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什么!
让她死一下。
阿花捂脸,根本没办法面对眼前的那个男人。
“阿花。”
“什么?”
有人叫名字,大家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抬头去看吧。阿花也不例外。
她一抬头,额头便被一双柔软的唇触碰了一下。
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
原来男人的嘴唇也是柔软的呀。
晕乎乎的阿花被轻轻地拍了脑袋,然后她听见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说。
“谢谢你的鼓励。”
方羡白出去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花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
哇,是真的。不是她的幻想。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脑子里像有一锅浆糊咕咚咚地煮着。阿花什么逻辑思考都完蛋了。
阿瓜:他喜欢你。
阿夏:你喜欢他。
阿毛:皆大欢喜。
阿花:接下来怎么办?怎么办?这算告白吗?我们可以结婚了吗?
阿夏:暂停!
阿瓜:二花,你是单身太久连情商都生锈了吗?这连接吻都不算好嘛!
阿毛:虽然我没谈恋爱,但是想也知道,这不算啊。还有结什么婚啊,你才二十五岁,总不能以后两三百年都跟一个男人过吗?那得多烦啊。
阿瓜:这年头,谁会和一个男人谈了恋爱就结婚的,你想创造社会奇谈吗?
阿夏:别啊,和初恋结婚多浪漫可爱啊。但是我们之中居然是阿花第一个结婚的嘛。我以为会是阿瓜。
阿花:好吧,是我想多了。连告白都不算,当然不可能结婚了。我们都商定好了,阿瓜结婚的时候捧花要给我的,现在可以不用了。
阿夏:对啊,毕竟我们都觉得你是最不可能和男人正常交往,全靠老天助攻。没想到啊,没想到。
阿毛:那捧花现在归谁?阿夏要吗?
阿夏:不要。我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死也不要结婚。光谈恋爱就行了。
阿毛:请给我。我想结婚。
阿瓜:我还没到婚礼,不用抢的这么起劲。
阿夏:说起来,你都毕业了,为什么还没结婚?五哥干什么吃的,还没有三跪九叩将你这尊大佛请回家吗?
阿瓜:我才二十五岁,为什么要现在结婚?
三人同时:五哥好可怜。
和朋友们闲扯了一会儿,阿花砰砰跳的小心脏总算是回归原位了。
说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来着。
阿花想了好久,记忆开始模糊了。只记得,柔软、光芒、香气……好吧,只是回忆一下,阿花的脸就如同熟透的番茄从里到外都红透了。
方羡白回来的时候,感觉屋子里就站着一颗软糯糯的草莓大福。看起来就很甜的样子。虽然他自己藏在短发里的耳根也已经红透了。
“啊,你、你回来了。欢迎回来。”阿花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完全不敢看他。说老实话,叫一个胆小鬼没有当面逃跑就很了不起了。
“我回来了。”方羡白被风雪冻僵的脸,一下子便柔和下来。“好香的味道呀。”
屋子里亮着灯光,有人欢迎回家,屋子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恐怕没有人不在这一刻感到动容。
“啊,我的猪肘子!”阿花立刻拔腿就跑。
什么浪漫的气氛都得被这声尖叫打破得一干二净。
然而方羡白却止不住唇角的笑意。
这真是太有趣了。
阿花可不知道三哥的恶趣味。她一心一意地抢救自家的晚餐。还好,没有烧焦,只是把汤汁全都收干了。这样刚好。
阿花切下一块猪肘子,正要尝味道,一道巨大的影子就将她的光源挡得一干二净。
“好饿哦。”方羡白不是说假话,他赶过来的时候没来得及吃晚饭。而且刚刚还做了那么大一个运动量。
“给。”阿花将肉举起来,想将筷子给对方的时候,被一口吃掉了。
方羡白根本没拿筷子,就着阿花的姿势,张嘴就吃掉了那块肉。眼睛却还一直盯着阿花。
阿花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唾沫。
不是,虽然那个肘子看起来很好吃,但是不是为那个。阿花感觉那双眼睛,令她感觉自己也像一块被炖煮得刚刚好的肉。
“好吃吗?”阿花不自觉地打破这种令她有些紧张的局面。
“好吃。”方羡白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移动。
阿花觉得他说话的语气意味深长。
难道不好吃?
