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特从一个年长的男人那里得到这个消息时稍微有点惊讶,这样看来克里斯贝拉还有和寂静岭里那位沟通的能力?
克拉克猜测着会不会是某种蒙蔽信徒的谎言,毕竟在这种环境下,一个微小的谎言就可以给人足够的希望。
但是维斯特直觉这不是。
这不仅是因为他们说道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非常诚恳,也是因为维斯特有这个直觉。
在克里斯贝拉准备组织一些邪.教士兵前去搜索莎伦踪迹的时候,维斯特决定也跟着一起去。
克里斯贝拉听见他这样说的时候,表情非常的伪善,并且加装关切的说道:“先生,你是外来者可能有一些不知道,我们这里可是很危险的。”
“没关系。”维斯特随口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可是密大毕业的,最擅长冒险。”
他敢说,克里斯贝拉肯定不知道密大是哪里?
克里斯贝拉也确实不知道,她听完之后,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她正愁找不到机会把这个外来者弄不见呢。
寂静岭其实是很排外的,尤其是克里斯贝拉这种邪.教头目。
因为他们很清楚,外来者代表的就是另一个文明,这个文明对寂静岭里的那些愚蠢的信徒其实是存在感染『性』的。
就一个下午里,维斯特和教堂里的人说话,虽然没有问道什么关键的问题,但是他已经成功地勾起了这里面那些封闭的人对外边的好奇心,尤其是那些年纪较小的孩子。
克里斯贝拉总告诉教堂里面的人,外边是地狱,都是被阿蕾莎控制的地狱。
而现在她的谎言岌岌可危。
维斯特这样送上门来找死几乎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她正想着该找什么样的接口把他除掉呢。
虚情假意的关心了几句,克里斯贝拉立刻就同意了维斯特出去。
听说维斯特要出去,罗斯却是有些担心,她女儿是克里斯贝拉要找的人。
但是维斯特却告诉她没有关系,因为罗斯和莎伦也要找机会离开。
罗斯有些惊讶,她还以为维斯特来这里是要给她们找个安全的地方。
维斯特笑笑——如果给寂静岭里面的安全『性』分个级别,那么整个寂静岭里最不安全的应该就是这个教堂了。
外边是因为怪物,而教堂里面却是因为人。
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从来都不是怪物而是人。
他告诉罗斯,到了一定的时间,会有人来接她们的。
而实际上,他直接就把洛基安排在了母女身边,保护她们的安全。
洛基虽然不情愿,但是在维斯特的要求下,他不得不去做。
维斯特猜他把阿蕾莎激怒了,这次出去以后,所有人明显感觉到外面的气氛比之前更加紧张了。
那些邪.教士兵猜测是不是因为阿蕾莎也没有找到那个女孩,只有维斯特知道,阿蕾莎是生气那个女孩被他带进了教堂里面。
没办法,他本来是想和阿蕾莎好好谈谈的,但是阿蕾莎并不想和他谈还想要他的命,那他就只有出此下策了。
但是他坚决对着阿蕾莎保证,他绝对会把女孩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路上他和邪.教士兵聊了几句,但是这些士兵和那些教堂里的普通人不同,他们受过严格的训练,对维斯特的话基本保持爱搭不理的状态。
维斯特不得不放弃和他们交流的打算,转而研究起他们的这身防护服——别说,教堂里提供的防护服还是很有意思的。
寂静岭的空气都是有毒的,这种毒并不知在于化学层面上,还在魔法层面上。
阿蕾莎的精神力蔓延整个寂静岭,在寂静岭的人很容易被她感染产生幻觉。
但是这个防护服却能很好的隔绝这种影响。
维斯特越发确定这个教堂里的所有人真的是有神的护佑,如果不然,他们根本不可能从阿蕾莎强大的精神力中逃出去。
他决定了,等一切结束他一定要把防护服弄几套回去,下阶段开鬼屋的主题他都想好了。
角『色』扮演,玩家可以选择阿蕾莎阵营和邪.教阵营。
“我们先去学校吧。”几个邪.教士兵商量后做出了决定。
这个电影里的剧情差不多,看来维斯特虽然改变的一部分的剧情,但是还没有改变这个。
维斯特自然同意去学校,阿蕾莎就是在学校里受到同学们的欺负,并被人玷污。
这里可以说就是阿蕾莎怨气的起点。
大概是阿蕾莎真的被气到了,他们刚刚踏进学校里面,巨大的警报声就在整个寂静岭上空响起。
所有人被吓了一跳,一旦警报响起,整个寂静岭就只剩下教堂是安全的。
这种时候当然是回教堂为第一选择,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回头,阿蕾莎就很直接的把还在外边的人拖入了里世界。
突然染上血迹的墙壁,飘在空中的灰尘。
维斯特装作挺害怕的说道:“这是什么?”
