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鬼?”我虽然来自经过唯物主义论洗礼的现代社会,但对于神秘之说还是半信半疑的,只是比他们的反应稍微好些。所以不由自主的四处打量起来。屋里并没有什么异常,除了偶尔被墙角渗透进来的夜风吹拂,摇曳不定,闪闪烁烁的灯光外,四周都万籁俱寂,鸦雀无声。而且除了我们之外显然没有外人进来,放眼扫过去,这狭小的空间便一览无遗,尽收眼底。“难道,难道我们其中之一是个鬼?”想到这里,我顿时浑身哆索,“这不得了,难道我们糊里糊涂进了鬼屋,这一家子都是鬼变的?”可是我当我仔细观察他们的音容笑貌后,并无一丝半毫的异常,也没有突然多个长舌头,少只眼睛之类的。无意间瞟了下坑坑洼洼的灰土地,也不对呀,地上影影绰绰依稀可见我们五个人不同的影子。而传说中的鬼是没有影子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呀?我百思不得其解。
老妇人嘴里还在念念有词,狄青和他哥哥却稍作镇定,看来这只鬼异常的安静,并没有半点动作,说不定是个天生怯懦的胆小鬼无疑,他们不再像刚才那样害怕,开始搜寻起屋子里漂浮不定,神出鬼没的鬼来。
小狄青还顺手抄起一把条凳,“鬼来杀鬼,怕他如何?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的。”那老大也信誓旦旦的说,“管你什么无头鬼,吊死鬼,断臂鬼,独眼鬼,速速现形才是,这样东躲西藏的,算什么英雄好汉呀!”不过,那所谓的鬼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它死都死了,一切都是空,估计心里不屑当什么英雄好汉。m.xiumb.com
那老妇人哆哆嗦嗦的说:“没看见并不表示没有。小孩子眼镜亮堂,能看见一般人不能看到的来自阴曹地府的那些鬼东西,说不定真有那东西,信其无不如信其有呀,你们快去,赶紧把外面的那黑妞杀了,黑狗的血最辟邪。每个人把狗血往身上抹上一抹,那些鬼东西就不敢上身了。”她一边继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恶鬼,要害就害我吧,和孩子们无关。”
我突然想起是不是小飞发高烧,说胡话了?可他刚刚不是好好的?我赶紧跑到他旁边,一摸他额头,也没有发烧,难道他中邪了,因为——对,因为那副画。
我从他的位置定睛一看,果然看出不对劲的地方来了。只见那些鬼头鬼脑的罗汉眨巴着眼睛,似笑非笑,真是诡异之际,一个个的眼睛全都动起来了,在这深更半夜,灯光暗淡之际,更是平添了几份恐怖,我也是呆了半天才回到神来,声嘶力竭的连蹦带跳退后八丈远,大叫起来,“画里,画里有鬼——”
他们正要出去杀黑狗,一听这话,却不约而同的停住脚步,突然朗声大笑起来。我倒是听见他们的笑声一头雾水,头发蒙。到底怎么回事?不过胆怯之意倒也少了几分。
“我说什么鬼呢,说来半天,原来是这画里有鬼,那就没有鬼了。其实我刚刚正准备给你们说。让你们一阵瞎搅和都忘了。世界上哪里有鬼,即便是有,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那刀脸之人释怀一笑。狄青和那老妇人也相视一笑,我和小飞也才呼吸均匀起来。
“我看你们真心来买,才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们。家父之所以没有卖,就是觉得这画神秘莫测,变化万千,据那贯休老和尚信誓旦旦的对我的老祖宗说过这幅画能吸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之类的狗屁话,说如果在我们家呆满一百年,一定会保佑我们家出什么贵人,什么千古留芳,万古留名之类的鬼话。所以上几辈人为了我们这些子孙后代的前途远大,始终如一守着清贫度日,没舍得出手。可是这么久了,我们这个狄家,不说是什么贵人,连半个秀才都没有出,不是种田的农夫,就是砍柴的樵夫,反正时间已经过了100年了,也没有看见什么贵人的影子,干脆卖了算了,我看这贯休老和尚说话就是放屁。”那刀脸之人忿忿不平的说。我心里却猛地一惊:“这贯休老和尚真是料事如神呀,真是了不起的预言家呀,看来这位狄青多半就是历史上的那位鼎鼎有名的名人了。”
“哎,所以我们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忍痛割爱把它卖了算了,大郎也老大不小了,该娶媳妇了。村里像他这么大的小伙子,孩子都快有你们这么大了。但你们也看到我们家一贫如洗,没有办法,只有卖了这画才是出路,可是那些画行的人不识货,说这么吓人的和尚谁买呀,所以卖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成天躺在米缸睡大觉。”那老妇人也唉声叹气的说。
“其实我倒是挺喜欢这幅画的,舍不得,但是还是哥哥的幸福更为重要。”狄青依依不舍的说。
“对了,那些个罗汉的眼睛,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动起来呀?”小飞发现压根儿没有鬼怪之类的,全是自己凭空臆想出来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究竟为何道理?这画从来就有这个奇妙的特点。白天的时候和普通画无疑,只是夜深人静之时,随着屋里灯光的变化,这些僧人的眼睛都会灵活的转动起来。”那刀脸之人快言快语的说,旁边的老妇人和狄青也呆呆的,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这些相貌丑陋的和尚不仅画的惟妙惟肖,而且眼睛还像动画片一样会动,就差张嘴说话了,这真是神奇之作呀。”我心中暗自想到。
“还有,这副画与其他画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它会动,而且不同的光线下呈现出不一样的动法。例如微弱的烛光和皓月当空的满月之夜是不一样。不过,这要看看你们是不是有缘人,必须是皓月之时方可看见。虽然我记得今天是月中,不过刚刚我们从路上经过的时候,仿佛天上只有几颗朗星依稀,看来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只有等到下次有机会再过来看了。”那刀脸之人叹息着不无遗憾的说。
我们也都好奇的,仔细的打望起那副神秘莫测的画来,奇怪的是多看几眼之后,倒觉得那和尚不再那么可怕,反倒是顿生一阵亲切可爱之感,真是奇怪!不过真是可惜了,真是想象不出这画在月光流转之时又是怎样的一副奇异的画面?难道是他们的眉毛也动,鼻子也动还是嘴巴一起动起来?到底是怎样一个动法呀,真是天公不作美呀,看来今天只能失望而归了,只有改天再专程过来拜访,一探究竟才是。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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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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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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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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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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