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堆放着裹成一团的旧渔网,还散发着浓重的鱼腥味,船板上遗留下一两片泛光的鱼鳞。
海上弯月高悬,薄如轻纱的月光轻柔地撒在起伏的海平面,一片波光粼粼,星星点点地闪烁像撒落的碎钻,美得梦幻。
可惜无人有心欣赏。
因为借着有月光映照,周围能见度不低。
船上的四个人面对面地大眼瞪着小眼,不,四个人大眼瞪着大眼。
司马扭头看向身边陈晚,“你跟来就算了,他们为什么也跟来了?”他指了指对面的萨曼莎和八约。
八约抓了抓后脑勺嘿嘿,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这,这是我的船。”这可是他十五岁所拥有的独属于自己的第一艘船,虽然旧是旧了点,小是小了点,但耐用啊。
萨曼莎一拍大腿,故作义愤填膺道,“你们都来了,我能不来吗!”
“……”
“算了,既然来了就来了吧,这会儿都出海了,总不能赶你们下海游回去。”司马站起了身,转而拿着夜视望远镜观望四周,“前天捡到的声呐,经过检测的确是由国外制造和使用,它可以在海底定位,其中的光电设备可以向外发送水中和海上目标位置信息,也可以完整绘制出一幅水下地图。”
萨曼莎听得是目瞪口呆,半响回不过神来,随后才紧张地四处观望,“这不就是,间谍行为吗……”
“我的老天爷,幸好发现了这鬼玩意!”八约骂了一声,“我听我啊爸也说过,没想到现在还有!以前出海打渔,一看到那些外国佬的考察船出现,就怕他们往海里丢这些乱七八糟的害人玩意,所以我们的渔船就跟着他们啊,他们丢一个我们捞一个,结果还被那些外国佬反过来嘲讽,挂着'声纳无铜,捞之无用'的横幅来赶人,我呸,谁她妈稀罕捞这玩意是为了图钱,这是明明就是爱国……”
陈晚点了点头,转而望了一眼司马沉峻的侧脸,下颚线条刚硬凌厉,他皱着眉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一座冰山,浑身散发着不可撼动的威慑力,让人不敢亲自靠近。
“你是打算怎么做的?”
司马放下了望远镜,坐到了陈晚的旁边,手肘搭在了膝盖两侧,手心交握,腰背微弯,这其实是司马惯常思考的姿势。
“声呐是在海洋生物保护站的船艇打捞海底垃圾的那片海域里发现的,现在夏季高温,海洋浮游生物繁衍能力也极强,所以鱼群数量也大量增长,我们打捞垃圾的那天,海面上都是游动的鱼群。”司马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陈晚。
陈晚哦了一声,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有洋流交汇导致海底的营养物质跟着海水上泛,浮游生物跟着繁衍,所以你口中所说的那片海域大量鱼群浮于海面。总而言之,那个声呐是因为海底暗流涌动从别的海域里携带上来的。”
八约和萨曼莎听得是半知半解。
“没错。”司马露出孺子可教也的神情,“我估计过那个声呐的重量,再根据那天洋流的速度,方向,可以推算出大致投放声呐的时间,从而划定出这片海域。而且那些人绝对不会只投放那么一个……”琇書網
“所以我们现在是来抓人的?”萨曼莎抓到了重点,摊开手,“就我们四个?”
司马伸出了食指摆了摆否认,“只是来确认一下而已,明日一早就来这片海域打捞,进行地毯式搜索,看能不能捞出点其他东西。况且仔细一想,我们捞到的那个声呐虽然很新,也可能是已经投放了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或者更久,亦或者是我判断错误了。”
“我们很低几率会碰上投放的那些人……”陈晚提出自己心中所想。
“哎呀!啊晚!你别说这话!”八约连忙打断陈晚的话,表情严肃,煞有其事地开口,“你一说这话我就害怕,你忘了你小时候是非酋吗,说不来什么就来什么。”
陈晚面无表情地摇头否认。
司马噗嗤一笑,上下打量了一番陈晚,“非酋?”
萨曼莎附和着点头,“他小时候嘴巴像开过光似的,说的话反正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陈晚还想替自己反驳几句。
“嘘。”司马举手压了压示意安静,指了指一个方向。
周遭一片安静,天上的月亮恰巧被云层缓缓覆盖了过去,远处一点朦胧的光破除夜色,若隐若现地出现。
还不会这么凑巧吧!?
