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
张孝力量强大,速度又快,没几下就把房间劈的稀烂,到处都是木头渣滓,摆饰、衣物更是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不过似乎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处,房间内除了被破坏,并没有任何称得上诡异的改变。
张孝却没有什么意外,收起手上的消防斧,直接离开了忏悔室,他也没有在教堂内停留,这一次他竟然直接推开教堂的大门,走了出去。
一推开教堂大门,张孝就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这一次,他要仔细观察,以便确定异变到底是何时发生的。
可这一次,似乎不需要他去仔细观察了,因为就在他迈出教堂大门的瞬间,他的眼前就又变了一副天地!
原本干净整洁、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就在他完全走出教堂的瞬间,便布满了各种可疑的黑色污痕,那些污痕凭空出现,地板上、护栏上、船体上、甚至连天花板上都有,仔细看,甚至能看到那些黑色污迹中的人手印。
一股浓重的、仿佛猪肉腐烂的味道也从各个角落里一点点散发出来,充斥在鼻尖,连海风都吹不走。
“这是……”
张孝脸上没有太大的意外,之前他就猜测“门”可能是变化的其中一把钥匙,现在只不过是完全证明了这一点。
要说意外也就是眼前的景象还是稍微超出了他的意料,毕竟之前船上虽然也有异变,但和眼前的相比都是小巫见大巫。
身经百战,见多识广的张孝,只一眼就看出了那些黑色污痕的来历——那玩意都是血,或者说大部分都是鲜血干涸产生的痕迹;其中还有一些可疑的东西,似乎是人体器官组织、皮肤、肌肉、骨骼等。
虽然除了眼前的恐怖景象以外没有其他的异变,周围还是安静的仿佛鬼蜮,但张孝还是很警惕。
因为眼前的景象虽然吓不到他,但其中蕴涵的意义却令人必须重视——这个船上不安全,而且在他并不知道的时间,已经发生了惨绝人寰的恐怖。
张孝小心的握着手掌里的消防斧,这玩意难得的能给他一点安全感。
滴——
突然,张孝脸上一凉,他伸手擦了擦脸,就看到手上抹开的暗红色近黑的液体,抬起头,还能隐约看到从上一层甲板上渗透下的液体。
张孝脸色一变,看样子,这场惨剧也并不太久远。
要知道尸体的血液凝固时间大约是10~30分钟,这还会受到温度、湿度、空气流通情况的影响,但最多也不会超过一小时。
他手上的血液虽然已经发黑,但还没有彻底凝固,那说明眼前这恐怖的景象很有可能是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内发生的。
张孝小心的看了眼上方甲板,没有犹豫,立刻转身就要退回教堂里。
但他转过身,就看到本来在他身后没有关上的教堂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完全锁了起来,而且那上面也满是黑污。
不用仔细看,也能看出来那些污迹下的各种伤痕:指甲抓痕、拳打脚踹留下的痕迹,甚至还有利器劈砍的伤痕。
和这些痕迹相反的是,这扇教堂的大门一点都没有被打开,张孝推拉大门,也都不能把教堂的大门打开。
“果然,异变除了门之外,另一个钥匙就是时间!”
这扇门明明是被他从内推开的,但现在却锁死了,完全不合常理,再结合其他的发现,张孝已经能够确定得出这个结论。
莫名出现的浮尘、消失又出现又消失的人群,还有他身上那多出来的长袍、眼前这不可能干涸的血液,以及这不应该锁上的教堂大门。
每一次进入一扇门、离开一扇门,就仿佛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但实际上变化的不仅仅是空间,或者说,空间这个基数没有改变,改变的是时间!
这一切无不说明了他所经历的时间,并不连贯!
“进出房间都会跨入另一个时间段……不过暂时还无法确定时间跨越的朝向。”
张孝说的意思是,他无法确定时间到底是向未来走了,还是向过去走了。
虽然有浮尘这样方式时间向后的证据,但同样也有时间向前的证据。
就比如多出来的那件长袍,虽然张孝不知道多出来的是他身上的这件,还是老神父身上的那件,但毫无疑问,这里面一定有一件不应该出现的长袍。
是的,张孝怀疑凡是被他接触带走的东西,很可能就会彻底脱离时间线,不然没道理他的身上一点变化也没有。
没有血污,没有伤痕,也没有灰尘,这说明他身上的一切都和他的时间线一致,而不是和开门进入的时间线一致。
那么想想也知道,多出来的这件长袍不可能是来自未来,只可能是出现在过去——老神父还没有换衣服之前。
只有这样,在张孝拿走长袍并且离开教堂后,时空转换,老神父才可能也拿走了同样的一件长袍,所以才会空出了那唯一的一个衣架。
不然的话,那么应该会出现两个空衣架。
当然,猜测永远只是猜测,做不得数,张孝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现在就要去看看证据——去看看被他破坏的教堂房间内变成什么样了。
……
这教堂大门虽然从里面上锁了,但毕竟只是普通的门,别说张孝手上还有消防斧,就算没有这玩意儿,这扇门也挡不住张孝。
「哐——」斧刃精准的沿着门的缝隙劈了进去,咔擦一声,隐约的金属的摩擦声传来。
眼前的门虽然还没有打开,但听声音也知道里面的锁头应该已经受损,绝对经不住再来一斧子。
不过张孝有所顾忌,没有再劈上一斧子,而是双手按在门上,运劲一推……咔吧!
大门应声而开,张孝没有犹豫,立刻走了进去。
眼前的教堂和外面的情况并不一样,没有任何恐怖的景象,倒是和之前他进入时看到的没有什么不同,似乎张孝的猜测是错误的。
不过张孝没有武断下结论,他有意识的观察着自己看到的一切,对比之前自己进来时看到的情况。
很快他就确定眼前这地方果然不是他刚才来的地方,不,应该说,不是他刚来过的时间。
最明显的就是那浮尘,本来那些排椅上都有的薄薄浮尘都不见了。m.χIùmЬ.CǒM
看到这些,张孝又转头看向门外,果然,教堂门外还是一如之前所见,到处都是黒污。
“看起来时间暂时没有变化……”
张孝回过头走向忏悔室,他要确定那里的变化。
没有任何意外,当张孝走进忏悔室,看到的也是完好无损的房间,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
张孝的打开衣柜,那里的长袍也和没破坏之前一样,少一件。
张孝若有所思,他似乎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原来如此,门外的时间线是固定的,我只要走出大门,就会进入到一段稳定的时间内。”
“不,应该说我只要跨过了某间房间连通外界的大门,时间线就会被固定下来,这时候我只要不是再度跨过这扇门,时间就不会改变。”
“所以哈梅斯二副能够联系到哈里神父,因为当我在监控室内的时候,他们和我其实是处在同一个时间内的。”
“但一旦我离开房间……等等!”
张孝想到这里脸色一变,“如果真的和我猜测的一样的话,那为什么我和哈里神父一起离开监控室的时候,时间没有改变?”
是啊,如果真和他想的一样的话,那么应该他一离开监控室,就已经踏进了另一条时间线,老神父又怎么会还在他身前?
除非……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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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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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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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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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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