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和民国公子同居的日子>第 101 章 第 101 章
  傅简对面那盏空杯有些发怔,鸡鸣破晓,他突然觉得头又开始隐隐作痛,笋根一样的手指不由揉搓着额间,记忆从选择动用私库的每一笔账开始清晰起来。

  是从何时起,两人说话都开始相互揣测,不敢坦诚相待了呢?

  从头到尾,他确实从未想过要瞒着左玉右什么。

  这些日子,他一边忧心着宅院外的六哥,一边又要担忧这笔款项的汇流情况,还得兼顾他在易家的下一步谋划,耗尽心力不说,心中还隐隐存着对他的一丝期待,盼望他能不忘所志,对他坦诚布公。

  然,他竟还以为自己将河南闹饥荒的事掩盖的很好而暗生窃喜....

  自李濉走后,他一直在思量他俩如何是否该分道扬镳,但到底是打折骨头连着筋的兄弟,是他生母唯一能依仗的母家。

  他终究是下不得决裂的这份心来,想要保全二人一份体面,他既不想他知道外头的事,那他便就全作不知罢了。

  只是说起这王瑜,傅简的眸子便阴沉的愈发厉害起来。

  他同他可并非什么沾亲带故的关系,他平生最为恼恨别人阴奉阳违两边讨好的嘴脸。

  无论他是否出于真心关怀还是另有他想,经此一役,王瑜已不能再令他完全取信了。

  只是如今他身边除牛乐山外,已经全然无一个能够放心差遣的人,这对他目前的处境是极为不利的。

  特别是那笔用来赈灾的款子还没有定下,之后如何安排这事倒成了他的新难题。

  他思索偏多,愈发觉得头疼。

  傅简支手沉吟,目光随即落在床头柜上的那枝白玉木兰上,敲击着桌面的指头随之顿住了。

  那是前夜发现梁珠发烧时,被他一并捡回来的,花骨朵都她揣在怀里捂坏了,可是鬼使神差的,他竟没舍得丢下。

  ‘公子,他们说...今日卖花来世漂亮的....’

  娇柔的嗓音好似又自耳畔轻轻响起,他忆那一幕,心口又是一阵无言的激荡,

  就像她此刻就在他身边一样,她朝着他笑,深情的眼睛扑搧扑搧的瞟向他,扰乱他的心思。

  他的眼睛里似有一片暗流在涌动,沉寂的目光也随之泛起亮光。

  她是真的对自己一往情深吗?

  那情又深几许呢?

  他抿了抿唇,将这种既期待又惶恐的情感深深压了下去,下意识掖了掖衣领的中悬挂着的碧玺,像秘藏的珍宝一样,他把它藏在心里,温馨地自己赏玩。

  只是不知是赏玩这坠子呢,还是赏玩那颗悬跳的心。

  罢了,留不留的下她,且看这几日吧....

  如果她是真的付之于真心,那倒不是全然无用之物。

  想罢便起身拿起那株残花,玩转在自己的手心。

  =====

  年节的惊喜虽已过去多日,傅简却像是爱上了这座刚刚修整完毕的花圃,他开始愿意忍着寒冬披上大氅,从屋里走出来坐在亭里喝茶。

  正巧今日春光明媚,日头正好。

  清早的阳光洒在海棠花上,微风乍起,细浪跳跃,搅起满院红浪。

  他端坐在餐桌旁,牛乐山已经上完最后一道早膳了,梁珠还依旧没来。

  牛乐山抬头看了看日头,那早晨的太阳,都已经像牛车的轱辘那么大了,也不见其人影,不知道还以为她才是需要伺候的那个呢!

