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典正真的太懂小男生的敏感处了,舌头上像长了小钩子,所到之处都恰到好处,林四年这种只看过片儿没实际开过荤的小处男,能坚持十多分钟就已经很伟岸了。
期间做物理碰到相互作用力,做化学碰到化学方程式,甚至只是看到蛋白质三个字,都会不由自主想起来尧典正昨晚口腔内柔软而霸道的力度,后来接吻时齿间咸腥的味道……琇書網
复习到最后依然做不进去题,丢下店里生意跑去了学校。
等冷风吹够了,雾霾也吸够了,林四年扶着自行车到家时,尧典正已经在家了。
他的桌子被林四年霸占着,关键林四年一头脑热冲出家门时桌上也没收拾,现在还摊着化学资料和卷子,尧典正也不嫌弃,电脑就垫在林四年的卷子上面。
林四年轻手轻脚的,还没走近,尧典正已经察觉了,冷不丁问:“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
尧典正没回头,还在敲键盘,“多头玫瑰吗?好香。”
林四年走近,弯下腰,从尧典正身后环住,玫瑰花蕊便擦到了尧典正的下巴。
“嗯,等两天圣诞节了,张阿姨在收花儿,这几支送你的。”
林四年说着,脸颊就去蹭尧典正的耳朵,冰凉冰凉又润润的,真想上嘴咬一口。
“还加班啊?”
尧典正反手扭林四年的脑袋,笑着说:“工作相关,机密,别看。”
反手时,手腕擦到了玫瑰花枝,把林四年吓得不轻,“哎还没打刺!”他赶紧把双手收回去,转过身背对着尧典正,死活挤进单人的椅子里,和尧典正肩旁挨着肩膀。
虽然敲键盘用不着肩膀吧,但尧典正感觉林四年太黏了,恨不得整个人贴在自己身上,便说:“花醒过了?”
林四年摩挲着玫瑰花瓣的边缘,抿了一下嘴唇,“还是新鲜的。”
尧典正又不说话了,键盘啪啪向,他甚至还听得到尧典正一边耳朵耳机里的说话声,林四年感觉自己被冷落了,又往尧典正身边挤了一点,头靠在尧典正肩膀上,赌气似的自言自语:“我去学校把单车取回来了。”
“嗯。”
林四年一下蹙起眉,往后靠了一点,委委屈屈地看着尧典正。
尧典正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到林四年脸上,一下就笑了出来,“以后早上就坐公交去学校,车上还能背会儿书。”
“知道——学习第一,其他都得靠边站。”林四年拉长声音,虽然高兴尧典正还没有忘记自己每天去学校接林四年回家的承诺,但还是气噗噗的,自己都这样了,尧典正也不亲他一下,一点昨晚的温情都没有了。
大概是感觉到了林四年语气的委屈,他放开鼠标,揽过林四年的脖子,拉到近前狠狠嗅了一口,“今天我去见你武叔叔了。”
林四年终于想起来还有这桩事,神情严肃起来,赶紧问:“他找你说什么啊?”
他最怕的,就是武叔叔多管闲事,毕竟武叔叔一直以家长自居,不乐意自己家小孩儿早恋,管你恋的对象是男是女。
“他说……”尧典正斟酌了一会儿,“现在离高考满打满算只有五个月了,你俩走得太近,恐怕影响学习。”
果然……武叔叔的性格,谁也反驳不了,肯定就是要两人分手。
“影响个屁!”林四年立马表态,“我改天找他去!你别把他的话当真!”
他表完态,才小心翼翼地问:“你呢?你怎么说的?”
林四年虽然坚决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但还是忐忑,他怕尧典正真就远着他了,昨晚还是天堂,今天开始就要是地狱了。
“我说,”尧典正暧昧不明地笑着,“我是和他吃饭睡觉谈恋爱,又不是和他逃课上网抄作业,怎么会影响学习?”