几个邪.教士兵自己心里都打鼓,根本就没人想要理他。
而这时候他们都可以听见几声狗叫声从远处传来,渐渐朝着他们『逼』紧。
邪.教士兵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这是阿蕾莎的怪物来了。
这些犬型生物就和维斯特最初看到的一样,动作非常迅速,他们才刚刚听到声音不久,就已经出现在了周围。
数量庞大的犬型生物缓慢的朝着他们『逼』进,似乎很想把他们『逼』进学校里。
一旦进入里世界,不管是哪里都不安全,现在面对就是立刻死和等会死的区别。
求生是一种本能,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几乎是注定了的,所有人一咬牙就决定进去。
维斯特没有再絮絮叨叨了,短暂的恐惧会让人觉得他窝囊,但是长时间的找麻烦只会让人厌恶。
而且他们也快分道扬镳了。
学校里面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这些人咬着牙刚进来的时候周围的环境还是安静的。
但是随着他们越走越深,很快就听见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脚下传来。
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
“是爬行者。”其中一个人说道。
维斯特在来之前已经被科普过寂静岭这些怪物的名称了,长时间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给这些威胁他们生活的怪物取了不一样的名字。
比如说他们现在叫着的爬行者,就是一种像蟑螂一样的巨大昆虫。
这些昆虫数量庞大,一旦被缠上几乎是立刻就会死。
“该死,他们来了。”邪.教士兵立刻喊道,他们一边说话,一边拿出了燃烧器。
这种虫型生物和虫一样都有畏火的本能,这些士兵常年和这些怪物作战,已经有经验了。
趁着邪.教士兵和阿蕾莎作战的时候,维斯特寻了个机会,从另外一条路溜走了。
他倒不是怕死,而是他本来就是为了其他事情来的。
“厕所在哪?厕所在哪?”维斯特一边走,一边念叨着。
维斯特现在要寻找的就是当初阿蕾莎受辱的那个厕所。
里面有个怪物,就是当初那个侵犯阿蕾莎的男人。
似乎是知道她的怪物对维斯特没有用,阿蕾莎并没有派人过来。
于是维斯特顺利的找到了学校的地图,并且确定厕所的位置后,没停留一会就朝着厕所走过去。
克拉克跟在他的后面,两个人聊着呆会该怎么解决那个怪物。
“不不不不,克拉克,你可不能把他一个热视线烧成灰。”维斯特一本正经的说道,“电影里面那个怪物的嘴巴里留着给罗斯的线索,我敢说现在那个怪物嘴巴里肯定留着给我的线索。”
克拉克说不过他,等他打开门后,二话不说,直接一道冰冻呼吸,将整个厕所变成了冰封世界。
维斯特瞧着连出都没来得及出厕所的怪物:“……谢谢,克拉克,你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实际上克拉克把怪物连同他的嘴巴一起冰封起来,维斯特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线索。
克拉克微微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一道热视线过去,刚刚好把怪物的脑袋解脱了出来。
开玩笑,克拉克可是日常煎牛排都用热视线的。
“哇欧。”维斯特诚实的说,“我没想到这个。”
克拉克摇了摇头,索『性』飞了过去,帮他先检查怪物的嘴巴。
“里面有东西。”克拉克说道,但是鬼的状态让他没办法把东西拿出来,这个只能维斯特自己来,
确定有东西了,维斯特也不含糊,很快踩着旁边的马桶爬了上去。
即使被冻成了冰雕怪物还是活着的,他想要张开嘴去咬维斯特,但是被鬼屋老板随手塞了一个木棍撑住了嘴巴。
维斯特忍住恶心,伸出手从怪物的嘴巴里拿出里面的东西——一个人偶娃娃。
但是这个人偶娃娃很奇怪,它没有脸。
维斯特拿着这个人偶娃娃愣了好几秒,然后面无表情的从马桶上爬了下去。
克拉克看着那长得奇奇怪怪的东西,不由的问道:“这是什么?”