  “爷,您瞧!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您都把她宠的没边儿了!真得好好管管。”

  这都接连好几日没早起服侍了。

  牛乐山嘟囔便生气的掀开南瓜盅,里头热气腾腾,他没有倒出来置在碗中,怕天冷的快。

  “无妨,昨夜她回去的晚,又累得很,一两回的也不妨事。”傅简若无其事的说完,一旁的牛乐山脸色却变了又变。

  他仔细的将‘回去的晚,又很累’这等词汇反复咀嚼回味,随后涨红了一张脸。

  傅简原本不觉得这话有什么突兀或者奇怪的地方,愣是被他这多变的表情搞得有些无所适从。

  脑中便不由联想起年节前两人在门口纠缠时被牛乐山给撞破的情形,一时间他只觉得头顶都要冒出青烟来,羞的满面紫胀,两只手竟不住的数摸着腰间的扣眼。m.χIùmЬ.CǒM

  他颇有些恼羞成怒:“你这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废料?倒腾干净了再滚来见我!”

  牛乐山以一种缄默难言的眼神觑了觑他,不过是揭了他俩的遮羞布,犯得着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吗?

  他很是委屈的的边走边搓了把圆滚的脑袋瓜子,只觉着就是把它洗秃噜皮了也不顶啥用的嘛!

  他刚走到庭外,傅简突然又叫住了他,追问道:“这几日院里可有什么异动?”

  牛乐山一愣,一时间没明白他指的是谁,如今这院里的下人还没回来,能有啥异动嘞?

  随后拍了下脑袋,恍然大悟,又估摸仔细想了想,肯定的摇了摇头。

  那贼丫头每日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没别的干了!连院子的大门都没迈出去过,能去哪来的异动呀!

  傅简漆黑明亮的眼眸一眯,看似颇为失望的模样,嘴角却不可遏制的扬了扬。

  牛乐山瞧得惊愕,都还没搞明白这是弄啥嘞!傅简立马换成另一副面孔,一脸不掩饰的嫌弃他碍眼的表情。

  还不住的催促他离开自己的视线,气的他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心里嘀咕了句:这使唤完了就立马尥蹶子的人,这年头可真是不多见!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口子一个德行!

  “你这么瞅着我做什么?”傅简见牛乐山拧着头瞧他,不解的问。

  瞅你咋地!

  牛乐山心里嘴瓢完,面上却咧开一口白牙傻笑,铿锵有力道:“瞅瞅咱院里的男人都是真爷们儿!说话态度那就是一豪横!将那小娘们儿收拾的起不来了都!真是吊!炸!天!”

  傅简:..........

  梁珠在屋里闷头睡大觉,睡得极为香甜,昨夜又因睡得太迟,她压根还没缓过神来。

  自大年夜那日应证了自己的揣测后,她反倒比之前过得更为轻松惬意了些,有道是兜里有粮,走路不慌!

  回想当初她同傅简初遇时,他就单方面的指摘她是后宅几房姨奶奶的人派来时,她便极为不解,还暗暗嘲笑他一个被囚的禁脔,竟敢口出狂言呢!

  后来紧接着她又被徐青和师迟所威逼利诱去接近傅简,她还是没能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一个已经被亲生父亲所放逐的人,就连姓氏都不配有的弃子,何须两个如日中天的人物去费尽心思的呢?

  他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去费劲的地儿呢?

  直到她见到易震弘后,她这团疑云便滚成了宛如硕壮的大山!

  这些日子,易震弘虽谈不上每日临门,但隔三差五的差人送东西,吃的穿的样样最好。

  这不是宠着护着,那又什么算是?

  哪里是个不受宠的儿子该有的待遇....

  若非要解释是因为他之前遭了大罪,易震弘愧疚感爆棚继而想要补偿,倒也能勉强说得通。

  可又为何疼爱里的真挚中又总透着些小心翼翼以及暗暗讨好?

  每每望着傅简的脸时,眸中那股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让人瞧着总觉着十分的怪异。

  而这种怪异势必是傅简也能感受得到的,所以每每这般,他便显得异常烦躁,总少不得对他冷嘲热讽一番。

  而易震弘则待恨到浓时,他便再也不能同傅简共处一室,也会寻出各种理由借机离开。

  在这两人互相折磨折腾的同时,她同样跟着难受痛苦。

  毕竟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如果赶巧遇上了,有时候也会被倒霉要求留在旁边伺候,怎能不跟着心惊胆战?

