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不客气,?”李根生看着迅速恢复过来的华珺瑶调侃道。
“师父需要我客气吗?”华珺瑶恭敬地说道。
“呵呵……”李根生笑着打趣道,“怎么过年了这鸡鸭鱼肉还没吃够啊!”
华珺瑶俏皮地说道,“谁会和肉过不去啊?我这可是打土豪,吃大户。”
这脸皮被他给训练的超厚。
“哎!看着你这样子我就放心了。”耿媚唏嘘道。
“耿姨怎么了?有心事。”华珺瑶温言道。
“是国红,知道虎子上了前线,当场就晕了。”耿媚咬着舌尖,闷哼道,“哭着喊着,让虎子回来,真是……不懂事?军令如山,这战场后退,那就是逃兵。”
人家那才是正常反应,华珺瑶苦笑一声,像她这般冷硬的心,没心没肺的,这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现在呢?国红怎么样了。”华珺瑶担心地问道。
“被我们好说歹说的给劝住了。”耿媚松口气道。
“为母则强,耿姨放心吧!”华珺瑶安慰她道。
“但愿吧!”耿媚心里忐忑不安地说道,“一会儿她来了,你们年轻人好说话,你帮我劝劝她。”
“嗯!”华珺瑶应道,心里却在想,这种事,怎么劝,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除非风从虎平安的从战场下来。
任国红进来看见华珺瑶,红着眼眶眼泪吧嗒吧嗒的又掉了下来,抓着华珺瑶的手道,“怎么办?虎子上战场了,枪炮无眼,这万一有啥子,我们可咋办啊?”
“快坐下,快坐下。”华珺瑶扶着她一起坐在沙发上,“别哭了,小心生出来个小哭包。”
任国红立马收起眼泪,鼻音浓重地说道,“现在也只有他陪着我了。”手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为了他们我们也得坚强起来。”华珺瑶将手温柔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坚定地说道,“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嗯!”任国红轻点了下头道。
由于突如其来的战争,让华珺瑶他们的情绪不高。对于没有亲人上战场的家庭来说,战争就是个名词,就是大喇叭里天天的广播,听个热闹,嘴里有些谈资。
对于亲人在前线的家庭来说,战争就成了动词,整日里提心吊胆的,默默的为亲人祈福,希望他们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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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珺瑶回到了家就被萧家人和赶来的娘家人给围了起来。
“瑶瑶,南边打起来了,妹夫他上前线了吗?”华鹤年焦急地问道。
“嗯!”华珺瑶点点头道。
“啊?”何秀娥嚷嚷道,“这可咋办啊?你这大着肚子,部队不说考虑一下实际情况?”
“瞎咧咧什么?”华鹤年沉着脸道,“军令如山,这部队是让你来说道的吗?这部队让他去,他就得去。”
“我这不是也为小妹……”何秀娥懦懦地辩解道。
“好了,好了,我没事?”华珺瑶赶紧拦话道,“这只是局部战争,我军的优势很明显,揍越南猴子还是轻松的事情,咱们吃不了亏。”
“就是,就是,小婶说的对。”萧靖恒随声附和道。
在场的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叮铃铃……”大门外传来了自行车的铃响,紧接着又传来邮递员的声音。
华珺瑶闻声转身就大步流星地向院门走去,夏静姝在身后追着道,“弟妹,你慢点儿,慢点儿。”
其他人也跟着跑了出去。
华珺瑶从邮递员手里接过信件,道了声,“谢谢。”低头看向信封,笑意爬上了脸。
“弟妹,谁来的信。”夏静姝走过来问道。
“楚北来的。”华珺瑶笑眯眯地说道。
“小婶,赶紧拆了信,念念,看小叔信里写的啥?”萧邵恒催促道。
“笨蛋,那是小叔写给小婶的信,能念给你听吗?”萧靖恒伸手在他的脑壳上弹了个暴栗道,“万一有啥儿童不宜,你不怕啊?”
“对对对,大哥说的对,小婶进屋看。”萧邵恒挤眉弄眼地打趣华珺瑶道。
“你们俩等着,等楚北回来,让他收拾你们。”华珺瑶眉飞色舞地说道。
“不要啊?小婶。”两兄弟夸张地苦着脸道。
“弟妹,别耍他们了,你赶紧进去看信吧!看看小北信里写了什么?”夏静姝提醒道。
华珺瑶拿着信步履匆匆的进了家门,穿过前院,步入了正房,进了卧室,关上了门,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
抖开信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苍劲有力的字迹,可是这信的内容让华珺瑶火冒三丈,这份相当于‘遗书’……的信,这样写道:
瑶瑶,亲爱的,我的好媳妇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上了战场,选择军人的职业,就意味着随时可能牺牲。对此,我无怨无悔,甚至感到骄傲,因为我对得起这身军装,对得起帽子上的红星。一张近照,留给你做个纪念。
……
我爱你,瑶瑶!
