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伤口展示给别人,是件很痛的事情,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会这样做。
虽然她对他说放下,可十二年了,自己有哪一天是放下过的?
她的沉默,让厉宁原本就锋利的眸光,一下变成了刀刃,他没有说话,眼寒如冰,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宋年夕。m.χIùmЬ.CǒM
一动不动。
陆续在听到她说“陆续问过我一个问题”的时候,心疼的快要碎掉了。
他突然想起,在机场宽阔的跑道旁,她站在那里,小小的,冷冷的,嘴角努力扯起一丝惨淡的弧度。
明明是伤心到了极点,却还故作坚强的。
他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然后走上前,将她轻轻拥时怀中,双目,却是看向厉宁。
看过一眼后,他拥着女人走到车旁,替她拉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
关上车门,转身。
重新走到厉宁面前。
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
“宁子,这个女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逼你,只想请求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安小姐一马。”
厉宁冷冷的勾了勾唇,眼里再度浮现出刻骨的怨恨,“阿续,你确定?”
陆续喉中一阵苦涩,脸几乎是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重重的点了几下头,弹出了香烟后,坐进驾驶位,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车子的轰鸣声,很快消失在风里。
山里的别墅,骤然恢复了从前的安静。
厉宁平静的站在原地,突然爆出一声厉吼。
那一声厉吼,极尽痛苦绝望,惊得树上的鸟儿纷纷扑扇着翅膀飞看远处。
许久。
厉宁转身。
他垂着头,肩膀垮塌着,脊背弯曲着,仿佛体腔内有极度扭曲的剧痛。
一步一步走到别墅门口,抬脚,用力将门踢开。然后又一步一步走上楼梯。
走到女人房间门口时,他又抬起脚,踢开了房门。
女人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薄薄的蝉丝被了勾勒出曼妙的身材,黑亮的长发了像瀑布一样披散开来,让人无比遐想。
自从那天他用强以后,她就停止了画画,白天保持着沉睡的姿势,一天晚上就坐在飘窗前发呆。
给她吃,就吃;
给她喝,就喝;
给她看病,她也很配合。
一连半个月,他再没有兴趣去碰她,两人同处一个别墅,又彼此看不见,算是相安无事。
真的相安无事吗?
厉宁冷笑,大步走过去,伸手扣住女人脑袋,将她往后一仰,唇便用力的咬了上去。
“嘶……”
唇上的疼痛袭来,安之没有反抗挣扎。
这个男人的力道实在是大,她挣扎不了。被强一次,和强十次,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
倒不如顺从些,少吃点苦头。
厉宁感觉到她的柔顺,停下动作,冷漠的眼,从上而下的盯着身下的她,面无表情,喜怒不变。
幽沉的呼吸,扑在安之的脸上,让她的心跳有些无法自控的紊乱。
这个男人,在生气。
真是见鬼了。
虽然两人只见过寥寥几面,她却能清楚的分辨出这个男人的喜怒哀乐。
他生气时,呼吸反而幽沉,深远;
冷静。
再冷静。
这个男人十几天没有再现,这会冒冒然出现,又带着天大的怒意,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会是什么事情呢?
安之算了算时间,觉得十有八九应该是大中华区的负责人发现了她的失踪,通过她留的电话找到了年夕。
推理出事情的发展,安之暗呼一口气,反而冷静下来看着他。
厉宁目光绷紧了些。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忍耐力,让他对女人这个生物,有了重新的认识。
他冷魅的笑出声,大手落在她性感翘挺的臀,“女人,他们找到了你,你说我该一刀结束你呢,还是把你放了?”
男人强烈的荷尔蒙像张天罗地网,将她罩住,安之看着他淡淡的薄唇,用力的咬下了唇瓣,果然如她所料。
“我说了,有用吗?”
男人原本冷锐的眸子,一瞬间更是冷沉了许多。
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你倒是很聪明。”
安之脸部的肌肉,微微有些僵硬。
没错,她是很聪明,但却猜不透这个男人心思。他的喜怒哀乐,统统隐在那双黑沉的眼睛里,遮盖的很好。
“聪明,能救我的命吗?”
最后的尾音,安之故意拖着长长的调子,如同一只挠人的小猫儿,勾得人心火顿起。
男人的目光,紧紧落在她的脸上,幽深不可测,“不能!”
这句话,似引爆了一颗炸弹,最后一个字才落下,安之的眸色骤冷了下去。
“既然不能,为什么还要来问我。还有,既然想我死,就早点动手,别拖拖拉拉的,不像个男人……嘶……”
厉宁在她唇上用力的咬了一口,疼痛,让她不由自主的蜷缩起身子。
从男人的角度,仿佛她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厉宁的眼神邪肆地落在她的胸前,钳着她下巴的手稍稍用了点劲,迫使她的眼睛能读懂他话里的意思。
“不要对我用激将法和美人计,你的这些招数对我来说,没用。”
自己小小的心思一下子被看穿,安之害怕的连指尖,都绷紧了几分。
十几天前的那一幕,她一寸一寸全被那个嚣张恶劣的男人掠夺。
如今,还觉得疼!
“你到底想怎么样?”
厉宁欺身向她,健硕的身体压着她的,形成一个暧昧的姿势。“还没有想好,杀了你吧,觉得挺可惜;不杀你吧,又难平我心头的恨意。”
虽然有了一次亲密的接触,但安之仍然不习惯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上。
她尽可能的不让自己的眼神露出厌恶的表情,“不如,我们试着坐下来谈谈,看看有没有让对方都满意的办法。”
厉宁冷冷看着她,没有出声。
安之以为他有些心动了,突然嫣然一笑。
那笑容,性感明媚,极有异国女人的风情,像是在厉宁心里引爆了一颗炸弹。
瞬间,他的眸色骤然冷下去,眼底迸射出的暴戾几乎让安之昏厥过去。
下一秒,天旋地转。
她被男人拎起来,翻了个身,压倒在身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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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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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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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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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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