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嬴政现在才发现,自己似乎小看了血线蛊。
羽御眼神透过嬴政,看向不知名的地方,沙哑的声音徐徐道来。
“自血线蛊出现以来,这数百年间,也只有三个人中过此蛊,无一不是举世闻名之辈,但是最后,都惨死在血线蛊之下。所谓的两分解药,在这数百年间,从来就没没有同时出现过,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出现了,但是现在也无济于事了。”
“那三人想扶苏一样,找到了一半的解药,吃下去就只剩下了三年的时间,这三个人,寻遍世间万千法,有两个人没有找到,最后死了。最后一个人……”
羽御说道这里,语气低了下去,整个人透出了悲凉的味道,,“是我的夫人。”
嬴政惊愕,怎么也想不到这第三个人是羽御的夫人。
“敢问您的夫人是……”
羽御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想说,然后继续说道:“当初我为了救她,研究出了这种方法,但是她最后还是没有熬过去,去世了。”
说到这里,羽御心中悲苍,原本他还有儿女,可是……
他只有羽扇这么一个亲人,所以不能容许羽扇出任何意外。
“抱歉。”嬴政知道自己引起了老人家的伤心事,但是现在他更多的担忧。琇書網
羽扇的一身本事都来自于羽御,就连当年羽御都没有办法救回他的妻子,现在羽扇……
“你可知道,那多出来的四层是来自哪里?”羽御盯着嬴政的眼睛,如果不是因为羽扇执意如此,他管是谁,也绝对不会插手一丝一毫。
嬴政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
“来自羽儿的命,她拿命来赌那四成!在这其中,羽扇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人!”羽御说着,眼中出现的苦痛让嬴政难以忽视。
嬴政惊讶,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这是关乎三个人的一场赌博,他们似乎,谁也赌不起。
更让嬴政没有想到的是,羽扇居然可以做的这个地步,但是……
“对不起。”嬴政对着羽御鞠躬行礼。
那是最庄严的礼仪之一,向来只拜父母、救命恩人以及天地。嬴政不信天,他认为这世间的一切都靠你自己去做去争取。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相信有天地,有天命,不然不会遇到羽御、羽扇两个人,不然不会得到就扶苏的方法。
但是他依旧要说对不起,他知道羽扇对于羽御来说意味着什么,大概就是他心中的天下。但是他愧对于这个老人,因为他即使知道这可能让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就这样陪着他们一起丧命,但是他依旧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话。
他不得不承认,在他心中,用羽扇来换这四成,是值得的。
帝王,从来就是从得失中去衡量自己应该去怎么做,怎么样可以让自己损失最小,对方损失比自己大。但是现在他知道完事不能只看得失,所以他要道歉,因为即使他现在知道了,他依旧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他的江山,以后都要交到扶苏的手上,为了这江山,为了这天下的千万百姓,一个羽扇,有何不可?
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句话没有错。
羽御眼神透漏出的悲凉让嬴政难以直视,他低着头,又说了一遍:“抱歉。”
羽御向前几步,越过了嬴政,背对着他,让嬴政看不清他的神情。
“如果有别的办法能让羽儿不用冒这个风险,你可愿意?”羽御说道。
嬴政不明白,这个问题为什么要问他,但是他依旧开口:“自然。”
毕竟羽扇这样的人她也是敬佩的,如果有可能的话,就算是对扶苏,也……
羽御轻声一笑,声音沙哑,“我可以代替羽扇做这件事,但是,我只有五层的把握。”
至于他告诉羽扇的更高的把握,只是骗羽扇而已,不然这个孩子一定会让自己冒险。
“那前辈……”五层,不多不少,嬴政想了想,还是问到了羽御。
羽御转过身来,无所谓一笑,“我已经活了八十多年,早就已经活够了。”如果是为了羽扇的话……
嬴政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羽扇,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嬴政严肃的说道,这是他对羽御的承诺。
羽御满意一笑,突出了一口气,羽扇是唯一他放不下的人。如果他出什么意外,不管是嬴政还是扶苏,他相信都不会羽扇受到任何伤害,这样一来,他也无愧于羽扇的父母了。
羽御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抬步欲走,却被嬴政叫住:“前辈,谢谢!”
嬴政向着羽御,深深的弯下腰去。
这是他最大的敬意,他的承诺,也必定会实现。
羽御没有让开,受了一礼,这本就是他应该受的。虽然离开了这里,只留下嬴政还定定的站在那里。
嬴政满心复杂,待了半天之后才想起自己这一番出来的目的,赶回去的时候只听的月清说羽扇此刻正在扶苏房里。
嬴政有些担忧,但是深深地藏在心里,走到房前,只听得扶苏已经醒了过来,正与羽扇在聊天,是不是传出羽扇的笑声,温柔,亲和。
嬴政在这里呆了不算短,但是第一次听见羽扇这么温柔的语调,就是不用看也能想象羽扇娇羞的女儿家的姿态。
两个人谈笑风生的场景让他格外不舒服,笑声也变得刺耳起来。
嬴政站在房门前,说不清是为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进去,他走到三楼的阁楼上,看着数不尽的药草发呆。
为什么?自己的情绪变得这么奇怪?为什么,他似乎不愿意看到扶苏与羽扇那么和谐的模样?
还是,他早就与他一样,只是自己还在骗自己?
嬴政心中苦涩,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想承认的后果,都不是他能承受的后果。
可是自己刚刚的表现,还有自己情绪的波动,全部都指向一个方向,那个他最不敢触碰的地方。
他张张嘴,想说话,可是这里空无一人,就算有,又有谁是他可以对之诉说的呢?
嬴政痛苦的闭上眼睛,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吗?
他知道自己必须下一个决定,一个身为帝王的决定,而不是一个人的决定!
嬴政将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面,抬起头,手心还能感受到微微的湿润。
或许,他今天不能再见他们,他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想着,三楼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房内。
“羽扇姑娘,我父亲,怎么会在这里?”扶苏想了很久,还是问出了口。
羽扇笑笑,水蓝色的衣裳衬的整个人都美丽非常。
她轻轻开口,声音婉转:“我叫他过来的,为的是公子你身上的血线蛊。”
扶苏在羽扇说道他叫嬴政过来的时候就起了防备,更何况他身中血线蛊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羽扇他在这样一个地方,怎么可能知道这样隐秘的事,而且把嬴政和他叫到这里。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有诈,随后担心起嬴政来。
羽扇看着扶苏,面上一尴尬,但是很好的掩饰过了。
“公子不用担心,应该能看出来,他好了很多。”羽扇说的时候看着扶苏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心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但是她却怎么也说不清楚是哪里不对劲。
扶苏回想起来,似乎嬴政被没有什么不对劲,而且变得比以前更好的样子。
以前嬴政一天到晚除了国事就是政务,就是御花园也难得去一趟,睡觉更是舍不得多睡一会,看到了折子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每天也铁青着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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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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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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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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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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