瞳眼,见前面既熟悉又陌生的心上人摔倒了,也不由大吃一惊,愤懑顿消,从鼓凸出来的血瞳眼里,立即闪露出一抹有如化作春泥更护花那般柔情的光芒,不过射出来的目光同样和其他人的一样,阴森而寒凉,摄人魂魄……没有半点儿的犹豫不决,他就跨步上前,伸手做出要去把摔倒之人疼爱地搀扶起来的动作。
他犹如诈尸一般,因为疼爱伸出去搀扶的手,还没触碰到她的胳膊,名叫夏星的年轻女孩突然朝他翻转过身来,猛地抬举起头,睁着万分惊恐和愤恨得能把人的脑袋削圆为方的目光,直直投向于他……啊!在他的记忆中,他还从没见过她对人如此秀眼凌睁,怒目瞪视,一转眼便反脸无情:难道她真的记不起他了,还是正如她所言,他已经变成了可怖的厉鬼了?
只见她下巴颏颤抖,樱唇一张,就咬牙切齿地发出一声忍耐到了极限的喝斥——
“别碰我!”
一脸狐疑和大惊失色的血瞳眼突然定晴不动了,难以置信地哑然瞪视着名叫夏星的年轻女孩,已伸出去做出搀扶动动作的手颤抖着,停在半空愣了愣,随即悻然收回……他最终选择了退缩,是因为他真的不敢——不敢伸手再去搀扶眼前此刻变得无比陌生的夏星。
难道他真的变成了厉鬼——至少在她眼底,此刻他给她的整个感觉,他就好像一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厉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不就是场车祸吗?他们不都侥幸活过来了吗?
邪门透了——MD个稀皮!
“好——好好好!夏星你别激动,千万别激动……我不碰你就是,我向你保证。”眼眶边挂着鼓凸出来的血瞳眼的陈晨,压低声音,尽量心平气和了温柔体贴地对她说道,就像似在轻声安慰她说:乖,别怕!乖,别担心!乖,别紧张!乖,有我在呢!
无比陌生的夏星一点儿也不卖帐——她干吗要卖帐?樱唇一张,又咬牙切齿地对比鬼还可怕的血瞳眼喝斥道:
“夏星?夏星这名字也是你一个鬼叫的吗?滚……给我滚远点!”
“夏……星啊!难道你真的记不得我了吗?真见了鬼——你好好想想,我是陈晨,我是你的男朋友陈晨啊?!我真的是陈晨!”
“不!你不是,”叫夏星的年轻女孩斩钉截铁道,“你就是一个阴魂不散,追着我不放的鬼,请你离我远点儿。”
“我不是鬼……我说了,我是陈晨,我真的是陈晨!”眼眶边挂着一只血瞳眼的陈晨忍不住不由激动了起来,提高嗓门嚷嚷道。
“陈晨不在这儿,你不是他,我求求你了,你离我远点儿好吗?你快把我吓坏了,吓死了……”
夏星悬空漂浮、半躺着的身子,在听到眼前鼓凸着一只可怕的血瞳眼提高嗓门后,不由自主又像风雨飘摇中的柳树叶瑟瑟发抖了,她哭泣起来,惊恐地哀求他。
“天哪?你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我是陈晨?”像哀嚎似的声音由鼓凸着一只血瞳眼的陈晨胸腔里迸发出来,阴森至极,裹挟着一股瘆人的寒气,在诡异的空间里冲撞回荡。
“无论你怎么做,无论你怎么妖言惑语,我都不会相信,都不相信……因为你从头到脚都是个鬼嘛!”夏星声泪俱下,声嘶力竭,惊声尖叫地回答道,阴森而恐怖,冰凉的寒气再次肆虐顿起,扑面袭来……好逼人的寒气哦!连林涛都感觉全身囫囵吞枣地一缩,打了个可不小的激凌。Χiυmъ.cοΜ
“还TM邪门到家了!”
“……”夏星无语,茫然无措,也茫然若失而深感无助,无助得只能任由自己的身子一个劲儿地瑟瑟发抖。
“夏星,你给我听着,我就算真TM变成了鬼,哪怕还是个厉鬼,我TM也是陈晨——你的男朋友陈晨!这一点永远无法否定,谁TM也不可以否定。休想否定!”鼓凸着一只血瞳眼的陈晨显得无比失落,声色俱厉道,其声振耳发聩,恐怖至极。
无助的夏星,脸色惨白,眼神惊恐万状,瑟瑟发抖着,哭泣却泣不成声着,摔倒后半躺着的身子,悬空漂浮的挣扎着,几次试着想翻身爬起,可一哆嗦,又倒回原样,只好又再次哀求起来——
“求求你了,我求求你高抬贵手,饶过我吧!放过我吧……真的求求你了,你就大发慈悲一下好不好?放过我,别再追着我不放了。”
睁着鼓凸出来的血瞳眼的陈晨,不由哑然失笑出声,仰头长叹,他的胸腔里似乎沉闷得有如哀鸿遍野,很想放声哀嚎,却又落寞和愤愤不平地哭笑不得——这是苍天无眼,造化作戏弄人啊!
接着,他心仍不甘地自顾自苦言数落道——
“你是夏星,我是陈晨,晨星相遇,一见倾心,再见钟情,三见已是如故,我们才彼此相爱,刚刚开始,你却让我放手……我是那么喜欢你,那么疼你爱你,想让我放手,你就不替我想想,我有多难,好比是让我选择是惜指还是失掌,我能做出选择吗?不,我不能,我不能……对不起,夏星,所以思来想去,我还是无法对你放手,我也永不放手。”
这番肺腑之言,数落倾诉得情真意切,字字揪心,句句振耳发聩,尤其是林涛,最是为之动容了,在他屏气凝神的听完这番话后,已被深深触及到了——他同样也哀其不幸的薄弱内心深处,那犹如见风顺势滋长、同病相怜、相思一朝春尽红颜去,从此沦肌浃髓成憔悴的情感地带,两行清泪不由从他的眼眶又悄然地滑落而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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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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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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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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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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