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艾伦的手拆线,结果,他又说可能会感染,必须要多在外面住个十来天。
慕景南内心是暴走的,可转念一想,艾伦为了他,那么锋利的刀都迎难而上,他这样好像不厚道。
然后,艾伦就以各种要进补的理由,愣是硬生生地把慕景南拖在外面住了个把月。
硬着头皮和艾伦“同床共枕”了个把月之后,慕景南一摸,发现自己的腰围都厚了一圈。
“瞧你,整天就知道吃鸡汤,我的腰围都粗了一圈了。”
慕景南现在已经被艾伦带得没脸没皮。
从一开始的长袖睡衣遮挡得严严实实,到现在变成了光着膀子都不害羞的样子。
艾伦表示,对自己的驯化成果十分满意。
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艾伦突然有点不舍。
“阿南,我们来合个影吧?”
于是,幼稚鬼艾伦拉着慕景南,在每个角落都咔嚓咔嚓留下了他们的合影。
慕景南看着被滤镜过得皮肤都一片模糊的照片,忍不住失笑:“你就不能正常拍个照吗?非得把人磨皮磨得都认不出来了。”
“你不懂,这叫做时尚!”
一边说着,艾伦一边精心挑选了一张,做为壁纸,然后把剩下的都传给了慕景南。
慕景南见他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不由得也扬起了唇角。
“快走!等会还要去上课。”
住在外面的个把月里,慕景南依旧保持着苦行僧一样的作息,每天早上六点起来背英语单词,晚上做习题做到艾伦喊他睡觉。
用艾伦的话说,就是高考的备战学生,都没有他这么拼命。
慕景南却觉得,工作以后,肯定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学习里去,所以趁着这个时候,多学点知识,以后出去也不至于这样力不从心。
两个人离开宾馆前,艾伦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啊南,你觉得我们两个人这样生活在一起,怎么样?”
“啊?”
慕景南显然没有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如果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也蛮好。”
对于艾伦来说,这一个多月不过是他的一个试探和推波助澜。
如果慕景南真的是钢铁直男,他也不会为难他。
可是这一个多月相处下来,他能感觉得到,慕景南对他是有感觉的。
只不过,慕景南接受的教育,向来都是中规中矩的,所以,他一下子不能接受自己,也很正常。
艾伦是一个急性子的人。
换做从前,有人问他如果爱人需要很久的等待会怎么办,他可能会直接说“凉拌”。
在他看来,需要用力去追求的爱人,都不是真的爱人。
可是,因为那个人是慕景南,所以,等待可以有,追求也可以持续而长久。
慕景南见他自问自答,慌乱地扭过头,别扭地说了一句:“谁要这样天天伺候你?想得美!”
“如果可以,我伺候你也行呀!你反正知道的,我厨艺那么好!”
某天慕景南上课回来得晚,艾伦就自己动手烧了鸡汤。
意外的是,他熬的鸡汤,竟然比慕景南好喝得多。
都是一样的土鸡加姬菇,可是艾伦熬出来的就格外的鲜美。
大概厨艺的基因,也是先天遗传的,哪怕是用了烧菜的app,还是无法弥补基因的不足。
慕景南拎着行李箱,慌乱地快步下了楼梯,不敢再去看艾伦的脸。
他不知道。
虽然这一个多月里,他也有无数次问过自己,是否介意和艾伦在一起。
但遗憾的是,迄今为止,慕景南还是没有说服自己。
原本以为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每次下决定的时候,慕景南又变得谨慎无比。
艾伦见他仓皇落逃的样子,扁了扁嘴:“真没意思!”
尽管不太满意,但他还是快步赶上了慕景南的步伐。
如果慕景南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他也不介意一直这么陪他下去。
反正他现在是个自由身,有的是时间。
……
五年后。
艾伦揉着腰,躺在学生公寓的宿舍里,哼哼唧唧地呻吟着。
慕景南拿着红花油,正在帮他推背。
“你都多大个人了,换个水也能把腰扭了!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艾伦完全没有在听慕景南的训话,因为他已经痛到模糊。
“啊……你轻点!轻点!啊……不涂了,老子不涂了……”
慕景南一把按住他,不让他动弹:“别动!就快好了!让你上医院你又不肯,你能怪谁呢?”
这已经过去三天了,艾伦好是一直喊疼,慕景南就开始有点担心了。
“要不,我问下我爸爸他的理疗医生在京都有没有团队?你这样可能筋骨都受伤了!”
艾伦觉得自己真的冤:他是想要得到慕景南的照顾,但也不是这样的方法呀!
自从上次帮慕景南挨刀之后,他好像就变成了弱受体质,动不动地就扭到脚、落枕,这也就算了,居然换个水都能扭了腰。
也不知道暗卫们私底下怎么嘲笑他呢!
简直是玷污了古武世家的身份!
当然了,丢人归丢人,还是得硬着头皮喊慕景南来照顾自己。
慕景南对于照顾艾伦,已经驾轻就熟。
这几年,他别的不敢说,厨艺那是突飞猛进。
比如为了帮艾伦的脚丫子恢复特地学习了熬猪蹄黄豆,为了以形补形学会了给艾伦卤鸭爪鸭脖子。
现在看来,他还得学学猪肾的做法才行。
吐槽归吐糟,慕景南还是认命地出去找好了房子,又租了轮椅把艾伦送到了宾馆里。
看着慕景南开始给自己熬鸡汤的背影,艾伦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次的腰,扭得满值的.
“啊南,我们以后就这样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艾伦这句话,已经成了每周必问的一句。
反正,慕景南从来没有给他一个答复,他也就像是随便问着玩一样,一逮着机会就开始问。ωωω.χΙυΜЬ.Cǒm
“嗯!”
慕景南放下试味的汤匙,淡淡地应了一句。
趴着的艾伦立即就蹭地爬了起来:“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呲……哎哟,疼死我了……”
得瑟完后的艾伦,抱着腰就开始喊疼。
慕景南吓得立即放下了汤匙,跑过来就看他:“怎么样?是不是又拉着筋了?你这是干嘛呢?”
扶着艾伦躺下,慕景南气呼呼地捶了他肩膀好几下:“你一个病号,怎么就没点病号的自觉,天天蹦跶,总有一天能把自己给蹦跶挂了!”
明明是被训斥,可是艾伦却觉得这声音无比地悦耳动听。
只有最亲近你的人,才会这样痛斥你。
在阿南心中,我是重要而且亲近的人啦!
开心!
眯着眼睛笑得像个傻子,艾伦拉着慕景南的衣袖:“你刚才答应我了!”
“答应你了你就能这样折腾自己?快给我趴下!把脑袋放下去!”
“阿南,我听到了,以后,我们都要在一起……”
慕景南垂下眼帘,轻轻地哼了一声,转身继续去试味。
还总骂别人是呆子,慕景南觉得,艾伦才是个呆子。
要不是愿意和他试一试,这五年来,慕景南怎么可能任由他这么形影不离地跟着。
别说是慕景南,就是班里的同学,也早就都默认——他们是一对!
吃饭在一起、上课在一起、去图书馆也在一起。
如果这都不算爱,还有什么好谈?
慕景南一开始的确是内心有所抗拒,也有所害怕和怀疑。
但是过去的几年里,他已经开启了和艾伦“老夫老妻”的模式。
只不过艾伦一直以为,那是他自己死皮赖脸地跟着慕景南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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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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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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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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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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