“那点光是什么东西?!是有人在那吗!?是那些坏人吗?!”萨曼莎抛出三连问。
司马示意八约将船悄无声息地靠近过去。
一切的动作都被静音,只有海水被船划开轻微的水流声,越是靠近那点光他们越是敛声屏气。
海雾朦胧,遮盖了海平面上的一切,他们不断地靠近,就像层层剥析谜团,寻找真相。直到一艘通体刷上黑色油漆的轮船进入眼前,他们就不肯再靠近了,免得被人发现了。
“我们等等看。”司马拿起夜视望远镜,“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如果他们有人往海里放东西,就确定是他们做的了。”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就是他们,大晚上幽灵船似的出现在海上,没有船灯,没有动静,月黑风高的夜晚,多么适合坏人出场的环境。”萨曼莎一口咬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其余三人沉默了。
……好像我们也一样。
等待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而且是处于夜里能见度不高,身处海洋的环境中,碰上未知的情况,黑暗,深不见底的海水,寂静,一切外界因素影响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是,是外国人的船吗?”八约压低了声音,说话有点结巴,第一次做这种刺激的事心里多少有点紧张。
“看着不像。”司马回答。
“我看看。”陈晚拿过司马的望远镜,船上很暗,刚刚他们被吸引过来的光点已经消失了,仿佛是个错觉,过了一会儿,陈晚蹙着眉低声开口,“有动静了。”
司马接过望远镜,从圆孔中观看到船夹板上有人影晃动,一个,两个,三个……看不清模样,但看得清楚大致轮廓,是亚洲面孔。
他们去到了船尾,过了一会儿就不移动了,似乎在弄些什么,司马看得手都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望远镜,果不其然的,有东西被抛下了海。
“是他们!现在打海警电话!”司马放下望远镜,“把我们的定位也发过去!”
……
“怎么了?班?”一个瞎了半只眼睛的男人抬起头,停下手上的动作。
“不对劲……”被叫做班的男人嘴里咬着烟,他长着一个鹰钩鼻,一双眼睛就像鹫眼一般盯着黑色的海面,闪着寒光。
“做完今晚这次,就可以拿到钱了,他们这些鬼佬不会食言吧?”另一个男人开口,他声音粗嘎难听,像是被火灼烧过咽喉。
班摇了摇头,略一沉默,“……把手电筒递给我。”
“草木皆兵了吧……”独眼观望四周,一片平静。
“少废话,拿过来给我!”
独眼只好递了手电筒过去。
班拿起手电筒,啪的一声打开了,朝着一片漆黑的海面照过去。他原先是特种兵出身,对危险的直觉近乎敏感,现在做的都是一不小心被发现就要坐穿牢底的买卖,他必须绝对小心,容不得出错。
正当手电筒打开,光线循着海面扫来扫去,司马缩紧了瞳孔,转过身低声咒骂了一声,“妈的!快把船开走!快!”趁他们还没被发现。
陈晚一下子握紧了拳头,萨曼莎更是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紧张得快忘了呼吸,八约手脚灵活地跃到了船舵附近,一百八十度旋转调转方向。
但是来不及了,手电那一束光划破了黑暗,直直照到了司马的眼睛上!
“他妈的!有人就在海上!快叫下面的人把船开过去!快!”班一下子丢下了嘴里的烟头,表情凶狠,“把他们抓起来!”
“万一他们只是路过……”
“你他妈的脑子被驴踢啦?!大晚上的他们船灯都不开靠近我们的船!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叫来海警!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百!除非你愿意洗干净屁股去坐牢!”班气得怒目圆睁,眼睛红得吓人。
八约的小渔船比不得轮船的速度快,不一会儿就被庞大的船身截停在海面上,像只猛兽虎视眈眈地盯上了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
“怎么办?”萨曼莎一下子抓住了身边的八约的手。
八约反手握住她的手,努力给她勇气镇定下来,虽然他此刻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海警电话打了吗?”司马盯着轮船上的人,最先镇定下来,冷着表情低声开口问。
“已经打了。”陈晚不动声色地回答。
“你们上来!”轮船一下子涌动出十来个人,个个凶神恶煞,把铁索梯抛了下来,“不然杀了你们!”
砰的一声,他们中有人示威性的开了一木仓,子弹划过司马的脚边,吓得萨曼莎捂着嘴惊叫了一声。
司马面色不改,缓缓举起双手。
陈晚低声叫了一句,“司马!”
司马没有看他,临危不惧,语速很快,“我先上去,你随后跟上,八约在后面保护好萨曼莎,躲进船舱里,你只需要爬一半,等我上去制造点小混乱,你抓紧时机跳下来,带着他们先逃。”
“司马!”陈晚把指甲都掐进了掌心里。
司马脑子里飞快地运转思考着待会儿上去的对策……算了!随机应变吧!
如果四个人都落到了对方手里变数太大,等到海警一到搞不好对方一不做二不休就拼了个同归于尽了,他绝不能让他们三个人冒险。
“听话。”司马一边说一边走到了铁索梯旁边,手脚并用地灵活攀爬上去。
“快点!妈的!别想拖延时间!”有人恶狠狠地催促。
司马很快地爬了上去,脚落到了船板上,扫了一圈周围散发狠戻之气的十来个人,大多为亡命之徒,他们一人一双狼眼死死盯着司马,表情凶狠得就要冲上去把他当场撕碎了一样。
“后面的快点爬上来!”
司马不动声色地移了一步,靠近了拿枪指着下面陈晚的人,暗自计算着陈晚攀爬的每一步。
班的右眉角不由得一跳,他还来不及出声制止,司马以掩雷不及讯耳之势迅速出手,一把抓住了木仓口往上一推。
嘭的又一声!
