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并排举止亲密地走进教室,丁唯松一时看呆了,手里的鸡蛋饼都不香了。
按照昨天那个操作来说,他们虽然不至于打起来,最起码应该也是冷战了吧。
这?这是怎么回事?
蒲子闻路过丁唯松旁边瞥了他一眼。
“你那什么表情?没见过我和你泊哥出双入对吗?”
丁唯松还是觉得奇怪,没回答他,而是把视线投到祝泊身上。
祝泊稍一歪头,眼神有些莫测。
但丁唯松硬是听懂了祝泊的意思是别说话。
两人回到座位上,蒲子闻注意到祝泊头顶有一小撮头发的发梢微卷着,他伸手靠过去在祝泊头发上硬捋了两下。
祝泊表情噙着笑乖巧地眨着眼看着他,蒲子闻感觉自己的心脏又是一击。
天,这么可爱的祝泊,他好想藏起来不给别人看。
“嗯……”蒲子闻忍不住用下巴靠在祝泊的肩膀上,“别用这种表情看别人好吗?”
“就只看我行吗?”
祝泊伸手在他后背上肯定性地拍了两下。
“好啊。”
看到这一幕的丁唯松,惊得眉头挑了老高,拿鸡蛋饼的手就那么僵在空中。
丁唯松转向身边的包顺生:“包包,我是还没睡醒吗?你掐我一下试试!”
“那我掐了。”包顺生听话地在丁唯松胳膊上拧了一把。
“啊疼疼疼疼!”丁唯松吸了一口气,他不是在做梦。
那两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亲密。
可,这也太奇怪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什么不应该?”蒲子闻听闻搭眼去看他。
丁唯松眉头皱起来:“明明昨天我和泊哥……”
“闻哥。”丁唯松还没说完,祝泊的话恰好投过来吸引走了蒲子闻的视线。
祝泊冷眼横了丁唯松一眼,转而换上乖顺模样。
他摸到蒲子闻手边,去捏对方的指尖。
“闻哥我饿了,你能再给买点吃的去吗?”祝泊语气算得上娇憨,“嗯?”
这样的撒娇对蒲子闻来说是致命的大招。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的大脑已经放弃了正常逻辑思考。
祝泊这个样子,他还思考什么,小朋友宠着就够了。
“想吃什么?”蒲子闻在祝泊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你太瘦了,要多吃点知道了吗。”
祝泊歪头故意往蒲子闻手里蹭了蹭:“知道了闻哥。”
“我想要核桃包和牛奶,嗯……最好还有软糖。”
蒲子闻越看心里越喜欢,他在祝泊脸上又摸了两把后才站起身。
“好,都给你买,等我回来。”
祝泊抿着唇轻快地点了两下头,蒲子闻不舍地拿了手机走出教室。
丁唯松一直注视着这一切,他深感世界观竟然可以崩塌得如此之快。
丁唯松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泊哥,不是我说,你这个样子也太……嗯……”
“也太什么?”
祝泊脸上的笑容都被卷走了,他又变成了那个清冷别人不敢接近的祝泊。
丁唯松瞳孔都在发抖:“也太……强了吧。”
丁唯松把刚才想说的形容词全咽了下去,眼神迅速在祝泊身上扫视着。
“不是吧泊哥,你,你这样对闻哥好吗?”
祝泊清冷地吐出几个字:“不好吗?”
“他既然敢背着我见余星白,就应该考虑到后果。”
祝泊随意地把书翻开。
“我刚才阻止你说昨天的事,你应该也明白了,好好想想。”
“想想什么?”丁唯松问。
祝泊声音懒散又让人无法质疑。
“想想谁是食物链的顶端,你应该跟着谁才对。”
说完祝泊不再看他,低头带上耳机去翻手边的书。
这下就算丁唯松再怎么不懂事,也能明白现在的局面。
当然跟着祝泊才对了!
“泊哥,我肯定听你的啊。”丁唯松憨憨一笑,祝泊微微点头。ωωω.χΙυΜЬ.Cǒm
还算上道。
-
蒲子闻买回早餐后看着祝泊,就算是对方一口一口吃东西的简单动作,他的心都像是被填满了一样。
“你想吃什么闻哥都给你买。”
然后他看到祝泊耳根又透着红。
蒲子闻的笑意就一直都掩盖不住,直到课间他和丁唯松去厕所,他都没去阻止丁唯松抽烟。
已经叛变到祝泊方的丁唯松挥了挥眼前的雾气,掐灭了烟头问道。
“闻哥,你这两天都去哪了,放学都不跟我打游戏?”
蒲子闻机械地转过头看他,看得丁唯松心虚地有些发毛。
“我还等着跟闻哥你一起上分呢,你别抛弃我啊,我们是一伙的。”
蒲子闻想想也是,对丁唯松他也没戒心。
“我这两天跟余星白在一起。”
“!!”丁唯松像是被吓了一跳,“闻哥你不是说好了不见他的吗,你忘了泊哥了?”
“我当然没忘,是有点事,说多了都是眼泪,都是你闻哥太善良了。”
丁唯松面上保持惊讶地问:“闻哥是什么事啊?”
