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的魔法师,无论是往上爬的还是地上走的,想打谁就打谁。
而在下面的魔法师就苦逼了,离城楼远了,他的魔法根本够不到,离城楼近了,城楼上的弓箭手、投石器、投矛兵借助高度差发动强力的攻击,分分钟就能轰杀一群魔法师,要知道,就算是六阶的武者,面对漫天箭雨、长矛、巨石也要退避三舍。
仅仅是一个壁垒,一个高度差,就能带来如此巨大的战略地位的差距,这就是要塞的意义。
其实,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以弥补高度差和壁垒的差距,比如很常见的攻城利器——攻城塔。
所谓攻城塔,是一种用金属和木材加固造出的塔形攻城器,下面有轮子可以推动,只要攻城塔靠在城墙上,南境的士兵们就可以通过攻城塔内部的梯道爬上塔顶,直接跨到吉尔达之盾城墙头,但遗憾的是,吉尔达之盾拉起吊桥以后,整座城都被一条人工开掘的护城河包围了,这河又深又宽,攻城塔根本过不去,所以南境只得采用云梯登城一途。
南境既然有胆量进攻吉尔达之盾,必然也有了相当的觉悟,牺牲的觉悟,即使如此,这样惨烈的牺牲,还是太沉重了,南境这边的史基皇子和四公一侯都皱起了眉头,这些英勇赴死的士兵们,都是经历了多场血战幸存下来的强兵,这样还没登上城楼就牺牲掉实在是让他们很心疼。
南境的一些军官也开始奋力攀登云梯,这些军官大多是高阶的武者,身手矫健,斗气强横,但是即便如此,他们在漫天飞来的飞矢、落石以及魔法之下,还是接二连三地坠落了。
上百架云梯上爬满了人,再也挤不上去,于是有些悍勇的人嘴里咬着刀剑,开始徒手攀爬陡峭的、覆满了青苔的城墙,一时间,城墙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士兵,就象蚂蚁爬满了一块方糖,情形壮观而又有些恐怖。
城楼上的箭矢射光了,城楼上的长矛投光了,城楼上的热油泼光了,城楼上的石头扔光了,守城的北境士兵开始和登城的南境士兵展开白刃战,他们用长柄的弯刀把离得比较远的南境士兵斩落,用短剑挑下快要爬上来的南境士兵。
金狮子奥菲罗斯一伸手,金白色的光属性灵幻出巨大的兽爪,一扫之下,城墙上半径三十米的扇形区域上的南境士兵都被扫飞。
鏖战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城墙下面,南境士兵们的遗骸多得可以垒成了第二道城墙了,鲜血把吉尔达之盾的护城河染得通红。
踩着垒着的尸山血海,第一批南境士兵终于杀上了城头,守城的北境士兵寸步不让,顽抗死战,城头上人体很快也垒了起来,双方就踩在伤者、死者的人身上继续厮杀,惨叫声接连不断。
奥菲罗斯带领着北境的军官在城楼上浴血奋战,这些军官和城墙上的魔法师一样,大多也是权杖、圣杯、宝剑和星币四组里挑选出来的精英,清一色是强悍的武者,精通白刃战。
很快,登楼的那些南境士兵都被压制了下去,城楼上多了数千具尸体,其中大部分是南境的,还有小部分是北境的守城将士。
南境被击退,随即又卷土重来,进攻的浪潮一波又一波,仿佛永无止息,城上的防线经受着暴风骤雨般严峻的考验。
目睹同胞惨死,忍受着敌人在自己的土地上肆虐,吉尔达之盾的守卫者们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展现出无比的坚韧和顽强的精神,勇不可挡,南境攻城者们一次又一次气势汹汹的攻击浪潮在守城人的殊死反击下被粉碎,就像海潮冲击礁石般徒劳无功,只留下遗尸累累。琇書蛧
城头上,兵器激烈地碰撞着,火花飞溅,鲜血喷射着,流成汪汪小河,把一切浸染成滑腻腻的红色。
两方的士兵们踩着都杀红了眼,宛若癫狂,长枪折了,刀刃钝了,匕首断了,胳膊没了,双腿丢了,眼睛瞎了,胸膛被贯穿了,浑身被箭射透了,士兵们依然在尸体堆里顽强地蠕动着,伺机咬断敌人的喉咙。
南境联军的正中央,步辇之上,史基皇子的手在轻微的颤抖着。
眼前的这座辉煌古城就像一个暴食的怪物,吞噬了一个又一个的军团,但它那无底深渊般的胃袋却还没得到满足,究竟,还要付出多少牺牲才能够攻下这座城?
而另一方,奥菲罗斯作为守城的大将,心情也变得越来越沉重,虽然守城军镇压了南境所有的攻势,但很明显,战斗平衡正在倾斜向南境。
战斗了这么长时间,南境也才出动了八万左右的兵力,约摸还有接近二十万的兵力没有出动,但城楼上这些守城将士都已经身心俱疲、遍体鳞伤了,这样下去,形式肯定会进一步恶化。
更让奥菲罗斯担心的是,南境方面会不会有其他的变数加快形式的恶化。
很快,他的担心就成了事实,南方天际,出现了一片象征着死亡和恐惧的黑云。
奥菲罗斯知道,那是南境的增援,但是,什么兵种能在空中飞翔呢?
这一次南北战争,南境主和派的博德国执意退出联合军,所以博德国的龙骑军团自然不可能参战,那么,能在天上飞的兵种就只有狮鹫军团“地狱火”了。
南境有两个国家拥有狮鹫军团,两年前,托尔国的狮鹫军团被北境的“天之云梯”团灭,至今也没能恢复,但是提尔国却还保留了一支地狱火军团,此时出现在天边的,正是这一支军团。
天边的黑云以极快的速度掠来,飞近了,所有人才看清它们的诡异的真容,天上盘旋的那些野兽,有着狮子的躯体与利爪、鹰的头和翅膀,以及蝎子的尾巴,看上去极为极为恐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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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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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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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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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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