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的身份卡牌【引路人】更是听起来莫名其妙。
屠念和闫听诀商量了一下,还是先将自己的角色研读了一遍,毕竟外面的吵闹声似乎也没有那么着急,而且现在是深更半夜,反应慢些也很正常。
和之前完全交给玩家探索不同,这个副本提供了一些背景信息。
传说中,有一个坐落于偏远小镇的客栈,只要顾客愿意付出代价,它能够将人类带到冥界。闫听诀和屠念所扮演的角色就是副本里的老板和老板娘。
冥界之中,有一座死亡之城,所有入城的人都会分到一枚令牌。令牌不仅仅是他们在城中活动的通行证,更是出城的必要东西。
城中有一个神秘的商店,传说中可以兑换到想要的任何东西,甚至包括游戏道具以及升阶的契机。
副本里有三个阵营,进入城里兑换宝物的某帮派成员,想要离开城里的几个劣迹斑斑的恶鬼,以及引路人,也就是屠念和闫听诀。
恶鬼在帮派成员之中安插了卧底,帮派成员也有一个人因为误入鬼城困在了那里,也就是说,双方的队伍里都不安全。
更有意思的是,这是一个单人作战的副本,也就是说大多数玩家只需要保证自己活下来就好,阵营是否胜利不在考量之中,队伍里的彼此只是需要合作的时候会互相搭把手,其他时候都处在彼此怀疑之中。
相对而言,引路人角色倒是相对隐蔽的,其他玩家并不知道有这个阵营存在,但他们的任务却是最难的,那便是让游戏中除了他们以外所有的玩家都留在鬼城,然后自己回到客栈之中做生意。
只要在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没有一个其他的玩家手上有令牌,就判定他们游戏胜利。
每个玩家和卡牌一起一天只有一次“杀人”的机会,意味着想要得到令牌,最好还是选择抢或者运用计谋。
屠念大致读完后,大脑迅速地运作起来:“这个副本可麻烦了。”
“应该因为我们挑战完这个副本就可以立刻进入五级副本,所以难度系数比较高。”闫听诀倒是并不着急。
屠念叹了口气:“副本内容倒是一方面,主要还是那些玩家。冥界之中有个什么都能买到的商店,这不就是变相等于玩家们不仅会自相残杀地要离开鬼城,还可以借助这个副本购买一些他们在外面得不到的道具吗?更别提冥界里肯定不止有他们,还有其他npc可以抢。”
“别担心,我们这边难,其他玩家也不一定简单。你要想,冥界之中的鬼都是没有令牌的,而冥界中大多数的npc都是鬼,所以要想抢令牌,大多数还是需要选择彼此。”闫听诀道:“而且,除了离开冥界以外,他们肯定都有其他的任务在身。”
屠念想了一下:“比如呢?”
“比如那个在人类玩家阵营的内鬼肯定有特别的任务,比如要将指定某个鬼魂救出来,否则如果让他完全孤军奋战,他直接不进入鬼城不就好了?”闫听诀问:“我们现在能确定的是这些玩家必定各怀鬼胎,短时间内不会立刻选择离开,不过他们到底需要做什么还不清楚。”
屠念这下觉得赞同:“那是肯定的,总得给我们一些准备的时间。”
“嗯。”闫听诀看着屠念顶着他给的头饰一晃起来就叮铃铃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只觉得心里痒痒的。
他垂下眼帘:“所以,你有什么计划吗?”
屠念看向闫听诀,感觉他的眼下之意是没计划的话就先把他们所有人绑了一天杀一个。
她被自己想象逗笑了,琢磨了片刻后打了个响指:“有了,伪装!”
既然没有人知道还有这么一个第三方阵营的存在,那不如他们直接假装成npc,这样也不至于引起敌意。
只要让玩家们觉得他们是重要的剧情npc,他们就不会打什么坏心思。
而这也很好做到,只要告诉玩家们想要离开冥界之城就需要经过他们就可以做到,毕竟无论是哪个阵营的玩家最终极的目的都是要带着东西走人的。
屠念想好后,思考着道:“咱俩的形象也有点太不符合这种鬼气森森的客栈啦!可得赶紧换一下。”
闫听诀不疾不徐地问:“你想变成什么?”
屠念想也不想就问道:“起码也得奇奇怪怪一点吧。”
.
