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打着哈哈,绕过了魏征的座位,来到了李元昌的座位前,饶有意味的说道。
李元昌慢悠悠的站起身来,端起了手中的酒杯,“以前之事本王也有所疏忽,林将军莫放在心上!”说完后抿了口酒杯,又坐回了原位,闭上眼睛小憩了起来。
宇文哲心中敞亮,这李承乾对于自己的招揽之意十分明显,而且也做足了面子,不过他却对于李承乾没有什么想法,因为他知道,沾染上李承乾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好下场,而且对于李元昌,他从心底里厌恶,即便是这种场面话都不想多说。
观澜殿很大,在李承乾介绍完这几个人之后,并没有在介绍其余在座各位意思,其余之人虽说也是李承乾手下的官员,但是现如今在朝中没有什么影响力,这些人更像是李承乾为了渲染气氛而特意请来的,所以宇文哲便直接摇了摇头,“殿下,末将今天第一天带兵巡逻,可真是饿了!”
李承乾一愣,看着宇文哲有些冷漠的表情,露出了些尴尬,“好,先开席,孤还未将军准备了些惊喜,将军一定会喜欢!”
宇文哲回到了座位上,无奈的看了一眼眼前被捣烂的饭菜,“喂,你可是公主,这样也行?”
“哼,本公主和你在一起吃饭就够给你面子了,你还敢嫌弃,快吃,吃完我们该出去玩了!”
宇文哲叹了口,拿起了筷子,转而隐蔽的对着林平使了个眼色,林平进入观澜殿之后一直在戒备,宇文哲没有发现危险,林平也就放松了下来。
“听说林将军来到长安之前,曾在渭水以一首月夜登上了寻芳舟,所以孤今天特意请来了寻芳阁的隐娘,隐娘不但琵琶技艺一流,舞姿也是世间少见啊!“
李承乾话音落下,宇文哲还没什么感触,李元昌等人的眼色却亮了,“承乾,前些时日隐娘在寻芳阁上招募入幕之宾,本王当时正在陪伴太上皇,没有来得及赶回来,幸亏当时房遗爱那小子犯浑,不知隐娘还会不会继续?承乾你还真是舍得,寻芳阁没有了隐娘,恐怕名声会不保啊!”
“呵呵,孤也舍不得,可是隐娘过够了技艺的生活,想要找一可靠人家,孤又如何能阻挡,孤以为还是弘之策带来的那首水调歌头,牵引了隐娘心中的情思,可是弘之策又遮遮掩掩的,倒是让孤好生为难!“
宇文哲拿着酒杯的右手轻轻颤动,酒溢了出来,像是泪滴,滴落在了桌面,隐娘不是曹怜馨,但是她们太相像了,甚至让宇文哲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曹怜馨还活着,宇文哲很恐惧这样的错觉,他怕自己有一天会真的把隐娘当成当成曹怜馨,而忘掉真正的曹怜馨。
宇文哲的异动很小,不过还是被高阳公主发现了,高阳公主敏锐的感觉到了宇文哲的变化,心中一突,双手下意识的握住了宇文哲的衣角,脸色也显得有些慌乱了起来。
“哼,什么隐娘,不就是一个青楼女子,太子哥哥,你可是一国的储君,父皇都因为寻芳阁的事训斥你多少回了,我才不要看什么跳舞呢!”
宇文哲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终于明白为何寻芳阁能有那么大的气场,右手一扬,把杯中的酒全都倒进嗓子里,嘴里喃喃自语道,“怪不得,都说寻芳阁的背景很深,原来背后竟然是太子李承乾,这还真是不可思议!”