蒲子闻张嘴,想了想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没什么大事,过两天就好了。”
“哦。”丁唯松扁扁嘴,没打听出个所以然来。
丁唯松转头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祝泊。
祝泊挑了挑眉。
-
放学,蒲子闻依旧如前两天一样以有事作为理由跟祝泊道别,并保证今天会早点带炸豆腐回来。
祝泊冲他笑了笑,干净无害。
蒲子闻转了身,心里那种想回头抱抱祝泊的想法越演越浓,直到在校门口他看到了余星白,他都一直在想着祝泊。
早知道真的不答应帮余星白这个忙了。
余星白走过来对他说:“今天我叫了家里司机,我们不用打车了。”
蒲子闻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行,走吧。”
他散漫的态度让余星白心里有些不舒服,余星白发呆的时候恍惚间好像见到一个人影。
他再去仔细看的时候又不见了,余星白晃晃头后坐进了车后座。
丁唯松躲在灌木后面拍了拍心脏的位置,这也太惊险了。
“这泊哥还不跟我一起,让我自己跟踪,我哪有经验啊。”
丁唯松小声嘀咕,本来是约好了一起,祝泊临时有事走了,并委托他跟紧蒲子闻他们。
丁唯松自言自语:“还让我拍照,我转行做狗仔算了。”
等到蒲子闻的车离开后,嘴上抱怨的丁唯松还是身体力行地履行了泊哥狗仔队的职责。
边跟边记录,边跟边拍照。
-
祝泊是临时被傅清檩叫走了,傅清檩自己在家本来就寂寞无聊,见不着祝泊都要开始闹了,祝泊不得不来。
他手机还一直闪出丁唯松给他发的消息。
-泊哥,他们又去了购物街,买的东西和昨天差不多。
-他们又去了甜品店和咖啡店。
接下来是一组丁唯松拍的,还有些虚晃的照片。
祝泊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击。
-继续跟,多拍点照片。
他今天原计划被打乱去不了总要留点证据,不然以蒲子闻那个死皮赖脸吊儿郎当的样,怕是要不承认。
祝泊轻哼一声,这个动作被傅清檩一打眼看见了。
“怎么了,跟我这个老头子不耐烦了?”
祝泊连连摆手:“傅老师,我没有,是其他的事,我非常愿意跟您在一块的。”
傅清檩勾画着曲谱满意地点头:“你这态度还差不多。”
傅清檩看看手边的曲谱,觉得应该差不多后递给了祝泊。
“我看我是等不到你说的那孩子了,还让我一把年纪主动拉下脸,给你。”
祝泊接过那几张纸看了看,脸上表情一下亮了起来。
“傅老师你这是……”
傅清檩自己写的曲谱。
“别惊讶,没有修过的曲谱都算不得好东西,你拿回去给那孩子试试。”
“我也嫌麻烦,要是那孩子能把曲子改到我的合格线上,我就不用那些啰嗦了。”
傅清檩说得轻飘飘,但祝泊明白这张初稿的意义在于什么。
傅清檩是肯定的意思。
“太谢谢您了傅老师。”
“你别着急谢我,我的及格标准都很高,他未必可以。”
“不过在此之前你要继续来我家打扫。”
祝泊捧着曲谱满心感谢:“您放心,傅老师。”
于是祝泊在傅清檩家一忙起来,时间已经很晚了。
祝泊原以为蒲子闻应该在宿舍等了很久,可当他拿着曲谱回宿舍的时候,屋里的灯还是关着的。
蒲子闻没回来。
祝泊这才注意到手机上的丁唯松的消息,对方说他已经跟到医院附近后就跟丢了。
同时还有十多个未接来电,都是蒲子闻打过来的。
祝泊缓缓坐到床边坐下,回拨了过去,蒲子闻那边接得很快。
蒲子闻是走到医院走廊尽头去接的电话,刚才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在听到祝泊说话的时候落了下来。
“喂,怎么还没回来?”祝泊在电话那头问。
蒲子闻声音很小地说:“对不起,我今天可能回不去了,明天晚上能回去,明天我给你带回去好吗?”
明天是老爷子手术的日子,蒲子闻决定了,手术一开始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想管了。
本来承诺好祝泊的事被耽误的他已经够不爽了。
他再善良也该差不多了。
但祝泊不知道他这些有的没的的说法理由。
祝泊故意把语气放得轻快:“你不用担心我,那就明天哦,闻哥。”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后,祝泊挂断了电话。
祝泊又给傅清檩打了个电话,表示明天处理些事情没办法过去,傅清檩抱怨几句后也就作罢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丁唯松一早见着穿戴整齐肃正并且头发都撩了上去的祝泊时,丁唯松不免惊讶。
“泊哥你这干嘛去啊?我怀疑你要参加什么国际会议。”
祝泊只是把刚请下来的假条摆在桌子上,转头问丁唯松。
“把你昨天跟的医院定位发给我。”
“啊?好好好。”
丁唯松还是有点懵:“闻哥昨天没回来?”
“这也太大胆了吧!”
祝泊一挑眉表示默认。
“对了,你有事吗,介意也请个假吗?”
丁唯松摇摇头:“没事,那我去找菊姐。”
丁唯松在教室里从来都坐不住,站起身后才想到了什么回头问。
“不过泊哥,我们去干吗?”
祝泊随意地摆弄事先准备好的黑墨镜,说出的话却让丁唯松后背一阵发凉。
“去砸了蒲子闻的破衣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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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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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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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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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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