“啊?”林四年下巴差点掉地上。
他惊讶于这话竟然是从尧典正嘴里说出来的,以及,说了这话后还能从武叔叔手里全须全尾地回来。
“那倒是……实话。”林四年目瞪口呆地说。
“我是说认真的,他认为,我和你交往,你的身心健康、学习状态、学习成绩就都要我负责,我说了,我们谈恋爱,是互相的,就算要负责,也是互相负责,我可以督促你学习,但是那也是谈恋爱之外顺道的,不管学习是否有成果。我是你男朋友,又不是家庭教师。”
林四年叹为观止,一下搂住尧典正脖子,耳鬓厮磨间全是尧典正身上好闻的味道,还有一直若有若无的清香玫瑰味。
“对,”林四年还沉浸在“男朋友”三个字的甜蜜里,丝毫没觉得尧典正的话多多少少带点薄情的意味,还笑着说:“你又不是老师,不用对我的学习负责。”
“还有,”尧典正把林四年扒拉下来,两人对视着,“他说你学校下周六开家长会是吧?你没有告诉他。”
林四年的眼神有些闪躲。
“你不打算让他去?”尧典正追问。
林四年大脑缺氧,“我想让你去。”
尧典正的神情少见地冷漠,“他才是你的监护人。”
“我已经成年了!”林四年已经察觉到了尧典正的神情变化,还偏偏往枪口上撞。
“我说了,我不对你的学习负责。家长会,需要去的是家长,不是男朋友。”
怎么会有这种人呢,一边强调着自己是男朋友,但是连男朋友的家长会都不愿意去。
林四年心里都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伤心了。
“下周五周考吧?”尧典正继续问。
林四年愣着,没转过弯来,他知道,尧典正这是在“督促他学习”了,但仅仅只是督促而已,不会对他的学习成果负责。
林四年蹭的从尧典正身边站起来,一手捏着几支玫瑰,一手拎起书包,往门口走。
“做什么?”
“对自己的学习负责!”林四年回过头,表情有些纠结,“今天不用带我出去吃,我在学校外面吃过饭了。”走了两步又转身,没头没脑地解释:“我没有生气,没这么幼稚,我今天是真的想好好复习,就在外面,不出门。”
林四年转过身,神情一下就低落下去,连脑袋都低了下去。
屁的没生气,好吧,他的确没生气,只是觉得很委屈。
他周末安排的复习计划早就完成了,他想着尧典正今晚会不会泡澡,会不会和他做他早就想尝试的事……想得兴奋不已,想到需要到出门吹冷风冷静冷静的地步,结果尧典正一到家就是加班加班,还明里暗里告诉他:去学习,去学习,对自己的学习负责……
好委屈啊。
他委屈得不得了,不知道的是,当他拎着书包跨出门后,尧典正在后面如释重负地笑了。
接下来这一周,林四年就像着魔了一样,每天都抱着书,时间要是长点,就不断地刷题刷题,时间要是零碎些,就拿着英语和生物资料背。
早晨第一班公交车只有寥寥几个人,他在车上背古诗古文,没有人管他。
尧典正这几天都加班,于是他只能在学校食堂吃晚饭,吃饭的时间也在背单词。
当尧典正打车来学校接他时,他在出租车上背书——靠在尧典正的肩膀上,甜蜜是甜蜜的,确切地说,只要看见尧典正,只要和尧典正有那么一点肢体接触,他就感觉很甜蜜,但是他也时刻记着,尧典正不对他的学习负责……
每每烟瘾犯了,就想想那天晚上,那种□□,可不是抽根烟能相提并论的。
至于尧典正前几天说过的“还没准备好”的事,他无暇去想了,如果尧典正什么时候准备好了的话,一定会告诉自己的吧。
自己目前首要的,就是学习。
林四年本来就聪明,平时也用功,何况这一周还拼了命地学习,这次周考考了个校第一,还断层地甩了第二整整七分,不意外。
要知道,他之前保持的校第四的成绩,几乎每次都只超过第五名一两分甚至零点五分。
班主任似乎看见清华北大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在向林四年招手了,家长会结束后还专门叫住了武崇枝单独谈话。
所有的同学家长都走了,武崇枝和班主任在教室里说话,林四年就靠着走廊,用手机刷着英语听力题。
他依旧保持着这个习惯,只有周末才会用自己的手机。今天周六,学校只安排了家长会,他起得比平时晚些,醒来时尧典正已经去医院了,床头放着自己的手机。
他已经没有了打游戏的兴致了,拿到手机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打开BBC新闻,一边听一边洗脸刷牙,然后按照和武叔叔约好的时间在校门口见面。
……一切都很正常,但他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班主任先从教室里出来,朝着林四年和蔼地笑着打了个照面就离开了,林四年转身进教室,武崇枝还坐在林四年座位上,反反复复地翻看着林四年的周考卷子。
他已经看不懂高中生的题目了,只看得懂红对勾和红叉叉,没有因为粗心大意导致的错误,数学只有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个小题没做出来,语文只扣了阅读理解和作文的十来分……每个科目卷面都接近完美。
武崇枝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大概是觉得对得起老战友了,但看见林四年晃进来,早就渗进骨子里的军人气质一下就占了上风。
“挺胸!收腹!吊儿郎当给谁看!”他喝道。
林四年条件反射地站直了些,然而没保持两秒钟,又耷拉下去,隔着两张课桌坐在武崇枝右边。
“怎么回事儿啊你?”武崇枝问。
“没事,这几天学习有点累。”林四年有气无力地回答。
武崇枝呵呵地笑着,“累是累点,但是付出了就会有回报,看到了吧!你之前周考可从没考过这么好!”