“你才知道啊,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秘密,当初太子奉命创立一个情报系统,谁知却让他搞出了一个青楼,情报系统没有建立,银子倒是没少挣!尤其是这个隐娘来了之后,寻芳阁更是名声大噪,连父皇都知道呢!”高阳公主撇了撇嘴,不屑一顾的说道。
在高阳说话的时候,观澜殿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两排穿着艳红色舞衣的歌姬款款而来,在中间,仿佛白莲花般纯洁的隐娘,怀里抱着洁白如玉的琵琶,在轻身舞动之时,葱白的手指如划过水面,动听的音符仿佛荡起的涟漪,瞬间浸润了每个人的心灵,就连一直心怀抵触的高阳公主,都呆在了那里,沉浸在了眼前的美景之中。
一曲罢,余音绕梁,身穿艳红色衣衫的歌姬款款退了出去,只剩下隐娘还跪在原地,与之前不同,隐娘她没有带着面纱。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宇文哲眼中有些泪光,嘴角轻轻的勾勒,轻轻的念着这首诗经中的诗句,这是一首诗曲,出自汉武帝时期的音乐家李延年,名传后世。ωωω.χΙυΜЬ.Cǒm
林平站在宇文哲的身后,视线落在了宇文哲的白发上,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知道,眼前的隐娘又勾起了宇文哲对于曹怜馨的思念。
隐娘被宇文哲的声音吸引了注意,转过头,直视宇文哲的脸庞,目光闪烁,仿佛被什么吸引了一般,久久不曾转开。
与此同时,李元昌看着把注意力都放了宇文哲的隐娘,心中愤恨,却故作不屑般的冷哼了一声,“哼,这首倾国倾城用在隐娘身上也是合适,不过在此情此景之下却有些无耻,想要得到隐娘的注意,怎么不自己作一首!”
“我看也是,你怎么不为我念首诗听。”高阳公主同样有些不满,坐在一旁嘟囔道。
“呵!”宇文哲听着李元昌刺耳的话,自嘲般笑了笑,随之站起身来,把身前酒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随后绕过了桌子,走到了隐娘的身前,半蹲下了身子,此时,两张脸颊的距离仅仅剩下一寸,“我唱一首歌,你能跟上节奏,为我弹奏一曲吗?”
隐娘本能的身体向后倾斜,雪白的脸颊上涌现出了些许的红霞,她的眼睛却依然直视着宇文哲的脸,紧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下一瞬间,手指轻轻挑动,清脆的琵琶声再次响彻整片空间,宇文哲开口,琵琶声随之舞动,两道声音相随相和,仿佛融合在了一起,空灵、哀怨,透露着思念。
“雨过白鹭洲,留恋铜雀楼。
斜阳染幽草,几度飞鸿,摇曳了江上远帆。
回望灯如花,未语人先羞。
心事轻梳弄,浅握双手,任发丝缠绕双眸。
所以鲜花漫天幸福在流传,流传往日悲欢眷恋。
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容颜瞬间已成永远。
此刻鲜花漫天幸福在身边,身边两侧万水千山。
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
刚开始的时候,隐娘还有些生涩,毕竟要听着宇文哲的声音来弹奏曲调,能够跟上语调已经是需要极为高明的技艺,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宇文哲唱完第一段的时候,隐娘就已经能完全融入进了宇文哲的歌声里,就像是宇文哲同样融进她琵琶声中的那种感觉。
这首倾国倾城是宇文哲前世的歌,寄托了他对于曹怜馨的思念,面对着容颜几乎相同的隐娘,宇文哲再也忍不住,在此爆发了出来。
余音袅袅,绕梁三日而不绝,就在宇文哲唱完最后一个音阶的时候,隐娘抚着琴弦的手指不舍得抖动,一根琴弦应声而断,瞬间,在那洁白饱满的手指肚上,便出现了一道鲜红刺眼的血痕。
“先生之才情,先生之情深,小女平生仅见,此生不见先生,小女不在抚琴,不在弹弄怀中的琵琶!”
隐娘把怀中的琵琶放在了地上,眼中噙着泪水,声音悦耳,却略显生涩,就仿佛不经常说话,亦或者说,在她的身边没有哪怕一位,能够值得听她说话之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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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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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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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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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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