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两刀,剁成了三块,兔子头,身子,后半段。
年菊瑛看着剁好的兔子,先拿走了兔子头,菜板上剩下了兔子身子,摇了摇头,不完整,看着难看。
接着把兔子头放回去,又拿起了后半段,这下子更难看了。
最后拿走了中间的身子,把兔子头与尾部和在一起,年菊瑛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完整了。
拿下的兔子身子,明儿再吃,天气冷,还能放上一放。
年菊瑛将拿走的兔肉用纸包了一下,拉下吊在房梁上的竹篮子,将兔肉放了进去。
此时华珺瑶挑着水,这是第六趟回来,将水桶里的水倒进了大水缸里。
转身见菜板上的兔子,歪着脑袋看着菜板上的兔子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手比划着,“娘,这兔子怎么抽吧了。”
“就我们几个人,有咸菜,吃饭要那么多菜干什么?我切了一段放起来了。”年菊瑛走过来道。
“娘,就一只兔子,还不够塞牙缝呢?不用那么省吧!全吃了吧!大不了我明儿再进山打些兔子。”华珺瑶走到厨房中央,把吊在房梁上的篮子拉了下来,把放起来的兔子肉给拿了出来。
“都吃了?”年菊瑛说道。
“铁锅炖兔子,在锅边贴一圈玉米饼子,一锅出。”华珺瑶吞咽着口水,“想想我就馋了。”
一锅出,是忙碌的农家人发明的朴实、简单的乡土菜,主菜和主食一锅做出来,一起上桌。只要是简单的食材,鸡、鱼、蔬菜、均可入锅,馒头、花卷、大饼、面条,均可入伙,当然最多的是还是玉米饼子。
一锅出做法简单。既能省时,又能节省资源,是节俭主妇拿的出手的菜。
“好听你的,你这馋丫头。”年菊瑛笑道。
“我来做!”华珺瑶卷着袖子道。
乡下孩子早当家,从六七岁开始华珺瑶就开始上灶烧火做饭了,尤其是在农忙季节,她可是主力军。
不过那时候华珺瑶可没有多好的厨艺,也只是能入口而已。粮食都是奢侈品,就别提调料了,做出来的味道肯定大打折扣,不过胜在天然无污染,原汁原味儿。
华珺瑶拿起菜刀,将兔子大刀阔斧的切成小块。大块儿的话,没几下就夹完了。
先烧开水,将兔子用热水焯一遍。
华珺瑶处理兔子的时候,年菊瑛从地窖里找出了土豆,从房梁的筐子里取出晒干的蘑菇、木耳,干豆角、干萝卜条,干茄子,这些干菜,倒入开水泡发。
“哎哟!我的妮儿啊!你怎么倒那么多油。”提着篮子上来的年菊瑛看着华珺瑶朝大铁锅里倒了那么多油,手里的篮子差点儿扔出去。
“娘,油少了不好吃。”华珺瑶无辜地说道,“只有少许油,才一手心儿,您看看,铁锅将将盖住底儿。”
声音如黄莺出谷般婉转,更像是清泉滴在石上,叮咚清脆。
“这一手窝油可是咱们几个月的用油量,这以后咱得清水煮白菜了。”年菊瑛讪笑一声道,她这花椒、八角、大料已经放进去了还能怎么样?
眼见着油热了,年菊瑛看着华珺瑶剥好葱姜蒜,赶紧叫道,“哎哎……你怎么放那么多葱姜蒜?这以后可怎么办?”
“娘放心,这葱姜蒜都是山里拔的。”华珺瑶将葱姜蒜,放进油锅里炝锅,滋啦一声,空气中弥漫着爆炒葱香的味道。
“这花椒大料,也是山里摘的。”华珺瑶多嘴说了一句,省得娘站在一边那个心疼。
然后把焯好的兔子肉放进锅里,又放入盐、酱油,翻炒了一会儿,取出来娘做的豆瓣酱用温水调匀,倒入锅中,没过兔子,在放如适量的水,盖上盖帘子。
华珺瑶坐在灶前面。将枯树枝撅折扔进灶膛,呼哧……呼哧……拉起风箱,灶膛里的火便熊熊熊燃烧起来,红红的火映红了华珺瑶的脸蛋儿。
年菊瑛坐在她身边道,“你说实话,那些花椒,姜都是从哪儿弄的。”
“山里啊!”华珺瑶拿着烧火棍子,拨了拨灶膛。
“你唬我呢?这山边哪儿有?”年菊瑛瞪大眼睛道,“你进深山了。”
“不然哪来的!”华珺瑶理所当然地说道。
“要死了。”年菊瑛一巴掌呼在她的肩头道,“你不知道这深山里有狼、野猪,你也敢去。”m.χIùmЬ.CǒM
“娘,有野猪正好,改天,拿上爹的猎枪,打回来吃肉!”华珺瑶轻松地说道。
“你这馋丫头。”年菊瑛宠溺地看着她道,对于女儿打猎的本事有几分信服,民兵排长可不是浪得虚名,毕竟得了老头子的真传。
年菊瑛疑惑地看着她道,“只是你以前很少去,不是怕人家说你太野了,没有女孩儿样。”
华珺瑶握着她的手,感慨道,“娘,经历这些,我还怕别人说什么吗?以后为自己而活。”
年菊瑛重重的叹口气,抬起头看向她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华珺瑶抬眼温暖地看着她,年菊瑛笑道,“怎么娘说的不对,我当时听大姐就是这样说的。”
娘口中的大姐是她结识的红军大姐,教过娘读书认字的。
年菊瑛感叹道,“娘现在也算是看开了,不看开也不行啊!事情发生了哭天怨地也没用,索性破罐子破摔……不,我女儿可不是破罐子,最坏还能坏到哪儿去?总之一句话也别委屈了自己。”
“谢谢,娘!”华珺瑶眼眶湿润地感激地看着她道。
“谁让我是你娘,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年菊瑛手背抹抹眼,起身道,“娘去贴饼子。”
“我来吧!你坐着看着火,也暖和点。”华珺瑶说着扔掉手里的烧火棍子,起身将年菊瑛摁到自己做的木墩上。
华珺瑶找到何秀娥正发着的面的面盆,里面的玉茭子面,拿出来要用的量后,又去弄了些食用碱水。
贴大饼子,可是要有一定技艺的,首先和面、发面有一定的要求,玉米米面发酵后,要经过一番处理。兑上水碱,中和一下酸味儿。因为如果不发酵,做出来的苞米面大饼子是死面的,吃起来发硬,不松软,口感不好,对身体也不太好。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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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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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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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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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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