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琅正对镜梳妆,镜子里的少女青春漂亮,就是皮肤粗糙又黑。
烦恼的摸了摸脸颊,诶,已经很注意了,还被晒成这样,对比起今天看到的那些皮肤白皙的女孩,水琅心里是又妒又羡。
还好清之不嫌弃,想到颜清之,镜子中的少女露出了羞涩的微笑。
不过以后就好了,在厂房里做工,太阳晒不着,风吹不着,雨也淋不着,虽然工资没挖铁得的多,但也不算少,又舒服,还体面。
有了这么份稳定的工作,也算配得上清之了吧。
水琅心里底气十足的想着。
“谢水琅,你给我出来。”才进院子,还没进门呢,杏琅急吼吼的大声嚷嚷着。
水琅听到声音,心想,“坏了,怎么被三姐知道了,她跟二姐一贯好,被这么个混天魔王知道了,那有她的好。”心里也暗暗的有些怪二姐大嘴巴。
“老三,你别乱嚷嚷了…”朝琅觉得老四也没有强迫自己,退出来是自己的决定,也怪不到水琅的头上,杏琅一副找茬的模样让她觉得不太好。
大家都是姐妹不是。
元琅倒是安静的跟在两个姐姐后面,没搀和进几人当中。
让她看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像水琅的心思无可厚非,谁都想更好,这并没错,反而元琅要对她赞声好,懂得自己争取,但讨厌的是她将手段用在的是对她掏心掏肺的亲姐姐身上,这让人很寒心。
元琅不保证如果自己处于水琅的境地会不会做出跟她一样的选择,但现在她并不是水琅,也不需要做选择。
水琅撩了下头,头疼的皱眉不以为然的走出房,面对杏琅的质问,仍有些心虚,强做镇定,但语气上还是泄露出她的底气不足。
“你干嘛呀….诶…你,你还想打人不是?”见朝琅朝自己扑过来,水琅吓得抱头乱窜,嘴里不停的狡辩:“是二姐自己愿意的,二姐都没说什么,你操哪门子的心?”
“是是是,是我心甘情愿的,老三别闹了。”
杏琅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猛的看向朝琅,眼神尖锐,“合着就我无理取闹了?二姐你真是….”说到后面,杏琅犹如泄了气的气球,赌气般大声说道:“好,那我不管了,二姐你别后悔,老四?大家谁不了解谁,最自私就她,你把名额让给她,还以为以后她会记你的好?别想了,她只会认为是应该的。”
见杏琅稍微停下来,不闹了,朝琅总算心里松了口气,“我没图什么,也不指望以后怎么样,只想现在心里舒坦。”
被杏琅揪得头乱糟糟的水琅听到二姐这么说,眼里浮起一层雾气,这时候真心感到愧疚,“二姐,我…”
元琅冷眼瞧着,别看现在水琅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但要说现在让她别要朝琅的名额了,她能跟你拼命,那点愧疚不过只是一时的。
谢家几个姐妹在院子里闹哄哄的,还不晓得还有场大风暴等着她们呢。
另一边,谢父提着刚打好半瓶子的烧酒,心情不错,嘴里还哼了几句黄梅戏。身后,谢母左手牵着女儿,右手牵着儿子,拉拉扯扯的亦步亦趋的跟着谢父走。
儿子谢世元,嘴巴撅得老高,高得都能挂油壶了,要谢母用力扯着才肯走,嘴里还不住叫嚷着要买小人书。
女儿谢娇娇倒是乖巧的得很,口里含着一块奶糖,眼睛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旁边耍赖的哥哥。看了会,有些无趣的转过头对谢母说道:“妈,我想到大姐家去。”
大姐每天都能买奶糖给自己吃,而不是在家,撒娇很久谢母才会花一分钱买上一块给解馋。
谢父可不管后面娘三个的事情,只顾自己在前头走。
路上碰到铁山的主管,谢老三,本家牵扯得有些远的亲戚。五十多岁的人了,摇头晃脑的很悠闲。
瞧见谢父,远远的就招了招手。
谢父好心情一下就淡了下去,不太情愿的往谢老三那边走。
这谢老三年纪比自己还小上很多,但日子可过得比自己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了,谢父心里其实很不待见对方的,不过总算懂人情世故,几个女儿都在铁山做工,他还得每个月从他手里拿工资呢,于是面上也没带出情绪。
“老远就闻到香味了,这味够带劲的。”谢老三耸着鼻子陶醉的在空气中嗅了几下,“老徐自家酿的,价格可不低。”
“也没打多少,也就尝个味,解解馋。”
“诶,碰上你了就正好问下,你家四个姑娘怎么今天一天都没过来上工呢,是你家有啥事吗?”谢老三随口问道,心中也是好奇。
村里的人都知道谢家的情况,谢父可是把女儿都当劳力用力的使,说是趁着出嫁前,给娘家多做点,如果是不每个月有两天假放,可以休息,不然依照谢父的尿性,巴不得女儿们一年不停歇的做活。别说像今天一样四个姑娘都没来上工的情况生了。
“不可能,早上看着她们出门的。”
“你不知道呀,确实她们几个都没来。”
谢父强忍着怒气,勉强的笑笑,“我回家去问问。”提着烧酒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两下,总觉得谢老三看向自己是嘲弄的目光。
谢老三瞧见谢父的神色,确实像是不知情的,心一想,“坏了”,后悔自己嘴巴太快,感觉有些对谢家几个姐妹不起,希望明天上工,几个女孩身上不要带上才好。
等瞧不见谢老三了,谢父转身对着身后的谢母就是一顿吼:“看你教得好女儿,现在竟然敢旷工了,喜欢出去浪,看我回去不打断她们的腿。”
在女儿门面前的张牙舞爪的谢母面对暴怒的谢父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多说,早年谢父也没有不打老婆的传统,只是近些年,孩子都大了,谢父才不动自己,但那种阴影让谢母还是心有余悸。
小女儿也被吓得躲到谢母的身后,低声啜泣,“我要回大姐家。”
只有儿子谢世元跟没事人一样,也不惧怕谢父怒,反正怎么样,谢父都不会动这个唯一的儿子一根手指头。反倒是崇拜的瞧着并不强壮的父亲,好厉害,大家都怕他。
谢父怒气冲冲疾步走,脸色可怖,后面的谢母几人跟得艰难,跄跄倒到,但谁都不敢多说话。
元琅几人各人占据一角,相顾无言。
杏琅独自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水琅可怜巴巴的跟在朝琅的身后,难得勤快,帮着准备晚饭。
其他几人心里都装着事,没想那么多,只有元琅有些担心,不时往外瞧一瞧。希望谢父谢母能晚点知道今天几人旷工了。只要,只要多拖个一天,明天她就可以打包去县城了。
随着太阳落山,元琅是感觉到内心越来越焦急,低头打量下自己的小身板,瞅着谢父打人的狠劲,不知道自己能受得了不,要是因为受伤,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那就….
“三姐,要是爸知道我们干的事,会不会…”
“反正打不死我们。”杏琅虽然提起谢父会害怕得颤抖,但并没别的想法。剩下原本在肚子里转了好几圈的话也没说出口。
元琅趁着大家都在外面,独自一人到卧室收拾了一番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多少,不过几件旧衣服,还有一块五角头零碎的私房钱,再多的就没了,寒酸到了极点。
将收拾好的衣物,用一个黑色碎花的布袋装起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鬼使神差的将东西放在后院的一处不显眼的地方,藏好。xiumb.com
元琅想着,有备无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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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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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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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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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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