阿花赶紧自己吃了一口。
哇哦。太赞了。
猪皮软糯入味,入口即化,满满的胶原蛋白,嘴巴都被黏起来的那种感觉,令唾液不自觉地满溢出来。
方羡白无语地发现,阿花已经满心满眼全是那块猪肘子了。算了,不急于一时……吧。方羡白有一种预感,他的假想情敌应该不少。
方羡白无奈地笑了笑。
阿花可是专心地干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卤鸡蛋,蛋白鲜咸柔嫩,蛋黄浓醇绵软;卤鸭肫,一口咬下去,厚实的肉感入味三分;卤油豆腐,这可是阿花的最爱,油脂奇香无比,又含着饱满的肉汁,比肉还像肉,简直就是吸取了一锅卤味的精华,好吃得停不下来。
做卤味,阿花同学也是很有心得的。毕竟大学期间经常做这个带去野餐,想想就叫人开心。
做卤味关键是卤汁,放的大料要足,滋味才丰富,但是大料的味道太强烈了,那就喧宾夺主了。所以,大料在大火炒过后,加水炖煮半个小时内要捞掉。这样大料的好滋味全留在汤里,却又不会在食用的时候特别感觉出来。
其次,不要一直开火煮。炖煮两个小时以后关火,将食材浸泡在汤汁里慢慢入味。有时间最好放置一个晚上,第二天吃,那味道真是没的说,绝对连骨头缝都想吸吮干净。ωωω.χΙυΜЬ.Cǒm
不过,阿花这次当然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放置,她就用了分子加速器。这个曾经在实验室用作观察分子运作时辅助用的仪器,现在已经进入了千家万户的厨房,用在了人类永恒的实验——做菜上。
用了这个机器,一个晚上的放置立刻轻轻松松就能用十分钟代替。不过,用起来还不是很容易,一个不小心,整锅都得糊了。所以阿花平时还是用传统方法做卤味,今天例外。
毕竟三哥来了嘛。她想让他尝一下自己最完美的做法。来自阿花的小心机。
在阿花欢呼雀跃之下,两个人用完了一餐。
做完了清洁厨房的工作,两个人因为吃得太饱,而懒洋洋地瘫坐在沙发上。这时候,阿花才反应过来。“啊,那头北极熊。三哥你没事吧。”
“那已经是一个小时前的事情了。”方羡白无奈道。“没事的,我用诱导剂把他带回保护区了。”
“啊,哦,这样啊。对不起哦。我有点晕了。”阿花突然回忆起来,她究竟是为什么脑子下线了,立刻变得凶巴巴。“你以为是谁的错啊!”
“哦。是我的错吗?”方羡白停顿的瞬间便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没、没错,当然是三哥的错。”阿花紧张得结巴。
太近了。
这个男人肯定有毒。
阿花开始被香味迷惑得晕乎乎。屋子里是不是太热了啊。
方羡白继续慢慢地靠近。
所有的一切都刚刚好的时候,方羡白的通讯器又响了。
方羡白第一个反应真的很想掐断这该死的不识趣的机器。后来轻叹了一声,放弃这个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的大好机会,让这只胆小的兔子再喘会气。
“是。遵命长官,立刻返回。”方羡白接听之后,不得不回去了。
阿花立刻松了口气。她刚刚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但是方羡白一站到门口,她又舍不得了。
刚刚的气氛好好哦。
早知道她就直接告白,然后三垒……不了,还是就告白了。才刺激,单身狗可能会心脏病发。
“三哥,你……路上小心。”阿花知道能当上官方机构救助人员的,一般身手都不错。不看刚才,一头熊也拿他没办法嘛。不过,阿花还是说了。
“恩。”方羡白看她这可可爱爱的模样,忍不住又……
好了,临走之前他又收获一只熟透了的番茄。
阿花独自在屋子里羞嗒嗒了好久,翻出一本书来,毫无心思地摊着发呆。
亲吻就代表喜欢吧。
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所以……不算吗?
阿花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奇怪的情节展开,和小说完全不一样。不仅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而且含含糊糊一点都不清楚。
只有一点阿花明白了。
三哥的本性肯定和她当初想的不一样!
哼,都说女人有两幅面孔,她看啊,男人也不例外。
但是还是觉得从心底涌上莫名的幸福感。是因为吃了猪肘子吗?
阿花正在发散思维,通讯器响了。是曾教授。
曾教授语气里的兴奋之感扑面而来:所以怎么样了?
阿花:什么怎么样了?
曾教授:哎呀,阿花,你真是的。种子,种子啊!都过去十九个小时了,种子状况怎么样了。
这十九个小时是普通的十九个小时吗?阿花经历了激烈的过山车,上下起伏之强烈,超过所有游乐园能带来的刺激。在这种刺激之下,她怎么可能还记得十九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啊!
阿花:我马上看。
曾教授:啊,怎么这样啊,多好的实验素材啊。你绝对不能浪费了。对了,除了之前的地面观测仪器,我早上还给你寄了地下观测用的,可以监视湿度温度和热度,非常好用的。
阿花虽然并没有这个用功的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接收了:好的,曾教授,我搜集数据之后,会第一时间发给您的。
曾教授:太好了。阿花真乖。对了,我之前发给你的资料,你有没有好好看过呢……(以下省略一万字)
啊,不行了。
阿花有一种预感,阿瓜的预言要准了。虽然不一定考研,但是她浓密的头发很有可能要一去不复返了。
但是谁能拒绝对自己真心实意好,而且语气温柔委婉的老师?反正阿花做不到。
她就是拿对自己好的人没有办法。
一开始看资料,阿花同学便将其他有的没的扔到脑后了。
好难懂啊。这句话每个字都认识,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阿花艰难地翻参考资料,再不行才积攒起来,一口气去问曾老师。而且知道的越多,阿花越觉察出自己的浅薄。
原来种田两个字这么简单,做起来这么难啊。就算在科技发达,有无数机械辅助的现世纪都如此艰难,那古世纪的人究竟是怎么把自己喂饱的?
现代农业公认的新农业开发历史第一人,袁老爷子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居然在那样的情况下,做出了现世纪的农业学家都很难达到的品种创新。
阿花的崇敬之意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等三天后,结束任务获得短期休假的方羡白再次拜访的时候,她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专心致志地趴在农田里观察芽苗的状况。
“阿花。”
“啊,三哥啊,等等,我现在正忙呢。”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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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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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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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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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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