  就怕这金主爸爸一个说话没把门,让易震弘彻底没脸了,将怒火撒在她这个可怜的丫鬟身上可怎么好?

  若是玩嗨皮了再给她来个一丈红,她真是哭都不晓得寻谁哭去。

  但奇怪的是易震弘虽有时被气狠了而连着好些日子不来,但不过多久又凑过来嘘寒问暖,她都差点认为这人可不是个贱骨头吧?

  欠骂还是欠抽呢?这么爱热脸往人家冷屁-股上贴....

  相对的,他对傅简有时几乎是有求必应的,若是遇着这金主爸爸心情好,肯赏几个笑脸,哪怕他是要天上的星星,她都毫不意外易震弘会想办法给他摘来。

  只可惜傅简对他从来是连要求都没有的,唯一一次开口,还是提出要遣散这里经常走动的下人这么不靠谱的事儿!

  自然是被易震弘一口否决的。

  此后傅简倒也没再提过一句就是了。

  直到后来徐青交代她寻一块东西,虽以一种颇为风轻云淡的口吻,但她却是从锁着的木盒子里取来的,那是人对珍视的东西潜意识的在意才会如此。

  那么,师迟和易震弘,是不是也同样为了得到这个东西才对傅简虚与委蛇的呢?

  又是不是因为那块碧玺,所以即便傅简足不出户,也能在外头搅动风云,还连带着能有一批像牛乐山这样没脑子的死忠粉?

  她想到这里,自己都快要被自己的脑洞给笑醒了!

  左右不过是块精制的饰品罢了,又不是能号令天下的屠龙宝刀,更不是藏有九阴白骨爪的倚天剑哪!

  她抓抓大腿,一拍板,觉着事情虽然并不见明朗,可即便如此,到底是不能草率待之的。

  她目前有太多的疑团还未解开,但目之所及也能想到,与其靠徐青和师迟这两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谋事,她还不如上傅简的贼船呢!

  加之傅简的内部集团似乎也在出现问题,正是她取而代之的好机会!

  都是与虎谋皮,还不如挑个不来事的!一个被囚在别院的人都能操控外头,可见能力不低,与这两人一搏,胜负亦未可知。

  只要他俩能成一根绳上的蚂蚱,想必未来会有所期的!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成不了什么气候,就是仗着易震弘对他的宠爱劲儿,日后和他打个商量,放了他们两父女远走高飞也未可知啊....

  只是想法固然很美好,实行起来却太不易了!

  就这第一步,她就觉着十分的艰难了,难得直让她想打退堂鼓。

  到底是谁说女追男隔层纱的?除非那男的本来就对你有好感,不然隔得基本都是铁丝网,还带电的那种!

  她当初是怎么进别院的门,两人心里都门儿清,她可是由师迟一手举荐进来的,即便傅简发现不了徐青这层暗线,但要撇清同师迟的关系也很困难的!

  痛定思痛后,她连着忙活了两个大夜,再三思量选择先发制人!

