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么?”陆绎捏着她的下巴。
“二少,色字头上一把刀……”
陆绎封住了她的唇,含糊的说:“十把刀都拦不住……”
一个小时后……
赫瑞言一脚狠踹在陆绎的腰上。
陆绎无声笑起来,“刚刚那个时候,抱我抱紧得要死;这会结束了,你就踹我。”
赫瑞言心累地看着他:“你也不看看我,明天还能见人吗?”
陆绎仔仔细细地看了,心里一阵阵后悔。
是真不能看!
“以后我轻点!”
“鬼信!”赫瑞言白他眼。
陆绎点了根烟,讨好的喂她一口,又把烟塞进她的指尖,“乖,要不要一起去冲个澡?”
“想得美!”赫瑞言懒懒的应了一声。
陆绎翻身下床,拿热毛巾帮她认真的擦了一遍,自己去冲澡!
陆绎刚刚进去,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赫瑞言看着来电显示,犹豫了片刻后,接听。
“喂,宋年夕?”
宋年夕明显一怔,但又立刻反应过来,“赫瑞言,我找二哥。”
“他在洗澡!”
“那……我晚点再打来。”
“等下!”
赫瑞言叫住她:“你现在人在哪里?联系上三少没有。”
“没有联系上!我在……在外面,心里很急,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赫瑞言想了想:“打电话给赫瑞文和沈鑫,让他们陪你!或者,到我家来,二选一。”
“我……”
“到我家来吧,正好我也有话想问问你!”
赫瑞言从床上坐起来,身体牵扯到某个部位,疼得脸都变了形。
在心里默默的骂一声“禽兽”后,她冲着电话又道:“给你发个定位,一会我让陆绎在小区门口等你!”
……
二十分钟后,宋年夕从车上跳下来,“二哥!”
陆绎掐灭了香烟,“走,先上楼再说。”
“真不好意思,这个时候还……”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陆绎咳嗽一声:“我知道你心里急。”
宋年夕的喉咙轻轻动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到家,赫瑞言端着牛奶迎上来,“喝杯热牛奶,暖暖胃,估计你今天一天没吃多少东西。”
宋年夕苦笑:“还真没吃什么,也吃不下。”
“过来,到沙发上坐!”赫瑞言拿出一双新拖鞋:“陆绎,到柜子里拿床毯子出来。”
陆绎这时才发现宋年夕的手,冻得通红的,他深目地看了赫瑞言一眼。
女人,总比男人心细些。
一杯热牛奶下肚,宋年夕身上才有了些热度,“二哥,赫瑞言,我在家里呆不住,胡思乱想了很多东西。”
赫瑞言:“可以说说吗?”
“想我和他从第一次认识,到一路走到现在!”m.χIùmЬ.CǒM
宋年夕抿了下唇:“我是个医生,他是个消防员,我们的工作常常会有交集,每次我看到他义无反顾走向大火的背影,浑身的血液都是热的,但伴随着的是各种担心,我不想他做这么危险的工作。”
赫瑞言与陆绎对视一眼。
“你们都知道他对我几乎是无条件的宠爱,但在这个问题上,他从来没有顾及到我的感受,每次都是把我哄好了,下一次继续涉险。”
宋年夕眼眶慢慢泛红:“他是用命在工作,也是用命在热爱这份职业。我想不通的是,那些人为什么诬陷他,他们连质疑他的资格都没有。”
说完,宋年夕把脸埋进掌心,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完一句话:“我们……我们还有十几天……就要结婚了!”
陆绎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走到阳台,颤着手点了根烟,猛抽了几下。
赫瑞言看一眼他的背影,坐到宋年夕身边,轻轻拥住她:“我不会让那些人诬陷他的,相信我,宋年夕!”
宋年夕抬头,眼睛都是泪水:“赫瑞言,我真的太难过了,他的心要被伤成什么样!”
“没事,没事,他有你呢,有你就好了!”赫瑞言轻声低喃。
……
凌冽的寒风吹来,陆绎浑身的燥热一下子吹散了,抬头看一眼窗外黑沉的天色,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暴雪。
从爷爷心梗到老三出事,再往前追溯到阮奕洁回国,跳楼……一连串事情的发生,让他完全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静下心来想一想。
刚刚宋年夕那几句话,还有沈鑫在饭桌上说的那些话,像根针一样的刺着他的心。
痛意,逼着他冷静下来。
身后有个身体环上来,陆绎身子一僵,转过身在她头上抓了一把,摸了摸她温热的颈脖,“她呢?”
“她连续工作几十个小时,太累了,我给她吃了安眠药,哄她在客房睡了。”
“谢谢你,宝宝!”陆绎在她唇上啄了下,“外头冷,赶紧回房去,我马上就来。”
“陆绎!”
赫瑞言的声音有些沙哑,“让小文做陆续的代理律师吧,只有这样,我才能想办法让你们见到他。”
空气凝固一瞬,陆绎紧盯着她的眼睛。
和大哥谈过后,他一直在想办法看看有什么途径能和老三见一面,没有想到赫瑞言竟然想在了他前面。
瞳孔在看到她眼里的坚定时,稍微扩大,他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这个时候不是逞强、要面子的时候。
赫瑞言悬了整整一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刚刚沉默的那几秒,她可真怕他拒绝啊!
“要我怎么感谢你?”
“二少!”
赫瑞言拖长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淡笑道:“刚刚你已经肉偿过了。”
刹那之间,陆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见他吃瘪,赫瑞言心里畅快了点,很快又冷静道:“你有没有觉得,事情一件一件发生的太密集了吗?”
陆绎有点沧桑的叹了口气,“只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
赫瑞言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抚着他紧实的后背:“我多年的律师经验告诉我,很多偶然事件的背后,其实寻踪觅迹,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必然联系。”
陆绎低头看她:“这话什么意思?”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打个比方,青蛙乐队的到来,让野兽酒吧原本只能容纳一百人,变成了两百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让酒吧化为灰烬。如果不是因为酒吧的消防存在隐患,单一的安全通道,就不会死那么多人;如果不死那么多人,三少不会被调查;”
陆绎一下子从这平静的话里,听出了下面汹涌的暗流,“也就是说,老三的出事,必须具备这么多的客观条件。”
“对,反向思维推证,少一个条件都不会成立,所以我才说有着必然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赫瑞言迟疑了一会:“再往前推,这个酒吧到底是怎么通过安检的?为什么三少会一无所知?谁在里面做的手脚?他为什么要瞒过三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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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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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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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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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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