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刚刚离开边塞,本就少有人烟荒凉得紧,便是投宿也没个真正的好地方,反倒不如他们自己自己扎起帐篷来得舒坦安全。
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干粮酱肉,再用行军常备的简易小锅煮上些稀稀的棒子面粥,吃得倒是也不算差。
这边无忧带着几个暗卫安营扎寨打水劈柴,无虑和白羽则是轻车熟路的开始去寻兔子洞找野鸡,在叶解语身边时间长了吃多了她的小灶,她们对吃的要求也高了不少,想到再解语执意让她们带上的各种调料,她们真的觉得不搞点烧烤都对不起自己。
至于苏靖和叶解语这一对小情侣自然是早早的跑出去散步过二人世界了,为了不被打扰还郑重其事的将奶糖这个想要黏着爸妈的毛孩子送给了白沐解闷,快快乐乐的牵着手去徜徉花海了。
叶解语第一次见到这一片花海时便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她原本以为苏靖所说的花海会是一片各色野花叠成的花海,野趣有余而精致不足,却不曾想那花海竟是层层叠叠的一片红。
“苏靖,这里是有人在打理的花海吗?”叶解语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铺展到了天际的花浪,夕阳的金光镀在红色的花瓣上,艳丽中隐隐带了些高贵圣洁的味道,让人忍不住赞叹大自然的钟灵毓秀。
苏靖的手轻轻拂过手边的花,目光温柔的看着身边兴奋的俯身嗅着花香、又双手捧着一朵花仔细端详的少女,不自觉的弯了弯唇角回答道:“不是,这一片都是野花,没人打理,可的的确确开得格外好。你若是喜欢,攀折些也是可以的。”
叶解语回眸看向他摇了摇头:“不必了,这彼岸花本就够可怜了,我们还是不要再让它伤上加伤了。”
“彼岸花?”苏靖微微一愣,他却是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这漫山遍野开得绚烂的野花原是叫这个名字的吗?这分明是艳艳热烈的红花,如何会有这样一个听起来便觉得悲切的名字呢?
见他惊讶的模样,叶解语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不这样称呼它吗?那你们叫它什么呢?”
苏靖答道:“没有名字,这开在荒野中的野花哪里会有人专门为它取名呢?解语,你说它叫彼岸花,这名字可有什么典故吗?”
“嗯,彼岸花也叫曼珠沙华,是一种很悲伤的花,代表着分离哀愁和绝望的爱,据说彼岸花是两个相爱的妖精所化,但是它们相爱后却被天神拆散,从此不能相见,花开时落叶,落叶时开花,永世分离。碧落黄泉,两不相见,真的好惨啊!”叶解语松开了花朵,黯然的走到了苏靖的身边,抱紧了他的腰身感伤道。
若是以前她真的见到这样一大片频繁出现在各种小说中的传奇花朵肯定是开心极了的,可今时今日在那短短的震撼惊艳之后,她的心反而揪痛了起来。
未曾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只会感慨彼岸花的凄美和艳丽,觉得那样的爱情虽是凄然却也刻骨铭心轰轰烈烈,可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后才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分离又是怎样沉重的一个字眼。
倘若有一日,她和苏靖被生生分开再不得相见,或许时间可以冲淡许多思念,他们仍会在余下的岁月里努力生活,可心上总归有一块会空下来。
再倘若他们的寿命不是百年为限,而是千万年,无边的孤寂中,那些回忆或许就是他们最念念不忘的东西。
抱着回忆度日,那些记忆因为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而变得格外清晰,或许有一天他们会忘记爱人的音容笑貌,可那一份感情却会越发的深入骨髓,最终也会变成执念。
执迷不悟,情深不寿,皆是一场缘聚缘散中最难为的不甘。
苏靖听罢她说的故事,目光虚虚的落在远处的半空中,感受到腰间的力道也紧紧的回抱了过去,揽着她的肩恨不得将人嵌在自己的怀中。
碧落黄泉,两不相见,他们第一次一同看赏的花为什么要是这样一种悲伤的花呢?他们的爱情也要那样绝望吗?他不奢求一辈子的长相厮守,可就连让他一直默默看着她都不行吗?
花开落叶,落叶开花,这就是他们的宿命吗?
“苏靖,我们要永永远远在一起,好不好?”叶解语将头靠在苏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享受着如今这个坚硬却又温暖的怀抱,又想讨一句他的诺言。
苏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没有说话。他很喜欢她的这一句话,也很喜欢她,可他苏靖向来言出必行,他做不到的如何能向她承诺呢?
“你不愿意吗?”叶解语久久没有得到回答,心里也不禁泛起了嘀咕,微微挣扎着退了半步,睁眼有些委屈的看向他。
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像自己喜欢他那样喜欢自己啊?毕竟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在主动,主动表白被拒绝了却又厚着脸皮装醉非要让他给出一个结果,他说不定真的没有那么喜欢自己呢?