  她着手写了两封一模一样的信件,内容自然是乏善可陈,其中一封放置在当初同徐青约定好的砖脚里,静待收信的人。

  另一封则是先藏在了被褥里,又将那坠子的模样另描了一幅一起放好,待过几日师迟回来了再给他。

  她做好一系列的准备,又将各种细枝末节处仔仔细细的把控了一番才躺下安然入睡。

  却不料到了第二天竟因忧思过重睡过了头,她心里正慌张的紧,深怕金主爸爸以为她恃宠生娇,故意睡到了日上三竿不去伺候。

  亏得傅简不必守易家的规矩,在初一这日去宗祠祭祖。

  于是她赶紧胡乱洗漱一通,临去前还在那儿存着侥幸,寻思他昨夜怕也是没睡好,保不齐也不会太早起身的。

  可没想到待她姗姗来迟的进了屋里,傅简早早就已洗漱完毕在书房看起书来了,一点也不耽误事儿。

  她刚想解释些什么,傅简只是抬眼瞧她了瞧她那张憔悴的脸,敛了敛眉,一句斥责的话都没有。

  还指了指不远处桌边的一块糕点,示意她可以拿去吃,垫垫肚子。

  见他没有生气,反而还给她留了饭,梁珠这才松了口气,同他说起话来不由更显得有些娇柔和随意起来,并不时露出一丝难见的娇羞,留在屋里照顾时就更为精细周到了。

  还连着两天故意软磨硬泡的待在他的屋里拖延,即便到了深夜也不愿主动离去,颇有些一路腻歪到死的的架势。

  依着傅简以往的气性,就是生了拖出去乱棍打死的想法都是正常,可他却对粱珠逐渐有了七分的忍耐力。

  若是被磨得狠了,这七分的耐心没了,他方才冷下脸来。

  嘴里说出来的话自然还是嫌弃的,但肢体语言却极为简单,最多是指了指门口,没一真要轰人的架势。

  她卡点的时候总拿捏的恰到好处,每次见好就收,故作依依惜别一番,趁着傅简要杀人时再一溜烟儿的跑开。

  偶尔牛乐山这灯泡也不闲着,时不时穿梭在二人之间发光发亮,偶尔会假借送炭的名头上来瞧一眼,但凡见着她离得傅简近了些,那小眼神就跟刀片儿似的,剐的人生疼。

  今早她照例起晚,她睡得很熟,梦里都在兢兢业业的做功课,功课题目自然是论如何攻破冰山男最后心底防线,以及看我追男三十六招等等。

  她正答辩的起劲,耳朵边只觉一阵聒噪,隐约听见似乎有人在唤她,她睡眼惺忪睁了睁,抵挡不住困意又闭上眼道:“别吵...”

  随即又翻了个身,嘴里念念叨叨道:“继续睡继续废,发愤图强我不配....”

  直到牛乐山发了狠的砸她屋门,她方才惊恐的起身,下意识的以为又是欠债的人来了,立马一个鲤鱼翻身,赤红着眼抄起枕边的瓷枕,怒气腾腾的就打开门想朝着债主来一板砖。

  她其实原没想真的打过去,吓唬吓唬就算了,可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自个儿睡的腿发麻,没走几步就踉跄了着打开门,随即就往前扑了上去。

  ‘哐’的一声,她趴在门框边,耳朵旁只听见瓷枕摔落的声音外还听见一个粗犷的男子尖着嗓子嚎叫了声:“啊~~~”

  紧接着就是操爹操娘的开骂:“哎哟!你这天杀的耶!狗-日-的耶!竟敢对你牛爷爷我下此毒手!”

  牛乐山吃痛的捂着额头,他哪里能想的到自己这前脚才挨了一棍子,扭头到了另一屋还能在挨一下子的?

  梁珠发怔了两秒,这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她竟伤了这个牛祖宗啊!

  她吓得连退了两步,起床气一扫而空,不禁瞪大双眼,满脸惊骇的模样。

  牛乐山见行凶者还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不由狞着脸开始骂骂咧咧起来:“怪不得人家说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呢!你这个小王八犊子竟敢对你牛爷爷我下这死手!”

  他指着自己额头另外一侧肿起的大包,痛的龇牙咧嘴,牛铃似的双眼全是梁珠的身影。

  “咋着?你们两口子还怕老子太孤单,就连包都想给老子凑一对嘛!”

  这是一起误会!

  梁珠原本是想这么开口解释的,但奈何睡眼惺忪的眼里瞧见的全然不是他那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反倒是牛乐山自个儿指着的那处黝黑又结实的额头上,倏然肿起的两个大包。

  像是牛头上长着的像小橛子一样的两个犄角,让原本就不大好看的五官愈发雪上加霜。

  小牛壮士果然诚不欺我,她砸人的手艺确实顶尖,正巧凑成一对呢!