阴森森的小镇里,一个男人手握长剑,蹙眉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旁边的女人拍拍他的肩膀:“忍忍吧哥,马上就到了。”
男人深吸了口气,感觉自己吸进去的全是灰尘,赶紧闭了嘴。
直到看到“送魂客栈”的牌匾后,他才稍微松开了拧着的眉头:“这名儿,真晦气。”
“算了算了。”女人赶紧从包袱里给他拿了点干粮出来,吃点就吃点。
客栈里黑漆漆的,男人点燃蜡烛,发现居然没有人在。
他大步走了进去,吼了一声:“有人么?”
“有啊,客官这是打尖儿呢,还是住店呀?”正说着,里面走出来了个女人。
女人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襦裙,声音轻飘飘的,好听得不像是一般人说得出来的。
她的眼睛乍一看是黑色的,可一闪而过却又有血红,再看仍是黑色。
她长相是那种艳丽的美,妆容虽说夸张却将她的美表现得淋漓尽致,若非要说,就是娇而不媚,媚而不俗的典范。
她走过来拍拍手,周围的蜡烛瞬间都亮了,客栈的真容终于展现在了玩家们面前。
怎么说呢,很普通,似乎传说中的地方也没有哪里特别。
女人坐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把小扇子扇着风。
如果有人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手紧张得在发抖。
没错,这个女人就是伪装过后的屠念,闫听诀减少了她五官的精致,屠念又给自己画了个相配套妆容,瞬间将她从那种绝对美人变成了气质美人,除非刻意研究,否则很难看出是一个人。
她其实本来可以早点出来,主要还是刚刚化完妆后又处理了些事情,所以才来得晚了一些。
“我们要去冥界。”男人先是惊了一秒,随后道。
游戏里npc好看的很多,但是好看成眼前女人这样的,却是不多见。
她倒也不是说绝对样貌上有多优秀,只是那个气质确实是无人能及。
只是再好看也就是npc而已,所以动什么念头都没有用。
屠念还是第一次演这种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给自己倒了杯酒,在脑内寻找着自己应该说的台词:“几位客官找错地方了吧?我们这儿不提供那种服务。”
男人有点急了:“这,这怎么能呢?”
他话音未落,另一个人就走了上来。
屠念一怔,紧接着心一提,这人居然是上个副本的十九姨太。
十九姨太的真名是石艽,她走到屠念面前,出于某种奇怪的直觉,扫了屠念一眼。
这一眼可把屠念吓到了,她垂着眼帘,看起来很轻慢的态度,实际上是在掩饰自己的紧张。
她虽然不是第一次演npc,但还是第一次扮演一个和自己性格差别那么大的角色,虽说倒也挺爽的,但她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东施效颦,还是掌握了精髓。
本来其实闫听诀是想来应付玩家们的,但屠念自告奋勇和他分工。此刻的闫听诀正在做准备,为的就是过会儿能让他们彻底信任这个伪造出的npc身份。
好在石艽只是看了一眼后便收起了心中的奇怪,道:“我们有带上东西来。”
石艽和丁一两个人在刚进入副本就开始寻找屠念和闫听诀,平时这应该不是一个难事儿,可偏偏碰上了玩家对抗的副本。
他们在队伍里花了一会儿功夫确定屠念和闫听诀和他们不在一个阵营,又得知了商店里能买到契机,顿时一石二鸟的念头便在脑内形成。
屠念听到他们的话,像是才来了点兴致一样道:“哦?”
石艽的话也提醒了玩家们,他们争先恐后地挤上来,屠念迅速地算了一下,包括卡牌在内,一共来了二十个人,可还真是大部队。
将这个数字除以二,理应可以得到玩家的数量,大约是十人。如果在冥界的玩家们也是差不多的数量,那么也就是说屠念总共可以在他们手中得到四十枚左右的令牌。
在心里做完算数,她的面前也摆了一大堆东西了。
屠念知道这些东西对于她一个玩家来说一点用都没有,但还是象征性地看了几眼,跳出了一个看起来最敷衍的丢了回去,直到那人讪讪地拿出了个更有用的才满意地带着他们坐了下来。
“去冥界找我你们可就找对人了。”屠念看着自己刚涂好的红色美甲,特地说话拿捏着腔调,但并没有一个人对此表达不满或者怀疑,毕竟npc嘛,古怪点也很正常:“不过在走之前,我还有点话要告诉你们。”
最初的那个男人,据说江湖人称牛哥,立刻问道:“您说,什么事儿?”