可是,如果他不喜欢自己怎么会亲她呢?这个世界的男子可是从小学习男德的,苏靖就算是思想前卫,也总归不会用这样亲密的事情开玩笑的啊,何况她生病时他那心焦的样子个那些平日里对她的好也做不得假啊!
所以,苏靖一定是喜欢她的,一定是!
“自然不是,和你永远在一起,我自是愿意的,刚刚只是听了那故事,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苏靖掩去了满心繁杂思绪,面上仍然那一副爱怜惋惜的平静表情,可心底究竟是怎样的波涛汹涌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叶解语自然的将手伸进他的掌中同他十指相扣道:“别就胡思乱想了,总归我是要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的,一辈子都赖着你,你担忧什么呢?“
那掌心的温热,那同他紧紧纠缠的青葱玉指,让苏靖动荡的心绪略微平和下来,喃喃开口道:“真的……一辈子吗?”
叶解语毫不犹豫的肯定道:”嗯,一辈子,你要是愿意,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赖着你。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去吧,刚刚出来的时候白羽他们可是去打野味了,等会儿我给你烤肉吃。”
听了前半句话,苏靖心笙摇荡得厉害,听她许他生生世世只觉得心头皆是感动,只恨不得将心都剜出来给她,再不计较什么得失后果。
再听得后半句那不改好吃本性的孩子气的话,满腔深情激荡便又都化作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她,终究是不懂……
“我们走吧。”苏靖轻轻拨开了半遮挡他们前路上的花朵,一手牵着叶解语将她半护在自一手己身后,让她去走自己为她趟出来的路。
叶解语跟在苏靖身后小心的避让开花枝,握着他的手挽住他的手臂,嘴里仍旧不肯停下的说着她那些不知从何处听来的故事。
从《聊斋》中的葛巾夫人讲到花姑子,从虞美人的由来讲到紫菀的传说,虽是个个都有头有尾凄美动人,可却让苏靖的心越发沉了下去。
这边两个人仍旧是牵着手慢慢的看着斜阳踏着归途,追着落日的余晖走在不知名的野径上,虽是身在一处却是各有所思。
而另一边暗卫们做好一切准备后则是坐成了一圈一边闻着烤肉的香气一边同虽是被白沐和白羽师徒家禁锢却还是努力奔向烤鸡的奶糖搏斗。
奶糖小朋友是少君和神女的宝贝儿子这件事,他们这些近身侍候就没一个不知道的。其实,他们也不是怕这小祖宗贪嘴偷吃,毕竟早就留了一个大鸡腿给它。
可如果这小祖宗不小心被火烫到,吃了不熟的肉害了病,那事情可就真的大条了。毕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叶解语成了神女,它这只外貌奇异的狗子就也被封为了护国神兽。
说起这个白沐就忍不住和自家徒弟吐槽,身为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通晓阴阳的奇人异士,她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奶糖小朋友就是一只狗子,如假包换,假一赔十那种。
可王座上的那一位为了营造自己是能得祥瑞入世的贤主的形象,就生生的将这一只什么也不懂的狗捧上了天,不说封侯拜相却也加官进爵,官拜六品镇国将军,封邑千户,倒是比许多战场上搏命了几个来回的将士们品阶还要高。
她倒是好打算,想用这荒唐的小恩小惠和那些虚无的荣耀拉拢叶解语,引她入局成为一颗属于她的棋子,可这一次她怕是看走眼了,叶解语不是她能收买的人。
便是万贯家财华宅美眷,在她眼中怕也抵不过那一个展开羽翼为她遮风挡雨的苏靖。她想用这一颗又一颗的棋牵制苏寒,可怕也是低估了情之一字。
想到那阔别许久的繁华盛京,碧瓦红墙雕栏玉砌、十里长街灯火憧憧,这暗渠流脂的千金地,她也是许久没有踏足了。
也是,自他走后这盛京繁华不过终是一场绚烂烟火后的山河永寂,便是仍是纸醉金迷,可她却终究只能见到一片荒芜,一地残红,和他眼角的那一滴泪。
那花海本就不远,叶解语他们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回了营地,和众人围坐在一起草草的吃了些晚饭,只是却也都没吃多少东西。
苏靖心里装了事,只吃了一个叶解语帮他做好的简易版肉夹馍便不肯再用,索性也陪着一下午只吃吃睡睡半点不饿的叶解语一起照看奶糖。
苏靖将鸡肉从骨头上撕下来慢慢吹冷,这才一条一条的慢慢喂给奶糖,大概是怕它吃咸了口渴,还倒了些水在掌心让它慢慢舔舐。
叶解语靠在他身边一下一下的给奶糖顺着毛,两个人合作倒是把小家伙侍候得舒坦,努力的挤在两人之间蹭来蹭去。
看着苏靖那细致耐心的样子,叶解语已经自动自觉的开始将奶糖替换成了一个小奶团子,想到有朝一日他这样照看他们的孩子,心湖一片荡漾,鬼使神差的吐口而出:“苏靖,我觉得你以后一定是一个好爸爸。”
“好爸爸?”苏靖略一思考,便立刻明白了她口中爸爸的意思。