  强逼症者表示很舒适!

  只不过第一个误会还没解释清,她这么瞧着,又给造成了另外一种误会!

  她这副身子岁数小,高度不够,要瞧那他那肿的越来越高的犄角,必须以仰望的方式。

  而牛乐山见她呆愣愣的瞅着自己,还以为是自个儿强大的气势镇住了这个小妖精,于是双手抱胸用斜睨姿态来瞧人。

  并得意地露出整齐的白牙齿,原是还想再继续呵斥几句,顺便告诫告诫这个目无法纪的小妖精以后少在他面前猖狂时,下一秒梁珠突然整个人哆嗦了下,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笑的前俯后仰,牛乐山气的脑门‘突突突’的直跳,两个大包显得更大了。

  “笑你个蛋蛋!”牛乐山没好气的叉着腰怒斥着。

  梁珠笑的发颤,指着他额头另一个包道:“小牛壮士,你瞧你这....别不是真的故意来找我凑一对的吧?”

  “你才要凑一对呢!你个怂包,我祝你吃饭有人喂,走路有人推!”牛乐山快要被这个妖精给气死了。

  他手举了又举,又反反复复的放下,揉着疼痛不已的额头不耐道:“还不快给老子拾饬拾饬,赶紧滚去伺候爷去!”

  “要不是看在你是爷的人,看我咋收拾你个祸水!哼!”

  说完,便丢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摔门就走了。

  梁珠见他离开赶紧捂着笑疼的肚子锁上门收拾好自己,免得等这傻牛反悔又来算回头账。

  待她急匆匆的穿戴好踏出房门时,那冬日里的太阳都挂在树梢正头上了,她穿着洗的有些发白的旧棉袄,着一双同样有些发白的小绣鞋一路小跑到庭院。

  远远就瞧见傅简披着白色大氅正襟危坐在花圃中的石凳上品茗看书,湿润而有点儿暖意的风,丝绒似地拂面而过,正是舒服的时候,他却微蹙着眉头咳嗽了几声应应景?

  若不是大年夜发生的那事被她无意窥得,梁珠怎么也不能将这个柔弱的不能自理的病秧子,同背后一切的操纵者去联系到一起。

  她咬了口白面馒头靠在一棵青松上,不禁感叹强中自有强中手,假神棍居然遇上了真老千!

  真是说出去都没人信!

  她瞧的入迷,一直垂头看书的傅简似乎感受到了那道若有似无的目光,他缓慢的抬起头,一张光洁白皙的脸庞,透露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在宽大的大氅里显露了出来。

  在见到来人后,那原本冷峻异常的面容突然松动了下来,并朝着倚靠在树下的梁珠微微抿起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梁珠顷刻间宛如心梗,心率又是一阵紊乱。

  暗忖着:高手!这个是高手!

  傅简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梁珠只叹这人要是生了个好相貌,果然就是当了反派也会让人恨不起来!

  请恕她暂且三观跟着五官走吧!

  想罢,继而又塞了口半大的馒头在嘴里嚼着,随即往他那处走去。

  只是这脚还未真的抬起,傅简不知怎么的又突然起了身,用手指点了点,又示意她站着别动,然后向她走去。

  她疑惑不解的看了眼傅简,倒也听话的留在原地候着。

  他依旧是身着月牙白的长跑,走起路来白色的袍脚处纹着的祥云在阳光的折射下,反射出灿灿银光。

  她内心突然荡漾起这么一句话:你走向我,我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朝我笑,我又觉得三秋未见不过一日了。

  傅简同她站在同一片绿荫下,见她还在发怔,坠着笑问:“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他边说边微垂下头,那眼底像铺满了散碎的阳光,亮的叫人挪不开眼。

  今日这小姑娘穿的实在朴素又简单,梳着一条长辫子,耳边连之前长戴的银簪子都没有了。

  乖巧的站在他的面前,眨着水晶似的大眼,正痴痴的望着他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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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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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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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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