维斯特瞥了一眼手里的人偶娃娃说:“无脸的人偶娃娃,我手上还有二十个。”
这二十个是他上回完成任务得来的,不过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个东西。
无脸的人偶娃娃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的家里——他是说,他还没有到这个世界之前的家里,就摆了二十个无脸的人偶娃娃。
从他出生第一年起,他就会收到一个,哪怕他在孤儿院时也是一样。
直到现在二十一岁了,他已经有了二十个……不,加上他手上这个正好是二十一个。
克拉克看着这个人偶娃娃,大概是因为没有脸的原因,这个娃娃怎么看怎么诡异,就像是某种恐吓一样。
如果谁小时候天天收到这个……他家人不觉得他这是在收恐吓信吗?
“我养母说了,心是由后天决定的,脸也是。”维斯特特意解释了一句,“她觉得这份礼物超级好,是在让我记住,人的最初是什么样的。”
维斯特说得一本正经,克拉克还是听得脑袋发麻。
维斯特这个养母也是……
从厕所退出去的时候,克拉克直接送了厕所里的怪物一个热视线,把对方炸的粉碎。
等做完这件事,注意力回到维斯特身上,克拉克还是很好奇他的那位养母。
于是不由得问了两句。
两个人一面走在学校阴森的道路上来,四面都是血腥味,一面说话。
在克拉克问到他养母的时候,维斯特稍微思考了一下才说:“她很神秘,应该来说,我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收养我。”
“她日常就是……教导我思考。”维斯特说,“别人家的父母希望孩子听话,而她一直叫我思考,不要跟着她的思维走,但是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学会,她说是因为我脑子里缺了什么东西。”
“我没有发现……”克拉克忍不住『插』嘴道,“我是说我觉得你一直在思考啊。”
维斯特摇头:“她要我思考是要我自己决定自己做什么,我从孤儿院里出来,是她的决定,我去当演员,也是她的决定……我做的很好,但是其实我并不喜欢,当然也不讨厌。”
“那你喜欢什么?开鬼屋吗?”克拉克问道。
维斯特一愣,然后摇摇头又点头:“开始不喜欢,只是因为系统要求,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打发时间,就去做了,但是后来……我开始喜欢了。”
维斯特笑着的时候格外的好看,那双克拉克本来就觉得温暖的眼睛这时候变得和克拉克最喜欢的的太阳一样耀眼了。
他认真的说:“我现在很喜欢。”
“那真好。”克拉克说,“喜欢一样东西是很美好的。”
“是的,我也这么觉得。”维斯特说,“喜欢和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词语。”
发现克拉克看着他的眼神太过专注,维斯特下意识的有点脸红。
超人的认真很好,但是有时候又挺让人害羞的。
为了掩盖这种情绪,维斯特立刻就把话题重新扯回到他养母:“她不是很常谈到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抚『摸』那个银『色』十字项链,然后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发呆……不过她曾经和我说,她有几个兄弟,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她的那些兄弟都死了。”
“我很抱歉。”克拉克愧疚的说道。
维斯特却摇头:“这没有什么的,她总是说,这世界上最后一个迎接死亡的就是死亡,总有些人是要被剩下的。”
克拉克细细的咀嚼这句话,总觉得有些莫名的悲伤。
但是看维斯特的表情却没有,他甚至有一些轻松的:“所以,她后来也死了,终于不是最后被剩下的那个了,这很好。”
“她后来是……”
“车祸。”维斯特说,“我猜。”
“什么意思?”克拉克皱眉,“她不是死于车祸吗?”
“她的尸检报告上是这么写的,但是她死的时候我不在,所以我不能确定。”维斯特说。
“你后来没有去调查吗?”