这一木仓改变了被动的局势!按下了激战的开关!
“快跳下去!”司马冲着身后大喊,把木仓丢下了船。
“快抓住他!”班同时一声大吼。
这一击来的太猝不及防,他们本能的就全部冲向了司马。
幸运的是他们都没有木仓。
但是他们的小刀,铁棍,铁棒,锁链,电击棒,所有能用得上的利器都招呼在司马身上,他灵活地闪身躲过致命的一招一式,有些躲不过的就硬生生挨下了,拳头打在腹部,背上,人太多了,司马应付得有点吃力。
他旋身捏住了一个手,用力一折,发出了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人在痛嚎,然后像丢垃圾一样砸到另一个人的身上,解决两个!一个横扫腿,放倒一个!一拳一个人正中鼻梁,顿时鼻血喷张!雨花一样溅到了司马的身上,他眉头青筋凸显,嫌弃地抹去了血迹,现在的司马打得肾上激素飙升,整个人亢奋得感觉不到疼。
司马打架太狠了,那是十几个人瞬间有所忌惮,不敢再轻易进攻。
蚁多咬死象,哪怕司马是铁人,也遭不住这么多人同时的攻击,渐渐地,他开始力不从心了,挨的拳头越来越多,刀链棍棒的痕迹遍布身体各处,整个人狼狈又触目惊心,单是车轮战都能把他耗尽体力,再这样下去司马不被打死也会被打残!
陈晚在那一刻看得清清楚楚,他握紧了拳头,他扭过头对八约和萨曼莎丢下一句,“你们先走!”然后头也不回的上去了。
“啊晚!”萨曼莎也冲了过去。
八约把她死死钳住了,咬紧牙关,“我们先去搬救兵!”
陈晚迅速爬了上去,一落地就冲过去。
“妈的!一个两个的不怕死!老子成全你们!”班一个箭步冲向了陈晚。
“你上来干什么?!”司马看到了陈晚不要命地爬了上来,气得当场心肌梗塞了。
他怎么打的过这么多人?!才学了多久格斗术?!跟这些不要命的狂徒打架,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跑上来不是送人头吗?!
司马冲破包围圈,想赶到陈晚身边。
但事实证明是司马小看了陈晚了,陈晚不仅躲过了那人的攻击,还一拳正中地挥在了班的腹部。
“我怕你被打死!”
陈晚行动迅速地来到了司马身边,两人背靠着背,粗喘着气,一边应对着周围人,一边默契地交换位置。
司马顶了顶腮,呸地吐出了一口血水,“我命硬得很!命不该绝于此处!”
班简直被这难缠的两人气得呕血,再这样打下去海警都来了!他火速冲进掌舵室横手扫开一桌的杂物,东翻西找地找到了一把木仓,咔嚓一声上了膛,顿时冲了出去,对准陈晚的方向开了一枪!
司马看到了那黑洞的木仓口,条件反射地用力扯开了陈晚!
罪恶的子弹瞬间钻进了司马的肩膀!温热的血瞬间迸发而出,溅到了陈晚的脸上,司马吃疼的退后了一步。
“司马!”陈晚回过头。
“别他妈分心!”千钧一发之际,司马又咬紧牙关地伸手挨下了铁棒敲在陈晚脑后的一击。
嘭的一声响得吓人,很疼,估计骨头都断裂了。
他们寡不敌众,最终还是被制住了,双手被反剪到身后,跪在了混杂血与汗,肮脏的船板上。陈晚一声不吭,倔强地抬着头,他身上也挂了不少彩,一口热血涌上喉咙,硬生生被他咽了下去。司马尽管一身血污,浑身狼狈,失血的肩膀令他头脑昏沉,但他还是挺直着腰背不愿倒下。
他们两人被打很惨,但对方更惨。
“狗娘养的玩意!”班啐了一口口水,他咒骂了一声,还泄愤地踹了一脚司马,正中腹部,他闷哼一声,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司马!”陈晚大喊了一声,没挣扎起来。
班作势转向陈晚抬起了脚尖。
“狗崽子!就这么点力气!你娘没喂你奶吗!?”司马突然狠骂,肆意地笑了起来,他的嘴唇,牙齿,都染上了刺目的鲜血,这样血腥邪魅的笑容就像是地狱的修罗前来索命。
“我□□妈!”班转向司马狠狠地又送了几脚。
直到司马倒了下去。
“司马!”陈晚剧烈地反抗起来,一头撞到压制着他的那个人的下巴,那人吃疼地松了手,“你他妈去死!”紧接着陈晚被压倒在船板上。
“班哥!还有两个逃了!要去追吗?”有人紧张地提醒。
“蠢货!追什么追!他们肯定叫了海警!追过去等被抓吗?!浪费我时间!我们先快点离开这片海域!你们两个把他们身上所有东西搜出来,再绑起来丢进底舱里!”班冷静下来,最后一晚了还出了这个岔子,他必须尽快和那边的人取得联系,拿到钱。
轮船很快消失在黑暗里,海上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从未出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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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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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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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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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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