她是说他会是一个好爹爹吧,她已经想到那么那么远了吗?能被自己所爱的人安排进余生,大概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可这种细细的浸润心田的感动之外,还带着撕扯般的难言的痛苦,疼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解语,你喜欢小孩子吗?”苏靖小心翼翼的问道。
叶解语毫不犹豫的点头:“喜欢的,我很久以前就想过我要和我心爱的人生两个孩子,最好是一儿一女,这样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两个孩子也能做伴,等我们老了,孩子们也还能彼此扶持。苏靖,你说儿子要是能像你一样该有多好啊。”
提起未来,叶解语满眼皆是憧憬,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夙愿,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儿女绕膝,岁月情长,本是她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如今遇见了他,那模糊的面容终于就有了轮廓。
苏靖闻言,星眸微颤,脸色一下子没了血色,清冷的月光洒在身上直冷到了骨子里,让他忍不住微微颤抖。
儿子,像他。
不要,不要像他,若是要像他这样活,倒还不如死来得痛快。
他的人生从六岁开始就成了一个噩梦,一个彻头彻尾的噩梦,他深陷其中,仿佛泥沼,他努力的挣扎挣脱却又越陷越深,知道那滔天的黑暗禁锢了他的呼吸,他便守着一丁点的希望去面对那无边无际的绝望。
好不容易,他在黑夜里偷得了这一点清透干净的月光,可终究月亮还是要回到天上,留给他的只是永夜的孤独和无望。
“怎么了?是冷了吗?”叶解语关切的问道。
“没事,我就是有些累了,解语,我先去睡了,你若是还想同她们玩便多玩儿一会儿也无碍,只是别睡太晚。”苏靖将手中的鸡肉一股脑的喂给了不停的围着他打转的奶糖,起身打算进帐篷。
叶解语微微蹙眉:“你……真的没事吗?不舒服要和我说啊,要不要我陪你?”
“真的没事。”苏靖冲着她安抚一般的笑了笑,又起身拿了斗篷给她披上,这才转身进了营帐。
叶解语看着他修长的背影,不知怎的平然看出了一股子暮气,似是修长的翠竹一下子被风压弯了脊梁,却还要努力维持着最初的模样。
她知道他大概是心里有事,只是便是再亲密的爱侣间,也有些只属于自己的秘密吧,他不想说,那她便不问,若是有一日他愿意开口,那她便洗耳恭听。
叶解语虽是心里这样想着,可终究还是有些微微担忧,索性从水囊里倒了些水替奶糖洗了洗油乎乎的嘴巴和小爪爪,又用帕子擦了擦,这才拍了拍它的屁股示意它去陪陪苏靖,自己转身进了进一顶帐篷。
不远处,没了顶头上司的那群耳聪目明的暗卫们则是又开始了最爱的嗑cp活动。
“神女好主动啊,这还没成亲都开始考虑生孩子的问题了。”
“还要一儿一女,要求还挺高的,不过你说他们两个都生得那么好看,这小主子应该也格外可爱吧。”
“哎,你们说,摄政王会同意少君和神女在一起吗?毕竟神女应该算陛下的嫡系吧?”
“别胡说,神女哪里是谁的人了,分明就是咱们家少君的人,这样一个长相好、性子好、对少君一往情深还门当户对的女人,摄政王没理由不同意啊。”
“啊啊啊,你们觉不觉得他们真的好般配啊!”
事实证明,女人们八卦起来比后宅的男人们还要可怕,就好像这会儿她们已经开始一起回忆王府的族谱排序,预测叶解语可能取的名字了,估计再晚点孙子的名字都取出来了。
白羽听着他们的话,难得的格外安静,只用胳膊肘轻撞了一下无虑的腰间道:“他们好像不大对劲。”虽是还是一如既往的腻在一起可莫名的就是少了些甜蜜的味道。
无虑拧眉回答道:“确实,少君今天有点心不在焉的。”
“那我们要不要去问问是什么情况,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要不再给他们准备点酒?”
“胡闹!”无忧用严厉的眼神扫过去,叽叽喳喳的两个人立刻闭了嘴,尽量往白沐身边移了移,似是要寻求庇护。
白沐看着围绕着火堆而坐的那一张张年轻面孔,举起随身带着的酒葫芦喝尽了其中的最后一口酒,眼底尽是笑意。
年轻真好……
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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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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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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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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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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