维斯特摇头,平静的说:“死亡对她来说本来就是个好的结果,我为什么要去置疑呢?她已经得到她想要的了。”
克拉克觉得自己好像理解了他的逻辑,却好像没有。
他隐约察觉到维斯特在一些事情上有着悲观心理,尤其是在谈论到死亡上的时候。
这可能和他从小的教育有关,克拉克猜。
他刚想到一半,忽然警惕的抬起头,随后一把抓住维斯特向后倒。
一把长.刀穿过了墙壁,刚刚好钉在维斯特刚刚站着的位置。
发现刀没有刺中,于是墙那边的人重新拔出了刀,然后——wWW.ΧìǔΜЬ.CǒΜ
又是一下穿过了墙壁,正朝着维斯特的心脏来。
克拉克抓着维斯特,第二次躲过了攻击。
墙壁承受不住两次的伤害,终于坍塌了下来,『露』出墙那边的人。
铁制的三角套顶在脑袋上,这是寂静岭里最出名的怪物。
三角头脑袋微微朝着维斯特和克拉克的方向看过去,然后举起砍刀一下子朝着旁边的墙砍过去。
墙立刻倒了一半,给三角头让出了足够多的位置。
“该死。”维斯特骂了一声,这家伙看得到克拉克。
克拉克飞起来,朝着他『射』出一道热视线,谁知道他举起砍刀,随手一挡居然把热视线挡开了!
三角头一直都是寂静岭一个非常特殊的怪物,因为几乎是每一代都有。
所以有人猜测,所谓三角头会不会是寂静岭的某种代表,而不是寂静岭每一代boss的代表。
克拉克一看热视线被他挡开了,立刻回过神来,朝着三角头吐出一道冰冻呼吸。
冰冻呼吸立刻冻住了他的一只脚,让他不能移动,只能在哪里无能狂怒。
趁着这个机会,维斯特则立刻准备和克拉克逃跑。
他们还没跑两步,就听见背后传来咔嗞,咔嗞的声音,三角头挣脱了冰冻呼吸。
维斯特心急之下,无意中看到旁边的一跳通道里挤满了,无脸护士,当即带着克拉克跑过去。
这些无脸护士满满当当的挤满了一整个通道,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没有脸的女人的创造者是不是也如同维斯特养母和他说的那样,想纪念人本来该有的样子,所有才有了这些没有五官的杀手。
要从这一堆人里穿过去,就不可能不引起他们的注意。
但是维斯特非常冷静,他挤了进去,然后在第一个护士朝他挥刀的时候快速躲过。
接下来是第二个,第三个,每一次他都快速避让,变化位置让他得到了更多注意,却并没有伤到自己。
而这时候后面的三角头也追了过来。
无脸护士的攻击可不分是人还是怪物,在三角头试着朝里面走的时候,立刻就朝他挥舞匕首。
三角头的脾气明显没有维斯特好,他当即举起砍刀朝着护士们砍了过去。
这时候维斯特已经基本离开了护士群体,而三角头不像他,躲闪什么的对这个大怪来说有点丢人,所以他保持直愣愣的砍杀状态。
稍微估计一下,等他把这里所有的护士砍完,维斯特应该已经离开不少距离了。
他转头朝着三角头做了个鬼脸,然后欢快的跑了。
只是他还没跑多远,就被另一个boss拦了下来——阿蕾莎。
“哦,好久不见了,我的好姑娘,你终于决定过来见我了吗?”维斯特笑眯眯的说道。
阿蕾莎怨恨的看着他,用几乎不像是普通孩子的沙哑声音对他说道:“你让人毁我边境?”
