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泊刚在数学老师白竟的办公室遇见了佟思启,佟思启来送试卷,祝泊也是。
白竟当时为了不让别人发现祝泊的身份,他盖住了联考题,特意抽了张祝泊以前做的简单试卷出来。
看到试卷的当时,佟思启就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祝泊,看得祝泊直烦,于是祝泊出来后特意选择从四楼绕回去,就为了少些说话的麻烦。
他没想到佟思启也跟了过来。
祝泊看着挡在眼前的佟思启,眼睛都不想抬一下,语调生冷。
“别挡路,让开。”
佟思启却偏偏要挡住他的路:“那张满分试卷,你不跟我解释一下吗?”
祝泊冷哼一声:“我跟你解释?我跟你解释得着吗?”
佟思启:“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比成绩?你努力学习我肯定不说什么,但你要是说突然就做了满分试卷,这其中怎么想都有问题吧?”
“你什么意思?”祝泊睨了他一眼,“怀疑我在月考里也用这招?”
被说中心思的佟思启眼也不眨地看过去:“不怀疑才怪吧?”
祝泊很无奈地扯了下嘴角,他真的是好久没见过这么盲目自信的。
且不说他就是一个拖尾班的学霸,就是现在年级第一过来,祝泊都不见得会怂一下,何况是他。
祝泊:“那你怀疑吧,除非你找到什么证据,要不然所有都是你幻想出来的。”
祝泊不想理他,转身要走,佟思启却抓住了他胳膊拉住他。
“我真没见过抄袭还有理的了?”
祝泊回身:“我还没见你这种凭着自己想象就有道理的。”
蒲子闻刚上到四楼走廊就见到这么一幕,他听见佟思启还在说。wWW.ΧìǔΜЬ.CǒΜ
“祝泊你这人,抄了就抄了,有什么不敢说的?”
蒲子闻带着明显的怒意走过去,把祝泊拉过来护在自己身后,不满地看向佟思启。
他之前跟自己呛也就算了,但是动祝泊,他也配?
“佟思启,你是不是觉着我们班除了你都是学渣?”
“啊我忘了,其实你也应该是学渣,都在十二班,谁比谁厉害多少?”
“怎么你学习叫学习,到我们这就是抄,你哪来的自信?”
佟思启面对两个人刚才气势也没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比你们俩好。”
蒲子闻像听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他脸上又出现了漫不经心的神色。
他转过头去看祝泊,祝泊和他的表情如出一辙。
蒲子闻眼里饱含温柔挑个眉重新去看佟思启。
“既然班长有这种自信,我们就月考上见了。”
蒲子闻拉着祝泊要走,忽然想到了什么。
“班长要是不放心我们就去跟监考老师说一声,别考完了再说我们考试是抄的。”
说完两人并排往楼梯走去,留佟思启脸一会红一会白地在原地站着。
“找就找!”
然后佟思启就真的去问了月考的监考老师是谁。
-
回教室后,祝泊坐下后才问他:“你有信心我们能赢?”
“当然有。”
蒲子闻回得很快,祝泊眼神探究般看过去。
蒲子闻被他盯着有点不好意思,笑着往两边闪躲。
“再看我就亲你了。”
这句话落在最后单座的宋天符耳朵里,宋天符手里游戏都不香了。
“兄弟别光说不练,你亲一个我看看。”
班级这么多人在,他还不信蒲子闻就这么大胆。
蒲子闻听完眼神闪着光看祝泊:“他说想看,那我亲了。”
“不是,你……”
祝泊话还没说完,他就见着蒲子闻拿了本书遮挡在两人脸旁边,然后以一个飞快地速度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
一个只有宋天符看得到的吻。
一切发生的干净利落,宋天符不免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你是真狠人。”
宋天符甚至能联想到,他在班级就对祝泊这样,在宿舍那种地方……祝泊得被折腾成什么样?
蒲子闻回给他一个得意满足的眼神,然后他才注意到祝泊的脸色。
他去摸祝泊的手,祝泊却故意躲开。
“不给你摸,谁让你在教室也不知道收敛。”
蒲子闻:“不是,祝泊我……”
“你什么你,在教室不给摸就不给摸,你有意见?”
“没有。”蒲子闻眼尾垂下个可怜的弧度,语气都放得很软。
在教室不给摸,他就回宿舍多摸几下摸回来。
宋天符在后座憋笑憋得难受,在看到蒲子闻的样子后彻底忍不住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给前座的丁唯松和包顺生吓一跳。
“发生了什么笑成这样?”
