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真芳转头看了沈惊鹤一眼,笑着问道:“所以林恒并没有精神方面的障碍,是吗,沈医生?”
沈惊鹤挪了挪自己的新眼镜笑着说道:“林恒只是一个高中生,高警官应该给以理解才是。”
沈惊鹤如此温和如此宽容大量,高真芳还能说什么呢,做了记录就离开了医院。
林恒左边的老奶奶突然转身把林恒给吓了一跳,看着她瞪得大大的眼珠子,林恒的心扑通扑通直跳,直到午操结束,看到老奶奶蹦蹦跳跳的去食堂吃饭才镇定下来。
经过万般挣扎之后柳世梅还是决定了,决定站出来面对耻辱和不幸,在高真芳等人的帮助下终于把□□犯谭宿天告上了法庭,虽然谭宿天已经死亡但他名下还有三家店铺,他还是法定代表人,所以法院接受立案,谭宿天的母亲代替谭宿天成了被告,辩护律师依然是陈海生,原告是柳世梅,她的辩护律师是龚正律师。
龚正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律师,一身正气,方脸,有精英风范,他在法庭上陈述了被告给以原告的伤害并要求被告赔偿原告五十万元,陈海生以被告者已经死亡无法当庭对质、无法证明原告陈词的真伪以由进行辩论。
“死无对证,就凭原告的一面之词无法诬陷我的当事人侵犯了员告。”陈海生请原告律师拿出有力证据。
谭母也跟着起哄了,“就是啊,你凭什么说我儿子□□了你,你凭你这个长相啊!”
院长徐怀义敲锤子让谭母肃静,“请被告注意身份禁止用语言侮辱原告,请原告律师拿出证据证明所阐述的是事实。”
龚正向法院呈递了东城警方DNA的报告,报告上表明柳世梅在医院打掉的胎儿的DNA和谭宿天的DNA有百分之九十九点很多个九相似,两者之间有直系亲属关系,证明就是谭宿天侵犯了柳世梅,还请负责检验DNA的于期上庭作证。
“因为不想对被害人造成第二次伤害所以当时警方并未以这条罪证起诉谭宿天,我证明我的检验技术,DNA样品是谭宿天和那个原告在医院打掉的胎儿,罪犯谭宿天确实侵犯了原告。”
“你这个不正经的女人敢污蔑我儿子,就是你杀了我儿子,就是你这个不正经的杀了我儿子,现在还有脸来污蔑我的儿子,天理何在啊!”
谭母一个劲地喊冤,这可把于期激怒了,于期撸起袖子张口就来,“就是老娘结果了你那龟孙儿子怎么样,就是老娘宰了他!他罪犯滔天就该死,把他拉出来的人也应该受到惩罚!”
拉出来?小秋没忍住抓住高真芳衣服低头笑出了声音,法官都敲锤子了,于期还不住嘴啊,“贱人拉出来的龟孙就是贱,害了别人,赔个倾家荡产都弥补不了别人啊!什么玩意啊,拉出了这种龟孙还有脸上法庭,如果我是你早就自己掐死那个龟孙了!”
“你这个臭女人啊,怎么可以这么骂我儿子呢,你怎么可以这么骂我儿子呢!”谭母哭起来了。
“没脸没皮的东西我就骂了,就骂了,你过来咬我啊!喂,你们干嘛呢,我还要作证呢!”
于期被警务人员给拉出去了,法官继续敲锤子喊肃静,最后在证据和人证的证明下,谭宿天恶罪难逃,最后法院判他赔偿被害人四十万元,让谭母当庭转账,柳世梅在柳眉和蓝云的搀扶下离开法院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谭母两眼。
死了儿子还被迫赔了那么多钱,谭母又伤心又生气,在法院门口看到于期坐在公共椅子悠闲地吃炸鸡腿立马就上去挑衅。
“你这个死女人还有胆量坐在这里,看我不打死你!”谭母还没动手呢就被高真芳和小秋给按住了,高真芳警告她现在是法治社会叫她不要乱来。
“你们这些吸血虫就知道袒护这个贱女人,你们迟早也会遭报应的!”
于期站起来僵着脸走过去,“你龟儿子害了别人一生,你还有脸在这里瞎嚷嚷!”
“我儿子就□□她怎么了,她那狐狸精样就应该被人给强了!”谭宿天在外面的事谭母也知道不少但就是不管。
于期发出冷冷的笑声,抬头看蓝蓝的天,然后才冷冷地反问道:“是啊,他侵害了别人,别人不能把他怎么样,我杀了他,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天理昭彰终有轮回,你最好小心了,指不定哪天就轮到你了!”
“你,你!”
“我就杀你龟儿子,你能拿我怎么样!”
谭母脑袋一懵,脑子里全都是这句话,这句话一直敲打她的脑子,两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你说那么多干嘛,都把她给气晕了!”
“是她先骂我的,闪开,我让来!”于期一个指甲按在谭母的人中上,十秒这样谭母就醒过来了,想骂想打却没了力气,高真芳见此让于期赶紧走人,万一把人给气死,谁也负不起责任。
回到家的柳世梅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上,两眼呆滞,好像木头人一样,蓝云再安慰她十分钟就先回学校上课了,还让柳眉有事一定要打电话给她。
蓝云走后,柳眉给柳世梅下了鸡蛋面,柳世梅实在吃不下,柳眉看着这副鬼样的女儿忍不住要哭,“小梅啊,你不用这样的,真的不用这样,我们可以搬走的呀,搬到别的城市,别人都,都不认识我们,都不会认识我们的!”
柳世梅知道无论她逃到哪里那片黑暗都会永远跟着她,她怎么逃都逃不掉,逃不掉的,真的逃不掉,那些鄙视厌恶的眼神都盯着她看,好像犯罪的是她一样,好像是她犯下滔天大罪的一样!
“小梅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了啊!”起初柳眉是不同意女儿告谭宿天的,这样会有更多人知道那件事,会给女儿造成更大的伤害。
“妈,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吗?”
柳世梅这般哀求,柳眉只好先出去,但不敢去上班就坐在客厅里随时注意房间里的动静。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天爱路,天爱精神病医院门口拉起了警戒线,林恒就挤在精神病患者中看,隔着大门看着柳世梅的尸体被警察抬上了警车,写在地上的那个几个字把他给吓坏了,他急忙跑开。
高真芳让人提水来擦掉地上的字,因为是用血写的所以很容易就擦掉了。
回到病房的林恒躺在床上直发抖,他知道柳世梅为什么跑来精神病医院门前自杀,他知道柳世梅写在地上的那几个字是要诅咒他,天理昭彰终有轮回,这场正义谁来主持,谁来主持?柳世梅是不是在提醒他他活不久了,那个自称是正义之士的左眼会杀死他替孙正阳主持公道,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柳世梅自杀了,她的母亲柳眉都快哭瞎了,蓝云也是两眼通红的,柳世梅决定站出来惩治罪犯的时候她以为柳世梅想通了有勇气了,谁知道,谁知道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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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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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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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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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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