“有吗?”维斯特装傻。
“那两个人!”阿蕾莎愤怒的说道,她在发怒的瞬间,整个寂静岭的怪物都开始颤抖,除了三角头。
好吧,维斯特承认,阿蕾莎对他愤怒应该不止是因为他带走了那个女孩,可能……也许……大概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支使着该隐和亚伯去帮他做了点事。
该隐和亚伯可没和他一起去教堂,在维斯特到之前,他就已经把他们两个支使走了。
“我觉得应该还好吧。”维斯特笑眯眯的说道。
其实也还好,他就是让神三代兄弟俩去找阿蕾莎藏身的那个医院。
顺便告诉了他们,如果找不到就拆,一栋栋的楼拆总能找到。
亚伯当时还有点犹豫,表示他比较擅长单体。
而该隐则说这没有什么——善于魔法攻击的他,直接从阿蕾莎那里夺走了一部分的怪物控制权。
这些原本由阿蕾莎制造的怪物,反而帮着该隐沿路上搜索起阿蕾莎的大本营了。
阿蕾莎当然会愤怒,她也有理由愤怒。
“安静,姑娘,我的好姑娘。”维斯特连忙安抚阿蕾莎,“别生气,生气气出『毛』病来不好。”
但是维斯特猜她肯定非常生气,因为她看着他的表情简直就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了一样。
维斯特一点也不……好吧,他有一点心虚。
因为欺负一个孩子实在是太……
“阿蕾莎,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维斯特苦口婆心的劝导着,“我就是想让你带我去见那个人而已,你知道你再不做出决定,我的两个下属就真的要找到你的藏身之地了,我这是为你好。”
阿蕾莎:“……”
在寂静岭纵横了多年的孩子,还从来没看过这么无耻的大人。
维斯特这样说完,阿蕾莎的保持沉默。
除了她看自己的表情越来做不善以外,他觉得他们之间的交流还是挺和谐的。
“你为什么不见那个三角哥杀我?”维斯特说,“你知道我打他有点困难。”
维斯特刚说完,就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你没有爆发驱使他,因为他不是你的玩具。”
阿蕾莎继续怨恨的看着他。
“即使你成了现在这样。”维斯特勾了勾嘴角,说出一句十分残忍的话,“即使是他把你变成现在这样,你也不过就是他手上的玩具而已。”
一瞬间,整个空间暗了下来。
下一秒,维斯特发现他们出现在了一个病房样的地方。
一个双眼被挖了的女护士,颤颤巍巍的照顾着病床中间的女孩——这个女孩便是阿蕾莎。
而离他不远处,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对着维斯特友好的说道:“好久不见了,维斯特。”
维斯特向后倒退一步,无数的记忆冲击着他的大脑。
“果然是你。”维斯特喃喃的说道,“哥哥。”
戴面具的男人看不清楚表情,所浑身上下透『露』着愉快的气息。
维斯特叹了口气,左右看看,发现克拉克并不在这里。
戴着面具的男人挥了挥手:“兄弟见面,有外人在场总是不对的,即使那个人你喜欢他。”
维斯特叹了口气,放弃寻找克拉克,转而说:“所以你终于肯见我了?”
“我从来没有不见你吧。”戴着面具的男人说道,“喜欢我每年送给你的无脸娃娃吗?那是我们最初的样子。”
“我记得我还有张嘴。”维斯特礼貌的说道。
戴面具的男人摇头:“不不不,那都是后来长出来的,最初的我们……就只是一个肉.体而已。”
维斯特决定不继续和他纠结这个问题:“所以……哈,神?你中二病吗?”
“应该由我来先责备你吧。”戴着面具的男人说道,“你在恐吓我的奴隶。”
“奴隶,哈。”维斯特说,“你总是喜欢把自己放在一个高高在上的态度上。”
“而你总喜欢装着你和其他人一模一样。”戴着面具的男人叹了口气,“维,我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做什么?”戴面具的人明知故问道。
维斯特沉默了一会:“这一切。”
寂静岭,阿蕾莎,克里斯贝拉……
“你发现了。”戴面具的男人扬起声音,快活的说道,“你知道了。”
维斯特点头,这显而易见。
“我在实验。”他说道,“我喜欢看他们争得厉害,我同时鼓励阿蕾莎和克里斯贝拉互相吞噬,我给予了阿蕾莎足够的力量,同时也给了克里斯贝拉神的保护,我想看看人类竞争,我想看看什么样的人才能拥有最后的胜利。”
“未来,克里斯贝拉和阿蕾莎谁能够吞噬谁,谁就是我新的代言人。”他弯下眉眼,认真的说道,“维,你不喜欢我这么做吗?就像你当初不喜欢我放干那群人的血?”
