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阁楼之上,没有人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少,蜡烛已经重新换过了两次,羽御和羽扇不知道擦了多少次汗才堪堪停手。
羽御呼了一口气,然后端起另一边已经凉透的药,喝了一口。
这是帮助他恢复体力与精神力的药,虽然他功力深厚,但是此时也依旧不得不依靠药物。
两个人稍稍休息了一会,然后羽扇只见从之前的红木盒中又拿出了一个布包,打开来,布满了银针。
嬴政眼神从布包上移回来,虽然身体已经冻的没有了知觉,但是在这个时候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牙突然一酸。
果然不出他所料,接下来那一包银针都扎在了他身上,银针入体,他感觉自己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力。
这个时候换成任何一个人,如果包藏祸心,都能将两个人杀死,但是羽御和羽扇的眼中此时没有任何的杂念。
但是金银两针的施展就已经占用了两个人大量的精力。
蜡烛再换了两次,羽御和羽扇终于停手,现在十分明显的可以看出,两个人除了相连的两只手上的金银针稍稍少些,其他的静脉可是全部都堵死了。
嬴政原来还能感受到身体的存在还有内力在小腹处运转,但是现在他能转动的便只有眼珠了。
羽御看了嬴政一眼,发现他眼中并没有惧怕,不禁在心中暗自赞叹,:却非凡人能比。
别说一般人没有了身体的控制权,就是他感受到自己手没有存在感的时候心中便会涌起无尽的恐慌,更何况全身。即使知道身体依旧是自己的,还可以恢复,但是人在这个时候的第一反应就是害怕。
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这会是下意识的反映,但是嬴政现在虽然有惊奇,但是其中的安稳也让羽御和羽扇两个人的情绪稍稍安定了一些。
如果嬴政一直保持这个状态的话,他们无疑会轻松的多。
羽御吐出一口气,这一回就连羽扇也跟着羽御一个喝了一碗汤药,长时间精神力与内力的紧绷让两个人都十分的疲惫,但是这才是刚刚开始。
后面才是真正危险的事情。
两个人休息了一会,嬴政也已经适应了现在的情况。
羽御站在寒玉床的床头,然后施展了自己的功力。
扶苏沉睡着,但是嬴政只觉得一股股温热的气息通过银针一点点的传到他的身体当中。
羽御曾经和嬴政说过,他不想冒着失去羽扇的风险,所以代替他来做这件事情。如果说前面只是内力与经验的话,他现在流失的,也就是流进嬴政与扶苏体内的,那是他的生命力。
因为年轻人与老人的不同,他的内力虽然可以拉近一些距离,但是生命力完全是内力没有办法比的,所以羽御告诉嬴政的是,如果他来做,成功率不但不会升高,反而会下降,这就是生命力的差距。
但是嬴政还是接受了,他其实还是感激的,毕竟对他们来说,他们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多少帝王视人命为草芥,不说自己活下来的几率,就是暴虐的帝王,只是不开心就能要了别人的命,所以为嬴政与扶苏做这个,他是心甘情愿的。
生命力一点点流出,然后进入两人的身体,嬴政能感受到冰凉的身体渐渐回温,寒玉床上冒着冷气。
没有知觉的时候还不觉得一身银针有什么,现在恢复过来,只觉得银针带给他的各种感觉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
或养或麻、或酥或痛,还有火辣辣的各种感觉全部交叉在一起,让他忍不住的想要扭动身体去降低自己的感受,但是他还是一点都动不了。
就在嬴政这么纠结的时候,另一边扶苏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他的脸开始变得苍白,他的右手开始变红,原本白玉的手臂,逐渐变得粉红、通红,到后面就像充满了血一样,甚至微微的膨胀起来。
嬴政现在已经看不到扶苏了,只能感受到自己与扶苏手腕的重叠处似乎变得不一样,好像微微的变高了。但实际上,嬴政与扶苏也产生了一样的变化,只是左右手不一样而已。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会,羽御的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脸色也苍白了不少。
这个时候,羽扇施展了金针,直接扎在了扶苏的心脏处,血线蛊收到了这样的刺激,瞬间苏醒过来,但是扶苏身体的怪异感又降低了血线蛊的感官知觉,只觉得自己待得地方被一点点侵占。
羽扇一根根金针扎在扶苏的胸膛之上,肉眼可见的一根红色的线在金针的驱逐之下缓缓移动着,一针一点。
羽扇头上的汗滴在了地上,现在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误差,一点点都可能让所有的准备都前功尽弃,她必须全神贯注。
血线蛊在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扶苏的右手腕上,膨胀起来的右手上还能看出明显的鼓起来的那一块。
因为寒玉床和药物银针等的效用,血线蛊现在有些晕晕乎乎,再向前走发现无路可走,往后转身发现路也被封死,于是在原地打转。
嬴政隐隐能感受到软软的东西在手腕下移动,这种感觉很奇怪,还有点痒痒的,但是想到那一块东西竟然就是血线蛊,眼中的冷光划过。
今天过后,他一定要赵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等。”血线蛊迟迟离最佳的地方还有一点距离,就是那么点点,可是它却怎么都不肯移动过去。
羽御嘴唇之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月浊和月下已经上楼,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羽御的吩咐。
血线蛊虽然移动的很小,但是让人欣慰的是也慢慢的靠近手腕正中央的位置。在月下的帮助下,羽御喝了几碗药,补充了一些体力,就连羽扇的嘴中也含着几片参片。
几个人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生怕惊了正在移动的血线蛊。
血线蛊离手腕正中央越来越近,扶苏手上的金针越来越多,众人看的心惊,心慢慢被攥紧,快了,快了。
“就是现在!”就在这一瞬间,血线蛊终于来到了最合适方位,羽御立即出声,提醒羽扇就是这个时候。
羽扇早就一定盯着,在羽御出声的一瞬间,两根带着内力的金针以肉眼无法捉到的速度,在一瞬间,通过扶苏与嬴政手腕交叠出的缝隙,在正中央的位置划出了两道血口。
两条充血的手臂,在伤口出现的一瞬间迸出了一大片献血。
因为体内的血压极大,在伤口出现的一瞬间,血液大量的喷发而出,而正在伤口处的血线蛊在血压的压迫下,被迫的伤口处移动。金针在血线蛊移动的一瞬间就已经封去血线蛊的回头之路。
金针一根根扎去手臂,在血液最后一次的迸发当中,血线蛊终于耗尽了力气,在扶苏与嬴政建立的血液通道之中涌向了另一边。
血线蛊的特性注定它不能离开血液,虽然因为种种情况之下,血线蛊的感官知觉被大部分忽略,但是一旦接触到空气就只有一个后果。
暴走。
一旦血线蛊暴走,恐怕这一身的金针也压制不住,血线蛊一旦疯狂起来,别说是三年,恐怕这个时候两个就性命难保。
所以只能通过血液的流向建立这样一个通道,才能让血线蛊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体。
血线蛊一入体,嬴政就能感受到手腕上的不适感。血线蛊经过这一冲击,多少都被惊动,它有些狂暴的向前移动着。
相比于之前从扶苏身体中出来的速度,现在移动的速度却是肉眼可见的。血线蛊在进入嬴政的手臂的时候,找不到路的乱窜,即使感官被大幅度降低,但是它还是能感受到自己所处的环境的变化。
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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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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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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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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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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