“过会儿,我会给各位一人一枚令牌,这是进入冥界的通行证,每个人都需要保存好,丢失的话,便没有下一次机会。”屠念故意往严重了说:“进入冥界后,我会每天子时等在门口,凭借令牌找我可以出城,错过时间就只能等候第二天,而我给各位的时限是十五天。”
她说完这些,玩家们都沉默了下来。
屠念知道这大概和他们看到的副本规则稍有出入,起码在副本规则上没有规定时间,但是她却擅自添加了一个。
她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第一是可以控制玩家们的出城时间,保证大多数人会在她规定的时间出去。
第二是可以保证玩家们足够迫切,只要他们自相残杀得足够快,而令牌迅速地聚集在某几个人手上,她和闫听诀就可以通过解决一个人而获得更多令牌。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为了避免有些不长眼的玩家想要靠杀了她和闫听诀得到额外的卡牌。倒不是害怕自己出事,主要是不想浪费那一天一次杀人的机会。
屠念想到这儿,稍微谴责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这么霸道凶狠啦!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自己没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次副本她一定要赢,否则她和闫听诀没什么别的保命道具,死的就是他们自己啦。
由于这几条信息虽然离谱,但都是根据副本的规矩设定的,倒是没有人表现出特别的抗拒。
玩家们思考并不代表他们怀疑起了屠念的身份,而是都在想这个规则是否有空子可以钻。
过了会儿后,牛哥乐呵呵地道:“当然可以啦,这多大点事儿啊。”
屠念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表面上仍是那副漫不经心地样子站起身:“如此甚好,其余人呢?”
她尽量保证每次说话的尾音都往上扬,保证自己的人设不崩。
果然,就是非常敏锐且见过她的石艽二人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我们当然没有异议。”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穿着看起来很富贵的女人笑呵呵地道。
她旁边的人,一个憨厚的胖大叔,也跟着道:“是啊是啊,您快带我们去吧,我们这都等不及了。”
屠念可以带了点嘲讽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
她领着玩家们来到了后院,心里却知道真正的好戏刚刚开场。
门一开,玩家们便看到了满地的尸体,以及熊熊燃烧的火焰。
火光处站着一个男人,脸上带着面具。
屠念冲他招了招手,他便走了过来:“有客人?”
男人的声音清亮,听起来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他的着装也比较轻便。
这便是屠念给闫听诀设计的形象。他们之前就考虑过会不会在副本里碰上熟人,所以特地给闫听诀安排了一个完全相反的姿态来迷惑人。
这身古装长袍是闫听诀自己准备的,穿上去格外适合他,让屠念恍惚之间感觉自己真的看到了刚成年没多久的闫听诀站在自己面前。
“是要去冥界的。”屠念很快收起自己的想法,懊恼着她居然差点走神了。实在也是这个时候的闫听诀过于意气风发,和之前成熟稳重的样子截然不同,就像是一块棱角锋利的玉石,和被打磨过后的对比一般。
“嗯。”闫听诀像是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
屠念知道这是他们排练好的,心里一边感慨闫听诀的演技也不一般,一边道:“东西都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闫听诀说着,眼神扫过后面的人,在丁一身上停顿了一秒后移开。
在注意到现场有熟悉面孔的时候,他心中就出现了一个猜测,但没有立刻证实。
“那就好。”屠念慵懒地道。
玩家们不如他们这么淡定,不知道就在半小时前屠念也被这些尸体吓到了的他们一个个都被眼前极具冲击力的画面震得说不出话来。
屠念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也没有解释,往往让他们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才更可怕。
“老板娘,这是什么情况,您不解释一下吗?”之前的富态女人磕巴了一下才开口道,比起其他默不作声的人,她看起来格外好接近,就想是平时在打麻将会遇上的包租婆阿姨一样,一点架子都没有。
屠念深知副本里没有简单的人,所以只是瞟了她一眼,随后轻飘飘地道:“啊,应该是上次的客人们吧。”
她说得轻巧,玩家们心里的想法却都七上八下的。
之前不把那十五天限制当回事儿的人也都正视了起来。
偏偏屠念的嘴还停不下来:“你说这人啊,没了魂儿,就是行尸走肉,夜晚还老是来碰我的门。没办法,也就只能处理掉了。”
富态女人看着有些勉强地笑笑,回去站在了胖大叔旁边。
屠念看他们的反应,知道自己和闫听诀的铺垫应该是到位了,她伸出手挽住闫听诀,和他走在最前面。
在玩家们猜测着他们都在说什么的时候,屠念悄悄地开口道:“我现在像不像是狐狸精?”