“我觉得恶心。”维斯特毫不犹豫说道。
“恶心?”戴面具的男人一副你在说什么笑话的样子,“可是我们不就是这样的吗?我们彼此竞争,我们彼此抢夺,我们谁胜利谁拥有名字,拥有身份,拥有脸,拥有一切……这不都是竞争来的?”
维斯特保持沉默,他想起来,他已经想起来了。
“你记得吗?维。”那个人说,“从小到大老师们都告诉我们,生命是卑贱的……”
“……因此每个人都在竞争活着的空间。”维斯特喃喃的帮助他把后面的话接完。
类似的话,后来他养母也对他说过,只是,她想要他做看别人竞争的那个——而那仅仅因为他已经赢了。
“你本来应该吞噬我的。”戴面具的男人说,“然后我就会成为你的影子,在这个世界上,生和死本来就该是彼此的光和影,你在犯和死亡一样的错误。”
他的养母……他的死亡错了……
她本来应该收养两个孩子的,然后看他们竞争,但是竞争提前结束了。
这场竞争本来应该以一方被吞噬为终点,但是那个过程中,有人心软了。
所以另一方消失不见了。
“你应该杀了小丑的。”戴面具的男人说道,他没有名字,没有脸,因为他输了,“然后你就会去阿卡姆,杀了双面人,稻草人……那样你可以提前接受着一切,而不是到这里才想起来你要做什么,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但是你什么都没做。”
“是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来的?”维斯特说,“开什么鬼屋也是你……”
“是我,维。”戴面具的男人说,“你看到我这么多年变得有多么强大了吗?但是不够维,死亡培养你是为了什么?高高在上,高高在上才可以公平的对待这世界上的每一个灵魂,用局外人的态度看这个世界才能够成为活到最后的死亡。”
“否则,就只是再牺牲的一双荷鲁斯之眼而已。”
死亡有一只荷鲁斯之眼,是一个名叫荷鲁斯的人献给她的,代表着生。
而“死亡”也有着一只荷鲁斯之眼,是他从一个名叫荷鲁斯的人手里抢回来的,代表着死。
生和死,从来都是彼此的光和影。
维斯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复活小镇的那位死亡如此愤怒了,因为他是死亡,也不是死亡。
他和死亡之间的关系,就如同维斯特和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一样。
一个生,一个是死。
代表世间平衡的两面。
出生时没有任何定义,最原始的生命,逐渐长成后,才有了人的雏形。
生死开始被定义,一个美好,一个丑陋。
可是定义他们的生命并不知道,生死从来都是一体的,只是因为被定义才被分开。
人从出生,既走向死亡。
再由死亡,轮回向重生。
当生和死由幼年走向成熟时,他们就会明白彼此的关系。
就会知道,他们该融为一体了。
“我犯过一个错。”养母曾经对他说,“我胜利了,但是我放过了我的另一面。然后曾经的生,就走向了错误的路,他给了太多人‘生命’,但是那些人拥有的都不是真的生命。”
“他从献给我眼睛的那个男孩那里,夺走了他的另外一只眼睛,把他杀死,然后又重新给予他生命。”养母说,“他玩弄生命,就如同玩弄命运。他拿着那只代表死亡的荷鲁斯之眼,把生死变成了随时可以玩弄的游戏。”
“于是,疯狂夺走了他的理智,欲望抢夺了他的视线,绝望侵占了他的心灵,梦境送给他恐怖的梦,命运给予了他全盘的否定。”养母说,“而死亡与毁灭则送给了他无尽的囚笼。”
“然后我从他那里拿回了荷鲁斯的另外一只眼睛。”养母说。
维斯特和戴面具的男人,就是曾经生和死分别拥有的那只荷鲁斯之眼。
“所以该轮到我们了,上一代的死亡重新回来。”戴着面具的男人说道,“无论是你吞噬我也好,还是我吞噬你也好,都该有个结果,然后弥补当初的错误。”
“你想怎么来争?”维斯特问道。
戴着面具的男人说:“你梦里的那些人,我要你来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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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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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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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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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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