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幽蓝的矛身掠过白鹿的面颊,刺的肌肤生疼,长矛击碎车后窗戳出去,贯穿了一人的胸口,他撒手撇下弓弩,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自己的生命就此终结,躺在地下,不一会儿,就悄无声息了。
旁边的两人看的心惊肉跳,拔腿就跑,钻进车里,那精瘦中年男人还稳稳当当旳坐着。
“老板,咋们好像惹上硬茬子了”
“我用能力,你踩足油门,撞过去,往死里撞!”,金子姚想的是用能力强化车头的材料,使之坚硬如船舰的撞角。
以前他也用过这一招,效果很好,出其不意之下,一名钢铁皮肤觉醒者都被撞的内脏粉碎。
“来了”,他的属下发狂的喊,脚朝着油门狠狠的要踩。
可无头骑士来的速度要比他踩下油门的速度快得多,她像一只矫健的野豹,一跃而起,落在越野车前盖上,像一块大石头砸上来。
整个前盖都被踩扁了。
这时候踩油门已经没用了,越野车报废掉,前盖里传出一道“砰”声,犹如炮响,多半是发动机爆缸了。
坐在前排的两个人被吓傻了,一动不动,后排的精瘦男人,眉目之间惊讶,却依然戾气充盈,他还没来及用自己的能力,觉得还能对付眼前这带着头盔的怪人,夺来一把弓弩,对着无头骑士的面门头盔射去。
弩箭离弦而去的那一刻,通体变成金色,穿透了越野车车前窗,却在半空中被无头骑士抓住,随手捏断了。
精瘦男人看的几近目裂,他应以为傲的能力如此不堪一击,这人必然是高级觉醒者,高级觉醒者居然有功夫来抓他这种小角色,难道是他做的事被发现了吗。
面对不可力敌的对手,他熟稔的,不知第几次的喊出:
“投降,我投降,饶命!”
无头骑士捏着半根金灿灿的弩箭打量着他:
“你就是金子姚”
“是,我是!”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啊,是你们监视我,我只是逃命啊”
无头骑士嗤之以鼻,她怎么可能会信这种鬼话,不过审讯不是她擅长的,还是带回去交给队里其他科的同志。
……
临江市守备队大楼。
“联系上白鹿三人了吗?”,王老对着李建国说,他脸上难得露出了些紧张的神色。
这三人里有两人都是他选中的守夜者预备役,如果在这里损失了,他会心疼死。
守夜者危险系数极高,偏偏能执行守夜者任务的,都是百里挑一的天才。
守夜者内部什么都不缺,就缺人才。
而金子姚的确是他故意放跑的,目的是为了引出金子姚背后那真正的操盘之人。
或者可以说……神!
守夜者的真正任务,机密中的绝密。
杀死或者封印那些自远古之中从沉眠里复苏的神袛。
昔日在玉春江上出现的青面獠牙的雕像,是一尊真正的神。
可他的目的并非是像民间百姓所构想的,是为了收留江水上被侵略者残忍杀害的无辜百姓。
人们所幻想的神,是一种信仰与希望的聚合体,而真正的神,是残忍的奴隶主。
人是神的奴隶,也是神的口粮。
原本一切都是按照王老的预想进行的,不告诉白鹿三人真相:
一是因为守夜者的规定:
不得向任何守夜者以外的人透露关于神袛的存在,即便是守望者委员会的诸位国家最高领导。
神袛具有蛊惑人心的能力,一旦让人得知祂们的存在,恶毒的信仰就会像病毒一般席卷而来。
第二,是为了不让玉春江水神发现端倪,狗急跳墙。
白鹿他们在追踪金子姚的时候,王老就故意安排了交通队的队员去阻拦。
万万没想到啊,无头骑士的飙车技术超乎想象,半个交通队都被甩在屁股后面吃土。
有时候部下太优秀也不是啥好事。
“还没有,而且玉春江水神似乎已经被惊动了,祂的领域开始遍布玉临春三市的郊区,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失灵了”,李建国回答,眉头拧成了川字。
没错,李建国也是一名守夜者,实际上,各地守备队的队长都是守夜者的外围成员。
“希望他们这一次没有抓到金子姚,成为玉春江水神的打击目标,不然,十死无生啊”
……
……
无头骑士把三个人像死狗一样从越野车里拖出来,那个被幽蓝长矛贯穿的家伙,鲜血从脊背下渗出来,濡湿了好大一片土地。
白鹿从越野车上找到了一部手机,拨通了李队的号码,手机显示无信号。
他把这事告诉李菲刘飞,三人商量了一下,今晚先休息,明天再到山区外打电话。
无头骑士去一边对着尸体拍照留存,这是必要的过程,但凡涉及到人命,无论死亡对象是谁,负责案件的守备队队员都必须要呈交详细的记录文件。
如果交代不清楚,即便是守备队队员也要进监狱。
他们商量着去哪里休息,为首的精瘦男人主动开口了,他就是金子姚,能力名称是“点石成金”,其实就是可以把一些其他材料的制品转化为金属质地,“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休息的地方”
“你在这里有住处?”,刘飞问道。
“不远处有为玉春江水神建造的寺庙,我们可以住在哪里”
刘飞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
“那就这样吧”
把金子姚押上他们的车,跟着金子姚的指示,他们寻找着方向。
白鹿静静的靠在一边,眺望农间旷野,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边闹出的动静已经很大了,可是周围的住户居民一点反应都没有。
而且为什么手机会没信号呢,这个地方早些年不就被无线电覆盖了吗,之前白鹿还看见了信号基站,这里距离市区也不是太远,会有定期的护理与维修,设备出问题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他觉得这个村庄,可能有点问题。
他又看向金子姚,这家伙,实在太平静了。
和一个不知底细的犯罪分子相处,实在叫人安心不下来。
如果穷奇在这里就好了,原本白鹿不知道它会变小,那家伙巨大的身躯,白鹿根本懒得带。
靠近玉春水神庙的时候,白鹿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接触到这股气息的一瞬间,他产生了一丝疲倦,白鹿立刻反应过来,这是鬼气,极度浓郁的鬼气。
比那只倒吊鬼浓郁百倍的鬼气,这些鬼气一碰到他的身体就往里钻,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眼皮越来越重,头脑混混沌沌的,没办法思考。
如果是在别的时候,白鹿对这一觉求之不得,可现在不是时候,他尝试着想一巴掌打醒自己,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别进玉春水神庙,有问题,有强大的鬼物在那里!
白鹿想要这么大吼,可是他的嘴唇只是嘟囔了两下,刘飞和李菲什么都没听见。
朦朦胧胧之中,他听见刘飞和李菲的交谈:
“白鹿好像睡着了”
“一天了,估计累了,咋们把他抬进去吧,听金子姚说庙后面有些房间,咋们三人一人一间挨着睡吧,骑士她会看着金子姚的”
“好”琇書網
李菲住在里中间的房子里,白鹿和刘飞睡在左右的房间里。
夜色越来越浓重,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一阵疾风吹过,水神庙外的树枝哗啦啦的乱颤,在月光的映照下,投射到地上的影子像是一只只张牙舞爪的诡异之物。
庙里的水神石像,眼眸中露出鲜红的光,丑陋的面庞露出恶心的笑容,两只镰刀似的利爪尖锐刺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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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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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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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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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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