林四年白了武崇枝一眼。
他的周考成绩除了老师同学,没别人知道,准是班主任和武崇枝打小报告了。
武崇枝不在意地挑了挑眉,站起来打算离开:“哎你这卷子我拿出去复印一下啊,拿回去嘚瑟嘚瑟。”
林四年也站起来,抄着手走在武崇枝后面,“不用复印,我不需要订正,你拿回去烧给我爸吧。”
这话就不太好听了,武崇枝回过头,眼神阴鸷。
林四年已经很高了,可以和武崇枝直接对视。
对视了两秒,武崇枝先败下阵来,叹了一口气说:“好好保持,啊,坚持到高考,就解放了。那个什么,尧医生,也解放了。”
“他解放个屁。”林四年小声咕哝。
“好好说话!”武崇枝见不得林四年说粗话,即便他年轻时出口成脏,比林四年更甚。
一瞬间,委屈、愤怒、无奈……所有情绪都堵在了林四年胸口,发酵成了一句气话:“他不存在什么解放不解放!武叔叔,我的学习是我的事,跟他没有关系!不管我和他谈不谈恋爱,我只要用功,就能考第一!我的学习是我自己负责!”
武崇枝原本平静的眼波里也有了一丝微弱的涟漪,顿了半晌,苦笑说:“那是我们,呵……想多了。”
“林四年!”武崇枝重新恢复了只会在训新兵期间才会出现的严肃表情:“在我面前,想清楚点再说话!是你那个尧医生自己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亲自到我家,来和我指天指地保证说你的学习成绩不会受影响,要是成绩有一点下降,他的全责!不是我要逼他!”
武崇枝说完就走,几步就走出好远,又猛地转身,看见林四年还站在原处,又大声喝:“你的脾气该收收了!可别太骄傲,成绩可别往下掉太多!不然等着他亲口说分手吧!”
林四年狠狠地盯着武崇枝,眼睑下的那颗痣都狠戾起来,但是眼神却是坚定的。
他生不起气来,几步赶上武崇枝,追问:“所以他是说,他如果影响了我的成绩,就和我分手是吗?”
武崇枝走得飞快,看了林四年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再说一遍!不是我逼他的,是他自己主动承诺的!”
林四年再次停驻在原地,他想象不到,尧典正的确很温柔,但是不擅长低声下气和人说话,他是怎么做到的,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去“贿赂”武叔叔,去拿分手做赌注,说他的成绩绝对不会受影响,不然就分手……
这就算了,关键是回到家,他只字不提,还强调他不对自己的学习负责……可是你,明明还保证自己负全责啊。
尧典正,你这么自大,还这么对我有信心……
林四年生气、心疼,尧典正明明可以告诉他的:我和你武叔叔保证了,如果你学习成绩下降的话,我就要主动和你分手。
可是他没有,反而南辕北辙,说自己“是和他吃饭睡觉谈恋爱,又不是和他逃课上网抄作业,怎么会影响学习?”这些能让武崇枝吐血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穿秋裤,林四年突然觉得双腿好冷,像是踩进了冰水里,裤子都湿透了,又冷又重,根本挪不动步子。
他慢吞吞地跟在武崇枝后面,到了校门口,武崇枝突然停下,林四年也不得不停下,抬头就看见尧典正站在校门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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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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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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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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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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