宋天符指着蒲子闻一直笑,蒲子闻额头的黑线似乎都要清晰可见一样。
蒲子闻咬着后槽牙说话:“没事,他、抽、风。”
宋天符:“才不是,明明是你闻哥欲求不满。”
“泊哥不让他碰他就不高兴了,哈哈哈哈哈哈。”
蒲子闻回手把厚重的练习册砸过去:“不说话你能憋死吗?!”
宋天符憋笑噤了声,另一只手还在冲丁唯松比划手势,用口型传达:“他急了他急了!”
丁唯松一个收到的手势比过去:“正常,习惯就好。”
蒲子闻又一本练习册扔在丁唯松身上,眼神警告他们都闭嘴。
丁唯松耸耸肩回过头去。
蒲子闻这边打算跟祝泊说两句好话软磨硬泡一下,却眼见祝泊在看班级成绩单。
“你在看什么?”
“我在对比佟思启的平均成绩,”祝泊转向他,“你想怎么赢他,所有科目都压过他还是四科就够了?”
蒲子闻似乎明白了祝泊所想。
“让他把嘴闭上的话,还是所有科目好。”
“而且是不多不少,刚好压他一头的那种。”
和祝泊想的一样。
祝泊点点头抱臂问:“你这么确定我们可以赢?虽然我们学习了,也不见得比他好。”
“因为我相信你,我也相信我们,努力不会白费的。”
蒲子闻伸手在祝泊头上轻轻揉了两下,虽然他知道以祝泊真实实力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但毕竟现在祝泊没说。
那么单从他们最近的学习结果上来看,打佟思启还是够用的。
祝泊笑了笑,那就这么办。
-
月考比联考预选赛来的快了三天,佟思启难免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其实这两个对祝泊来讲都没什么压力。
月考当天,祝泊和蒲子闻以垫底的成绩分在了倒数一个的考场,佟思启不知道找了哪个监考老师,竟有人一直盯着他们。
祝泊也没心思管,他只管看试卷,大概计算蒲子闻会在哪些题上拿分,再结合佟思启的平均成绩,祝泊选择性地拿了剩余分值的题。
答得差不多后祝泊就把笔一扔,直接靠在臂弯里睡觉了。
监考老师看了直摇头:“这些孩子写了几道题就睡觉,没救了。”
蒲子闻听了偷偷笑了声。
他们是不知道祝泊的真实实力,要是知道了,这脸打得可够响的。
直到午休,祝泊考试睡觉这事还被佟思启听去后跟别人冷嘲热讽。
“嘴上说得那么厉害还不是考试一样睡?好成绩可不是睡出来的。”
祝泊只嘴上说了句傻逼玩意后没搭理他。
接下来的考试,祝泊照旧按预估分值的办法答了题就睡觉,这可让佟思启似乎抓到了机会。
祝泊基于月考实在不算个事都不想跟他在浪费口舌,毕竟马上就要去参加联考预选考试。
考试前天晚上,祝泊跟蒲子闻扯了个谎。
“明天我要请假回家,你自己乖乖上课去吧。”
蒲子闻也知道他要去考试,故意装着不知道。
“我不想上课,跟你一起回家怎么样?”
祝泊说:“我家里有些私事,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好吧。”蒲子闻点头应下来,“那你出门要注意安全。”
聪敏的祝泊没意识到蒲子闻这句话的含义,回家的话蒲子闻是不担心的,毕竟以前都是住家里,回家的路上都很安全。
只是因为联考在怀余的一个初中里,祝泊又不跟学校的车走,蒲子闻难免会担心。
祝泊订好了闹钟,准备第二天早一些打车过去。
-
次日清早,祝泊起得很早,他怕打扰了蒲子闻睡觉,轻手轻脚去卫生间洗漱。
穿戴好后,祝泊又轻手轻脚地关了门出去,这时蒲子闻闭上的双眼才睁开。
蒲子闻还是放心不下,起床快速套了件衣服就跟了出去。
他打车跟在祝泊后面,直到祝泊进了校门口他才松了口气,他找了家校门口的快餐店坐下。
丁唯松还在发消息问。
-闻哥你去哪了?菊姐找不见你要怒了。
蒲子闻面不改色地回。
-厕所。
丁唯松已经把上厕所的理由说了。
-你换一个,菊姐一会闯进男厕所了。
蒲子闻。
-那就拉肚子去了医务室。
丁唯松沉默了半天。
-行吧,你快点回来,我要顶不住了。
蒲子闻关了手机,转头透过玻璃窗一直盯着祝泊考试学校的方向。
考场里,祝泊特意被安排和其他学校的人坐在一起,怀余三中的学生完全不知道。
试卷发下来,祝泊也没大意,把题干认真看完才落笔。
整个联考下来,祝泊才发觉自己肚子饿了,于是最后一科他提前交了卷打车回去。
三中校门口,他非常巧合地遇见了蒲子闻从校医务室出来。
“你又病了?”祝泊问,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扫视,“胃疼?”
