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兄,你缠上的麻烦还真麻烦,要我帮忙吗?
这是造书天的声音。
你有什么条件?蓝若问。
以前不是说过了吗,你忘得真快。
去找那虚无缥缈的七种火?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似乎没有。
那就成交吧。
蓝若的眉心浮现出一个花瓣状的金色圣痕,他颈间挂着的星核吊坠中散出无数绯金色的光点,如同凛然绽放的绯金色之花,把蓝若笼罩其间,那光芒里蕴藏着极其神圣的气息,而且威严莫名,仿佛那便是世间一切的中心。
金与白对抗着,其光明亮至极,以至于周围的天际仿佛是深夜。
那个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天空那个绯金色的身影之上,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高远的天地间,一个威严的声音用卢恩符文吟唱道:“呼唤奇迹吧!”
绯金色之花中央,蓝若双掌合十,金色的光点合成一个十二面体的金色光牢把天启的白光收拢在内,然后弹向无垠的高空。
覆盖天空的厚厚雪云上出现了一个无比巨大的空洞,从那个洞口可以看见数千米厚的云层色彩深浅不一的截面,蔚为壮观,下一个瞬间,那个金色牢笼爆散,一圈光波纹荡开,天启之光照亮一切,整片天空都化为了光海,那光芒,几乎整个大陆都能看见。
一瞬,八百里层云尽消散!
之前仿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压得整座城快要倾倒的灰白色的雪云消失得不剩一丝云絮,天空一望无际,异常得蓝,仿佛一片无限的蓝丝绒,西斜的阳光洒落地面,地面的积雪反射着阳光,天地间一片光明,宛如天国降临的光景。
此时,在地下遗迹水晶棺中躺着的,“神人”计划的最终产物亚当,与激烈到极致的灵子对抗产生了共鸣,全身都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他的眼皮颤动,微微睁开一线,但随着天启灵子的扩散消失,最后他还是缓缓合上了双眼。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被绯金之花托在空中的蓝若,他已经昏了过去,像婴儿一样蜷曲着身子,接受着所有人的瞻仰。
“啊……”一位信奉神圣教的北境士兵跪在了战场上,泪流满面。
越来越多的人呼喊了起来:“啊!”
提尔国的士兵开始感到不安,亲眼见到天启被挡下,漫天雪云散尽,他们不禁问自己:我们究竟是在和什么战斗?军队?武器?眼前这个少年?还是,天意?神意?
并非每个士兵都坚定地认为长官的指挥高于一切,对于绝大部分的人来说,绝对强大并且难以捉摸,带有神秘色彩的力量,更具有威慑力,于是他们开始惊恐,开始后退。
史基瘫软在步辇上,几乎站都站不起身,他也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至少明白了一点,自己彻底输了,输了个底朝天。
但即便已经一败涂地,他骨子里的高傲还是不允许他的军队溃退。
“谁敢退我就先砍了谁,那小子现在已经昏迷了,你们谁取了那个小子的首级,我赏黄金千两,不,万两!”史基几乎是拼了命地在吼了,他输得不明不白,但他至少要让害自己输的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时,蓝若身上的金光渐渐消散,他也缓缓从天上落下,他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落在了蓝凌的怀中。
在蓝凌的怀中,蓝若呼吸平稳,还不时咂吧咂吧嘴,像是在做一个美梦。
蓝凌爱怜地看着他,微笑。
“先祖的预言我一开始并不相信,但看见你在我的眼前引发了这样的奇迹,现在我可以肯定了,”蓝凌看着蓝若平静的睡颜,很肯定地说道,“你终将成为救世主!”
蓝凌一手托扶着蓝若,一手从腰间连鞘抽出那柄天下闻名的剑,以剑鞘敲地,一道数百米长的斩痕瞬间横亘在他和提尔国的军队之间,同时,那有毁天灭地之能,此刻却已经失去魔力的天启魔导炮从正中央被斩成两半,向两旁倒去。
“越此线一厘者,斩!”蓝凌简短地说。
红莲眼皮一跳,她是识货的,眼前这个老人居然已经到了剑不出鞘亦能出剑的地步了,这样的人掰着一只手的手指都能数得过来,而这个老人无疑是其中最可怕的一个。
史基看着倾一国之力打造的天启魔导炮就这样化为了废铁,心疼得心都在滴血,但他却完全没有脾气,因为蓝凌所放出的杀气扑面而来,史基几乎能感觉到死神就在他面前对着他吹气,这时他终于明白了一句他出征前老皇帝对他说过的话:“战场上没有观众席,你一定要小心。”
他坐在步辇上瑟瑟发抖,惶然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东境蓝家的蓝凌,”蓝凌看了蓝若一眼,眼中露出骄傲的神色,说道,“而他是我的外孙。”
史基虽然不学无术,但是蓝家他还是从他父亲那里听说过的,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不能轻易招惹的家族,但他不懂,为什么蓝家会掺合进来。
他神经质地喃喃道:“蓝家,蓝家……原来是银雨蓝家……怪不得连天启都能挡下来……但蓝家为什么要妨碍……”
蓝凌截口说道:“因为蓝家与青家,自古以来就是朋友。”
史基怔了一下说道:“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就豁出命来挡我天启,就因为这个,就要阻我大军前行?”
在史基看来,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朋友,只有利益,所有的行为都应该是利益驱使的,因而他不理解。
“嗯,就因为这个。”蓝凌回答。
“好,好,好……”史基笑得像哭一样,他泄气地瘫软在步辇之上,精神萎靡,曾经有凌云之志的他,看上去忽然变得像个小老头。xiumb.com
事已至此,除了离开,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撤军……撤军……撤军!”他无力地发出了命令,眼睛中涌起了不甘的泪水。
受尽打击的提尔军转换阵形,缓缓地向南方撤去,渐渐走远,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上。
“守住啦!”“我们胜利了!”“活下来啦,哈哈哈……”
北方响起一片欢呼之声。
西边天空,一轮鲜红的壮丽夕阳,缓缓落下。
被青木悠那震恸一棍打得支离破碎的战场上,洁白无瑕的白雪,汩汩流动的鲜血,散落一地的碎甲,折为两段的兵刃,火焰中凋零的战旗,嘶鸣的披甲战马,燃烧了几日几夜的五色土和红烛,相拥而泣的将士们,组成了一幅惨烈而壮美的画卷。
然而,冰雪覆盖之下,浅草青青——代表春的新绿已经破土了。
至此,这一场举世瞩目的战争,史称第五次南北大战争,终于落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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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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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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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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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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