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身后的光,张孝能看到的东西有限,似乎还有更多秘密被藏在这不大的黑暗空间里。
但至少他明白,这里应该就是他感觉生死攸关的地方——来到这里,他心中心悸的感觉散去,甚至奇异的升起安心的感觉;他知道这是他的灵觉在提醒着他。
这让张孝安耐下心来仔细打量起眼前这小小的囚室。
这不大的房间必定是个囚室,而这间囚室怎么看都是囚禁房间内那个人的。
那人趴着不动弹,浑身脏乱、污秽,甚至比不上乞丐,或许只有粪坑里的蛆虫能够一拼,也不知道被关在这里多久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只是若是他还活着,那这囚室连门都不锁,这人却也不逃,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
如果他死了……他死了这地方还有什么存在必要?
这里毕竟是意识空间,不可能为了囚禁死物造出一个房间。
张孝打量着房间,但是在看不太清。
房间内很暗,也很安静,连一点光线也没有,像是个深渊裂口,或许藏着一些诱饵或秘密,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也许就是在等张孝?
这里实在可疑,虽然明知道里面可能就有他要的答案,但张孝在门口看了几眼,也没有打算就这么进去。
至少,他要再收集些信息,评估下风险,甚至做些准备。
四周看了看,张孝走到不远处蜡烛架前拿下一根还看得到烛心的长蜡烛,他又走到墙边,没有太用力,鬼头刀斜斜地砍到墙壁上。
锵——
张孝满意点头,这墙壁和外面的那些不同,没有被风化,还很坚硬,仅凭借鬼头刀的坚硬并不能像切豆腐一样看进去。
又是锵锵几声,墙壁和刀锋上突然亮起了几点火星。
张孝看了一喜,知道自己想的没错,这意识空间果然拥有大部分物理特性。
他又砍了几刀,彻底找到角度,每一刀都能带出火星。
把蜡烛放在地上,他已经把烛心稍稍处理,让灯芯露出更多,再次砍出一刀,这一刀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大了不少,火星也比之前更多,不出意外,把蜡烛点燃了。
张孝心里其实隐约有些奇怪,这意识空间无论哪一层都有些太过正常了,几乎和外界没什么太大差别,完全没有想象力的存在。
他不知道原因,但现在终究不是去关心这些东西的时候。
张孝拿起点燃的蜡烛又回到那个仿佛囚牢的房间门口,更强的光线照进去,把黑暗映的更明亮了些许,让他能够看到囚牢内的更多细节……更多令人厌恶的细节。Χiυmъ.cοΜ
除了房间一角堆着的污秽,原来还有更多的却是在墙壁上,那令人无法忍受的味道有很多就是从四周的墙上传来。
张孝皱着眉头,强迫自己不转身离开,也不移开视线。
借着手上蜡烛的光,他总算看清了墙壁上的东西。
那墙壁上被涂抹着可疑颜色,闻起来像是鲜血和排泄物混合后的产物,这似乎被当作颜料,描绘着某种宗教崇拜。
一个有着强壮人类身体的怪物被花在天花板上中央,他的脸充满着扭曲,涂涂改改厚厚一层,似乎作者陷入疯狂,完全不知道想要画什么,几乎只剩下黑色的一大团阴影,只能大致看到眼睛和鼻孔的位置,不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或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他”身边到处都是奇异的线条填满了天花板剩下的空隙,这些线条有些无序,有些却看起来像是房子,有些像人,有些像树,但也都诡异的很,歪歪扭扭,还很不完整,看着就有股令人不安的奇怪结构。
四面的墙壁又不一样,没有人、物,全都被填满颜色,但那污秽的颜色绝不会令人舒服,那起伏的“质感”更是令人作呕。
“真实疯了……”
张孝看向房间内的那个人,他不知道这些“杰作”是不是这家伙画的,如果是的话,他恐怕无法从这个人身上得到什么消息了。
这房间内的肮脏和污秽,简直让人重新定义了脏的概念和下限,而那些“画”更是让人心惊的看到作画者疯狂的内心。
噼啪、
烛火跳跃了一下,光芒一阵摇曳,张孝收回目光,有些犹豫。
光是站在囚牢外看,已经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但要进去嘛……
张孝摇摇头,再次看向那个人影,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思索……还有敌意。
要知道,就算张孝没有特意弄出声响,但打开门的这段时间也不是安静无声,就是那个人影睡着了,不说开门时的嘎吱声,仅仅是他点燃蜡烛也劈出不少刀,金属的摩擦声足够让里面的那个人影惊醒,察觉到门开的事实。
但他在这里不少时间,囚牢那个人影却一直毫无反应。
在张孝看来这只有两个可能:要么,里面的人影到现在都毫无知觉,甚至是死了。
要么,他就是在引诱他进去,进到这个囚室里。
但无论是哪种,其实都不影响张孝决定。
“这么个诡异的地方,看着就很危险,如果我傻兮兮的进去了,不是死了也活该?”
这就是张孝的想法,简单直白,却命中要害。
这看似和他之前的做法不同,但其实一脉相承。
张孝虽然有不少想要弄明白的东西,更是有预感眼前这地方隐藏着攸关生死的秘密,但比起好奇心,比起死亡预感,当下,他的小命才是更重要的。
他绝不会为了虚无缥缈的一些原因让自己冒生死大险,除非有确切的证据证明风险和收获成正比。
不然,这可不符合他为人处世的风格——商人的风格。
商人逐利,也就是利润,是衡量付出和回报的比例,商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多的利润,越是成功的商人越是如此。
毫无疑问,张孝是一个商人,一个成功的商人,以一个成功商人的角度看待眼前的问题,其实答案并不复杂。
他的本钱就只有他的命,危若累卵,还有一拼之力。
风险则无需考虑,因为不能退出,再大的风险他也只能无视……再说最大也不会比“死”高到哪去。
现在外界形式险峻,九死一生,但至少也还有一生,他还是能回到外界和未知的敌人拼死一战,胜者生败者死。
那么眼前的问题就简单了。
除非能看到比“一生”更大的收益,否则张孝绝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去赌,而无论是好奇心还是死亡预感,在张孝眼里都不会比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张孝摇摇头,就准备熄灭蜡烛转身离开。
但,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就在这时候,那趴窝着的人影突然动了动。
……
……
感谢书友「银色战车镇魂曲」的打赏,谢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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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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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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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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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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