蒲子闻刚歇了口气:“胃疼似乎解决不了现在的问题,我大概要给自己编一个急性感染性萎缩肠胃炎这类的病。”
祝泊:“?”
蒲子闻:“说来话长,长话短说,菊姐在抓我。”
“明白了,”祝泊懂他的常规操作,“你又逃课,网吧?”
“这不月考结束了我放松一下,何况你也不在,我自己无聊。”
蒲子闻又往祝泊身上黏,祝泊笑着应下来。
“下次去网吧我不帮你说谎。”
蒲子闻点头,祝泊就是嘴硬,下次他还敢。
-
高三第一次月考成绩下来的当天,佟思启非常积极地帮忙去教务处拿了榜单。
佟思启呼吸急促地看着排名,然后他就真的傻眼了。
祝泊和蒲子闻的成绩直接跨到班级中游,算一算平均分,刚好压过他的。
“这不可能的啊。”佟思启自己念念有词。
“有什么不可能?”蒲子闻走过来,“班长不会还要说成绩是假的吧?”
可这话说了也没人信,三中老师阅卷基本不会出错。
佟思启有些震惊:“你们怎么会进步这么多,你们不是都……”
祝泊也过来了,和蒲子闻站在一起,渐渐地十二班的学生们都凑近过来看他们。
大家之前也都知道了他们之间约定的比赛,都在一边窃窃私语般议论。
“没想到班长真的输了啊,他们俩真挺厉害的啊。”
“可不是,没想到长得帅学习也学得快。”
“班长最引以为傲的成绩都砸了,这下可惨了。”
祝泊接过佟思启的话说:“都怎么样,都不学习,就只知道玩?”
佟思启愣愣地点头。
祝泊接着说:“也不知道你对我们的偏见怎么这么大。”
“你以为你看到的一些人,表面上一点都不努力却成功了,那是因为你看不到他们背后付出了多少,你只看到了表面和结果。”
蒲子闻很认同祝泊这话,有时候他们做一些事也不是为了所谓的结果。
也许那个过程才是更重要的。
比如他的钢琴和祝泊的学习。
佟思启自觉对于蒲子闻和祝泊,他的确带了不少其他的偏见。
他从外在比不过他们,就想着从学习上打击对方,却不成想,过分自信就是自负。
佟思启抬眼看了眼周围的同学,脸色难看地低下了头,半分钟后他抬起头。
“我输了,之前我们没约定好输了的赌约,愿赌服输,现在你们说了算,别违反校规都可以。”
祝泊轻笑,和蒲子闻交换了个眼神达成个默契。
祝泊开口道:“我们没什么好要求你的,本来也是你非要缠着我们,你当着大家的面给我们澄清一下就算了。”
佟思启抬头:“就这么简单?”
蒲子闻上前一步:“要不然你想怎么样,之前跟大家一句又一句诋毁我们多少?”
佟思启被说得不好意思,直接站起身走到讲台上。
“大家……听说我,我为之前抹黑他们俩的话道歉。”
“蒲子闻和祝泊没抄,对不起。”
佟思启以为大家会骂他,却在下一秒听到了台下的掌声。
是蒲子闻和祝泊。
蒲子闻看向他:“虽然我还是看不上你,但你敢于公开道歉是够男人。”
祝泊也是一样:“他说的是,你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吧。”
接着同学们也跟着鼓掌,佟思启眼睛泛红不好意思说了两句后地跑了出去。
蒲子闻搭着祝泊的肩也随着午休铃声往门外走。
十二班的学生看着原来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两个人,突然觉得他们很不一样了。
似乎一切都在默默改变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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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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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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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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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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