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觉着越发的奇怪,国师大人若是想寻件趁手的兵器也不至于去军器监现造啊。并且据他所知国师大人收藏的好刀好剑也有几柄,就是军器监造出的最好的刀剑也没有他手里现有的好。
“是这样的……”亲卫把手里的纸调过来放到了书案上:“王爷请看。”
景行拿起纸来看了看,问道:“这谁画的?国师大人的原图呢?”
“王爷请稍后,卑职这就去问问。”亲卫说完马上出了屋。
景行把纸上的内容粗粗扫了一遍,最后又落到了图上,他自言自语道:“要是没画错,那这是两把菜刀吧……”
依着景行对水轻舟的了解,他那种人是一辈子也不会踏进厨房的。
那么他特意去了军器监求了这两把刀就一定不会是自己要拿着去切菜。
国师大人好吃懒做,他更不会为了府里的厨子去造两把刀。能让他屈尊降贵去求刀的人定是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
想到这里景行已经不想再多猜了。
“行啊,这是真准备抢本王的女人了!”景行冷笑一声,把纸扔到桌上。
“王爷,卑职问清楚了,说国师大人的原图和这个画的一样,是两把菜刀。一把重的,一把轻的。”亲卫去而复返,如实说道。
“嗯。”景行轻声应了,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国师大人开了口,就让他们好好做,用最好的工匠最好的铁。”
“是。”亲卫躬身应了,正要出去传话又被景行叫住:“不是还存着好几块陨铁么,该用就用。”
既然这两把刀是送给燕之的,那他正好做个顺水人情,送就送最好的。
……
“陛下,贤王殿下到了。”內侍在御书房外说道。
“宣。”景云把笔在砚台上蘸了蘸继续在奏折上批复着。
“皇兄。”景行从外面进来一直走到御案前站定,他才要行礼,景云已然说道:“免了。”
“谢皇兄。”景行低眉敛目毕恭毕敬地回道。
“茶。”景云抬起执笔的手挥了挥:“坐吧。”
景行又道了谢才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
章公公过来奉了茶很快退了出去。
只有陛下和贤王殿下在御书房的时候,里面多半是不会留人伺候的。
“拿到了?”景云低头看着奏章,状似无意地问道。
“是。拿到了。”景行从袖中抽出一只细长的锦盒来起身放到了御案上而后又不声不响地坐了回去。
景云批复完了那册奏章拿起吹了吹才合起放在一旁,他看了正襟危坐在下首的景行一眼皱眉道:“无疾,你这两天面色可不好。”
“唉!”景行叹了口气,指着自己的嘴说道:“臣弟在长牙齿,痛得不思饮食。”
“你说你啊……”景云伸着手指朝着他点了几下:“这两年跟你身上着的急可有多少?你如今还病到牙上去了?倒是病的全面!”
“惭愧啊!”景行撇撇嘴,看着是一副苦相:“让皇兄如此惦记,臣弟惶恐……”
“朕跟前总缺放心的人使唤,你若身子好好的,朕也能轻快些。唉……”景云又叹了口气抬手拿起了那只锦盒打开,拿出了里面的折扇。
“这不是原来的那柄扇子了。”皇帝陛下把扇子拿在手里只看了眼扇骨便说道。
“的确不是了。”景行点头道。
景云皱着眉头一折一折地将扇子打开,见里面素白的一张扇面上撒了金粉,规规矩矩了写了两行字:平静如水,正直如绳。
“正直如绳……呵呵!”景云冷笑一声把扇子扔到了桌上:“无疾,此事你怎么看?”
“这个……”在皇帝陛下跟前是不能信口开河的,景行斟字酌句地说道:“臣弟以为国师大人题的字还是不错的,单从字面上看也是好话。”
正直乃是君子的品德,水轻舟在扇面上写的两行字用白话来说就是要行的正,走的直,莫走旁门左道。
这句话往深了看倒是有规劝旁人与提醒自己要做个正直君子的意思。
“朕没问你这个!”景云用手在扇面上重重地戳了戳,景行忙附和道:“国师大人的字也确实有长进,臣弟自愧不如!”
东西摆在哪儿,皇帝陛下眼睛又没瞎,他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景行闭紧了嘴,对于这件事本身不置一词。Χiυmъ.cοΜ
事实就是解懿拿着安王的扇子去见了水轻舟,而水轻舟还了一把自己的扇子。
不管国师大人扇面上的字写得多么冠冕堂皇,最终他都是留下了原来的那把扇子,只此一点就足以说明他这个人是有问题的。
至于国师大人只是心虚了还是与安王狼狈成了奸这些都得皇帝陛下自己去判断,不是他景行该多嘴的。
景行却知道,当那柄扇子通过解懿的手送进了国师府之后,陛下就已然把自己的话信了五分。
信五分就够了。
只要陛下对国师大人和解懿起了疑心,那他就不会再让自己与解家联姻,更不会去支持水轻舟在与燕之在一起了。
“朕给了他们机会……三天,不短了。”景云把扇子又拿起来反复看了看而后问道:“解慎知不知道此事?”
解慎是帝师,也是景云信得过的人。
在皇帝陛下的心中,他的老师虽然过于迂腐刚直,却是个忠心不二的贤臣。
他甚至已经想好要让解贵妃怀个自己的孩儿,如今看来,一切都言之过早了。
“据臣弟所知,谢大人好似不知道此事。”景行马上回道。
大惠真正的能臣良将不多,景行早就在心里掂量过了,解懿与水轻舟这种人死不足惜,可谢大人却是有真本事的!
若是朝廷里解慎这样的人死绝了,那大惠的国运也就该完了。
“他最好是不知道!”
景云把扇子装进锦盒,抬眼望向景行,他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轻轻说道:“无疾,你费了这么大的心思,难道只是为了成纯熙?”
景行抬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大惠皇帝陛下,脸上青白的颜色活脱脱像个死人:“皇兄,您这话是让臣弟现在就去死么……”
------题外话------
平静如水,正直如绳……这句话出自东汉注明隐士严遵。
俺在这里是引用一下哈,特此说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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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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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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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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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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