闫听诀:……
他看着屠念一脸求夸奖的表情,也压低声音道:“像。”
屠念认真点点头,也严肃地道:“我觉得也像,而且没想到这个风格这么适合我,估计要不是为了掩盖一些细节,会更好看呢。”
闫听诀弯了弯嘴角:“嗯。”
屠念继续道:“你这一身也好看,太好看了,感觉就是古代的那种将军。”
闫听诀轻哼了一声,屠念听出他心情很好:“将军?”
“对呀,就是那种少年将军,骑马喝酒征战四方!”屠念越想越觉得有趣:“而我就是那个祸国妖姬啦。”ωωω.χΙυΜЬ.Cǒm
“把小将军迷得不行?”闫听诀问。
屠念脸一红:“妖姬是迷皇上的。”
“那小将军也不介意篡个位。”闫听诀面不改色地道。
屠念小拳头一握,低声道:“闫听诀,你这样我可是会误会的哦。”
闫听诀有种冲动想直接说出口,又想起自己没交代的,不明不白的身份,最后只是道:“等等。”
他是不会允许自己以欺骗的形式和屠念在一起的,既然喜欢,就要坦坦荡荡,他会告诉屠念属于他的一切,让她想清楚。
当然如果屠念拒绝……这倒是不在他的思考范畴内,不是确定屠念一定会答应,而是并不会因为一句拒绝而放弃。
只要有理由,他就会往那个方向努力。
他有时间,有真心,也看出屠念对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意思。
屠念没想到他答非所问,心里有些不明显的失落,她赶紧打消,转移话题:“什么等等,你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
“造反也是个技术活,你得让小将军准备一下。”闫听诀道。
屠念吸了口气:“你又来。”
闫听诀却只是含笑看着她。
几句话的功夫,玩家们来到了一条小河边上。
屠念回过头的瞬间立刻没了小女儿的羞态,一个响指,和闫听诀配合着变出了小船。
“各位,请吧。”她道。
玩家们这回没有耽误时间,陆陆续续地上了船。
屠念是最后上去的,船看着不大,却很装人。
身为引路人的天赋技能,她只是拍了拍船体,就听到“嗡”的一声,小船自己开始向前前进。
玩家们直到此刻才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提起了心。
他们都清楚挑战直到这一刻才算真的开始,只是这客栈老板夫妇的态度实在是太让人惊疑不定了。
再加上他们得到的线索游戏中只有两个阵营,屠念又看起来如此熟练,玩家们早就把他们当成了重要的剧情npc,简单来说就是,得稳着对待。
如果没有利益冲突,尽量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屠念和闫听诀坐在船头,把他们的小心思一览无遗地收入眼底。
屠念撇撇嘴:“这些人还真是不简单呀,你看他们坐的位置就可以看出他们哪些之间已经有了联盟,比如牛哥和那个胖大叔和那个富态的阿姨问,一看就是有密谋。”
闫听诀扫过去:“怎么说?”
“你看他们的脚尖呀,虽然人和人之间都保持着差不多的距离,但是这几个人明显是稍微偏了一点位置,朝着彼此坐的,看起来太明显啦。”
闫听诀赞扬地道:“确实如此。”
“不过他们想要组队也很正常,毕竟玩家数量不少,想要单枪匹马地闯其实不容易。如果他们的利益没有冲突,合作过关也是个好选择。”屠念想了想又道:“就是不知道他们选择的搭档是否值得新人了。”
“商城里的东西不仅仅可以通关副本,还有很多是整个dark游戏之中也有市无价的东西。”闫听诀道:“这样的合作不可能牢靠,稍微强一点的玩家都会想要独吞令牌。”
屠念点点头表示赞同。
闫听诀在她分析后,也跟着分析了一下,不过他的分析和屠念的模式就有很大的差别,主要体现在精简程度上。
“在想杀人。”
“在想杀人。”
“在想具体怎么杀人。”
“在想怎么把整条船的玩家杀光。”
屠念越听越不对劲,赶紧问道:“这些也有区别吗?”
“当然。”闫听诀说着,扫向一个人:“你看这个人的表情,凶狠有余,戾气不足,他的卡牌也是r卡,总体实力都不够强,所以不会贪心道想杀死所有人。刚刚开始他的视线就一直在看左边的那个女人,应该是有目标了,在想怎么动手……”
屠念认真地听他说着,直到看到他挑了一下眉:“……不,现在应该是动手成功了,或者……被人抢先了?”
屠念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尖叫,紧接着那个闫听诀口中的女人居然直接从船上栽进了河里,血腥味蔓延开来。
她的卡牌也在惨叫声中化作白光消失不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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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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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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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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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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