“什么叫,我如果光荣了,就让我改嫁,一个人过实在太难了。”华珺瑶气的太阳穴直突突,紧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爆裂,捶打着枕头道,“你这个混蛋,王八蛋,臭鸡蛋……你等着,等你回来,看我怎么削你。”
眼泪吧嗒吧嗒的留了下来,双手撑在炕上,低垂头,任泪水肆意的横流,眼泪如雨般滴滴落在了枕头上,留下一大片湿濡的痕迹。
“呜呜……”
“你这个混蛋一定要活着回来,不然的到了阎罗殿,我也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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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看封信而已,这么久,写得啥呀!”萧邵恒好奇地问道。
“要不你进去看看啊?”华国庆怂恿道。
“亲家小叔,你当我傻啊?”萧邵恒嘿嘿一笑道。
“行了,别耍宝了。该干啥就干什么去?”夏静姝拍着他的肩膀道。
“既然瑶瑶看信,我们就先回去了。”华鹤年好笑地说道,心里也琢磨着这信里估计是甜言蜜语,估计害羞了怕他们笑话不好意思出来。
“晚些时候,我们再过来。”华鹤年说道。
“那我们送你。”萧靖恒说道。
送走了娘家人,夏静姝他们也忙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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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华珺瑶这脸上的泪已经风干了,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咚咚……”夏静姝站在门外敲门道,“弟妹。”
“谁啊?”华珺瑶声音沙哑道。
夏静姝闻声,着急道,“弟妹,你的声音不太对劲儿,怎么了?”说着推了推门,却推不动,“弟妹,你开门。”
维持着一个动作的华珺瑶僵硬的困难地站起来,粗鲁的擦了擦脸,伸手抿了抿鬓角的碎发,“这就来。”上前几步打开了门,清清嗓子,“姐,叫我什么事?”
“你这丫头看信就看饱了,忘了时间了,咱们该吃饭了。”夏静姝说着抬眼望去,看着她肿如核桃的双眼,吓了一跳,“呀!这是咋了。”
华珺瑶随口找了个借口道,“这不看信看着睡着了。”羞涩的一笑,又道,“结果做了个噩梦。”
“梦见啥了,哭成这样。”夏静姝担心地问道。
“梦见他那啥了,结果就一直哭来着。”华珺瑶不好意思道。琇書蛧
夏静姝意味过来,脸色刷的一下煞白煞白的,颤抖着声音道,“梦都是反的,对吧!”抓着华珺瑶的胳膊激动地说道,“弟妹,梦都是反的,你可别瞎想,咱别自己吓自己。”
华珺瑶没想到随口胡诌的借口把夏静姝给吓成这样,真是过意不去,于是道,“姐,不是叫我吃饭吗?你这侄子可是饿了。”
夏静姝闻言赶紧拉着她手道,“走走走,咱吃饭去。”
两人一起去了厨房,将那个噩梦抛在脑后,谁也没在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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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梨树沟
“他爹,他爹,南边打起来了。”楚美琴听着大队喇叭里传来的新闻,担心的抓着萧万泉的胳膊道。
“我耳朵不背,听见了。”萧万泉掏掏耳朵道。
“你说咱家小北是不是也上战场了。”楚美琴着急地问道。
“上就上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还怕越南猴子。这要是我年轻他一二十岁,我也提枪上战场,突突……了那些跳梁小丑,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不知死活。”萧万泉挥舞着手臂道,“赶明给小北写信,让他好好的揍那些臭猴子。”
“杀杀杀!就知道杀,这是上战场,那是容易光荣的地方。男人一握枪,媳妇孩子就抛脑后了。你们是打的痛快了,这后方的人可是日夜难安!”楚美琴心有余悸地说道,“想当年,小北刚当兵那会儿,就赶上打阿三,我这提心吊胆的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现在又去南边,哪儿像你心那么大,没心没肺的。”
心大?萧万泉在心底苦笑一声,他也像如女人一般发发牢骚,或者大哭一场,可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他不稳,家里的女人可怎么办?心不大也得大。
“我现在担心楚北家的,年轻没经历过事,又是双身子,这万一有啥子可咋办?”萧万泉紧皱着眉头说道。
“都把这茬给忘了。”楚美琴蹭的一下站起来道,“他爹,你可别吓唬我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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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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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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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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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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