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起风了,大风吹得大树的枝叶哗啦哗啦的响。
元琅贴着车门坐着,没留神,吃了一嘴的冷风。带着寒气的风从衣领里灌进,浑身一抖,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现在空气更好了。”
长吩咐了,司机立马执行,四扇车窗都被开得大大的,顿时车里跟着筛子一样,元琅的头被吹得飘到了空中,又几丝不受控制的飘到容启的面前,带来一丝淡淡的香。
容启的脸色稍缓,不过他那张脸上任谁也看不出任何变化。m.χIùmЬ.CǒM
“窗户关了吧。”
长话了,司机松了口气,他也被得冻得浑身冷。
肖连坚鼻观眼眼观心,连看都不敢往后看,一直在心里暗暗的思索着,后座的这姑娘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能让容大哥瞧得上,逗个乐子。
元琅拢了拢被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后知后觉的思索着,刚才旁边这个男人的举动是在报复自己?
所以让自己感受一通真正清新自然的好空气?
车很快便开进郊区的一处农家小院,小院的外面一群真枪实弹的军人端着枪,冷冰冰的枪口全部指向小院。
一位大腹便便穿着公安制服的中年男人不断的抹着头上的汗,干着急的在一旁看着,也不敢离那群端枪的军人太近。
“武队,歇会吧....”
“歇歇歇,歇个毛线啊...等回去就将红梅那小娘皮给我办了,要不是她含糊不清的说她弟弟黑子跟人干起来了,让我想想办法,我会冒冒失失的冲到这里来?”
武队堆得层层叠叠的都是肥肉的脸上,怒火中烧,涨成猪肝色。
看了眼不远处的军人,讨好的笑了笑,背过身又是一副难看的脸色,“现在好了,连我们两都走不了了。”
跟着武队的那名小公安赔着小心的不敢多说话,心里不断腹诽:这武队还不是为了在情人面前逞英雄,这还没搞清楚事情的缘由呢,就大包大揽的...平日里那黑子干的是什么勾当,所里的人都有所耳闻,不过出了事情都被武队给压了下来,他就是当地的地头蛇一般的存在,连所长的话都没他的好使。今天总算是遇上硬茬子了,倒要看他怎么收场....
元琅一下车,就被现场的场景吓了一大跳。
好大的阵势....
现场一片肃穆,鸦雀无声,只有风刮过树叶吹起来的“簌簌”声。
院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光景,里面漆黑一片。
“你别乱跑,跟在我身后。”容启对元琅命令道。
这次其实不用对方说,元琅也会这么做的,这里恐怕没有比在容启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了。
没看到他们一出现,端着枪的军人中自动分割出一个几人的小队成包围状将容启给围在最中心嘛。
“报告长,初步判断这是一起大型的人口买卖案,这里是他们的一个大型据点,里面的犯罪嫌疑人有大约二十人左右,挟持了人质六名。”
“报告完毕,请指示。”
容启的两道剑眉被挤成川字状,凝重的看向似乎很平静的院落,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呲....”一道急刹车的刺耳声音传来。
元琅跟着瞧过去,一辆印着公安两个字的小车快的冲了过来,猛的刹住,停在离人不远处。
一个三十多岁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衣服的扣子都扣反了,跌跌撞撞的滚下车。
结果一下车面对着的就是一众指向他的枪杆。
小胡子男人连忙双手高举,“误会了,我是昔阳市派出所所长...”
容启淡淡的点点头,挥了下手,指向此人的枪口瞬间调转方向,小胡子男人却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真没想到昔阳市里竟然藏了这么大一伙犯罪分子...”这位派出所所长来不及擦额头的汗珠,第一时间就是赶忙给面前的容启解释,试图把自己的责任摘干净。
与此同时暗地里还狠狠的瞪了一直躲在旁边的武队,心里暗暗誓,回去一定要把武队给弄下来。
要不是自己新调任过来,碍于对方地头蛇的身份,做事情碍手碍脚,所以先容他继续得意,谁想到竟然先出了大篓子。
这次竟然惹得军队的人先出手了,这可是他政绩上的一次特大失误呀。
“后退,小心...”
前排端枪的军人突然大喊,迅的统一往后退了一大步。
元琅反应不及,被站在前面的容启撞了一下,捂着额头直接往后仰。
这时元琅的心里只有:他的后背是铁做的吗?怎么这么硬,好疼啊....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容启一个转身将元琅搂在了怀里,不过只是一秒钟的时间,迅的将怀里的人摆正,冷着眼责备道:“小心点,不要走神。”
“....”
元琅感激的表情还没来的及在脸上做出来,就被对方无情的话给打了回去,只能学着容启一样木着脸。
容启站在原地等了会,最后还用眼睛看了元琅一眼,看得她浑身一激灵,跟面对课堂老师的检查一样,自动的在心里反省,还有哪里没做好?
想了会也没想到,元琅也就抛开不管了,认真的注视着前方新出的状况。
反而再看容启这边,皱着的眉头之间的痕迹都深了几分。
“报告长,对方扔出两个人来,给我们带了话。”
“带过来。”
容启的话一落,元琅偷偷的瞅了他的背影一眼,她怎么觉得对方好像有点在生气的意味?
应该是幻觉吧,能从一张面瘫脸上看出情绪,自己也算是厉害的了。
被人从院子里扔出来的两人战战兢兢的站在元琅面前,这两人正是邵阿婆跟邵阿妹两人。
两人被人用枪指着,哆哆嗦嗦的,嘴巴四肢之打抖。
邵阿妹早就被人弄醒,就是弄醒的方式有点太过粗暴,她现在的面貌压根连脸上的五官都看不清楚了,全是血淤痕。
邵阿婆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看起来比另外一个稍微好一点,但身上也有被人拳打脚踢的痕迹。
容启手底下的一个兵用枪头顶了下邵阿妹的腰部,厉声呵斥道:“他们让你们带了什么话,一字不落的照实说。”
“我...我...”邵阿妹上下嘴唇剧烈的颤抖着,话不成句。
紧接着元琅便闻到了一股骚臭味。
邵阿妹弯曲抖动的双腿间的裤子逐渐潮湿,泛着热气,慢慢的在地上汇聚成一滩金黄色的液体。
她竟然被吓得尿失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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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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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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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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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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