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陈到终究还是搬离了那个每天晚上都有人为他翘首以盼的青石小巷。对小醉的矛盾心里使他找了一个距离小醉不远也不近的住所。
已是深夜,陈到的住所内灯还是亮着。久久难以入睡的陈到,背靠着床头,沉默的看着手中布袋里的红豆出了神。这是搬离青石小巷那天,临走时陈小醉送给他的。ωωω.χΙυΜЬ.Cǒm
“给,这是给你的。拿着!”陈小醉豪气的将一袋东西塞到了陈到的怀里。
陈到看着怀里的东西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这不是我的东西吧?这是什么?”
“这是红豆和小米,给你煮粥用的。是我送给你的。你的伤刚好,要清淡些,有空多煮点粥喝。”陈小醉像是一个老母亲送别远行的游子般事无巨细的说到:“不要因为一个人就随便的对付,还有不要因为自己有钱就大手大脚。以后买东西一定要到西市去买,那里的东西便宜又实惠。还有……”
说着说着陈小醉看着连连点头称是的陈到像是发现了什么。惊讶的叫了一声“呀!你上衣领的一个纽扣忘记扣了。和我哥哥一样,男人怎么都是粗心大意的。”说着就气恼的上前替陈到扣纽扣。
陈小醉踮起脚,努力的尝试着替比她高出许多的陈到扣上衣领的纽扣。却不想,这时外面突然出现了一声轰隆的炮声。吓得她惶促的抱紧了陈到,脸紧紧的贴到了陈到的胸膛上。
回过神来的陈小醉,发现自己正亲密的抱着陈到,立即松开了手,脸色通红、慌张的说道“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你自己扣吧。”
陈到看向低着头紧张的像是犯了大错,等待挨批的小醉。陈到这时才发现原来和自己打打笑笑、亲密无间的小醉,和自己已是这般的疏远了。陈到突然十分后悔自己做的太过了。
陈到连忙安慰陈小醉说到:“没事的,刚才那应该是军队在试炮。”
看着脸色好了一些的陈小醉,陈到尝试着说了一句:“要不,要不我还是不搬了吧。听你说的,感觉好麻烦的样子。”
听见陈到的话,陈小醉的眼里闪出了一丝喜色。然而当目光掠过院门的上方时又迅速的暗淡了下来。不含感情的冒出了一句:“我家的院门上也挂过八卦。”
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两人都不在说话。“八卦”像是一条天堑永远的横在那里。
过了好久,感觉场面冷了下来的陈小醉,扭过头擦了一下眼睛。随后转向陈到,抬起头笑着说道“搬家那有说着玩的,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
“孤男寡女的,你一个男人不怕,我一个姑娘家家害怕哩。”说完陈小醉就笑着推搡着陈到出了院门……
搬离青石小巷的这一个月内,陈到终究是验证了一件事——人都是有依赖性的。他习惯了青石小巷内那翘首以盼的等待;习惯了那回家后立马端上的热水和毛巾;习惯了那热腾腾、火辣辣的担担面;更习惯了那纯粹、干净的笑脸。
他,陈到离不开陈小醉的。他,陈到是爱着陈小醉。至于那“八卦”就让它见鬼去吧。陈到把装有红豆的布袋深深的拥在了怀里。
“什么东西?”感到布袋里装有硬物的陈到,好奇的将布袋怀里的布袋掏出翻看了一下。却发现了七条小黄鱼和十几块大洋。其中六条是陈到临走前特意给陈小醉留的,至于其他的则应该是受伤和缺粮时给她的。
陈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走到窗前往向了陈小醉居住的地方。自言自语的说道:“真是个傻幺妹,一条筋的。都跟她说过了,我是不缺钱的。明天去得好好教育教育一下她,以后非得给她改过来!”说完嘴角露出了笑意。
滴!滴!一辆吉普车在寂静的夜里闯进了陈到居住的街面。一阵轰鸣和嘈杂声过后,几个身穿国民党军服的人,啪!啪!啪!的敲响了陈到的院门。
听到动静的陈到打开了院门,迎面而来的是身穿上校军服的虞啸卿和何书光、张立宪三人。身后更是横列两排全副武装的士兵。
“有什么事情吗?没事的话,别来打扰我!”陈到平静的看着虞啸卿说到。
虞啸卿却没有接话,只是眼睛从上到下的一遍又一遍的扫视着陈到。似乎是想把陈到看个通透。没有得到答复的陈到,转回身关起了院门。
“你要找的人有消息了,他还活着!”看着背过身正在关门的陈到,虞啸卿大声的说了一句。
陈到定住了,转过身冲到了虞啸卿的面前。激动的说道:“你真的有陈小武的消息了?他真的还活着?”
虞啸卿点了点头。陈到于是变的更加的兴奋,因为他知道虞啸卿这种人是不屑于骗人的。他说有陈小武消息,那就真的是有!他说陈小武还活着,那他就一定还活着!小醉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该是有多么的兴奋啊。
兴奋不已的陈到直接抱住了虞啸卿:“太好了!太好了!他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
不曾想陈到过于亲密的举动却引起了张立宪和何书光的警觉。他们立马掏枪上膛瞄准了陈到,担心的叫到“团座,小心!危险!他来历不明!不要跟他离的太近!”跟陈到交过手的他们太知道陈到的危险性了。身后的两排人看情况不对,也纷纷的举起了枪。
陈到放开了虞啸卿,不解的看着他。虞啸卿摆了摆手,示意无碍。这才转过头,神色严肃、锐利的双眼紧盯着陈到说道:“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我调查过你,第四十八军只有一个叫陈到的。他是772团营长,但是老河沟战役772团全军牺牲,无一活口!营长陈到的遗体在战后也被人找到,确认无误!”
“所以你究竟是谁?是地狱来的鬼魅?还是欺世盗名、别有用心之徒?”虞啸卿冷冷的嗤笑了一下,随后掏出手枪打开保险直指陈到的眉心。大声的吼道:“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什么身份!来禅达干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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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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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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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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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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