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万幸是爷爷不在家,进山去清修了,要不然莫名其妙就订婚还不知道会被念成什么样,云黛进门以后,扫视一圈。
客厅里坐着静默不语的亲爸,云黛一进门就对着他挤眉弄眼了半天,然后余光又注意到了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雀跃等待的,满脸欣喜的姚女士,默默低下头,叹了口气。
云黛已经放弃了去和姚女士申辩上诉和摊牌,因为根本没用,因为注定是白费口舌,所以只能寄希望于父亲大人……因为他洞若观火,因为他火眼金睛,如果是他的话,肯定能看出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云黛给了自己父亲一个无奈的眼色和无言的哀求,然后在姚女士的目光下,回头礼貌地对上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话里全是礼貌和客气,“欢迎黎总来做客,只是我有点累了,没有胃口,而且明天还要飞凌城,我就先上楼休息了,恕不奉陪。”
她的刻意回避,故意拉远距离,以及最后原封不动的一记重拳,黎束都看在眼里,点点头如她的意,却不忘好言叮嘱,“我一会儿就走,你晚饭多少还是吃一点,明天早上我再来接你去机场。”
云亦知慧眼,虽然听姚女士回家也说了不少,却是不信,现在看自己女儿这般避之唯恐不及,心下了然,对着云黛点点头,嘱咐两句,“你先上楼休息,饭可以晚点再吃。”
可一边的姚女士不满,“小云,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老云你就惯着她吧,你看都成了什么样子,一点礼貌都没有……”
不过没等姚女士说完,云亦知转向黎束,态度温和有礼却染上一丝淡漠,“小黎过来坐。”一看就是有话要说。
黎束拘谨地走过去,口中说出的话自然会偏袒,“云伯母,不怪小云,她今天累坏了,让她快去休息,身体重要。”
这番话中了姚女士的意,自然也没计较云黛的无礼行为,回到厨房,把客厅空下来给两人独处详谈的空间。
黎束坐得端正,比第一次来还要拘谨,打过几次交道以后,他很清楚面前这位活得通透的长辈,虽柔和却柔中带刚。
云亦知抿了口茶,笑眼轻眯,像是在开玩笑,又是像在敲打,“听说你发了订婚的通稿,而且听你伯母说,你和我家小云在交往,那订婚这事我云家竟不知道?”
黎束轻咳,义正严辞地实话实说,“订婚的通稿的确是我发的,不过是为了澄清以前我的那些虚假绯闻。”
云亦知从不关注也不相信那些凭空谣言,虽对面前这位后辈的人品心知肚明,但也略有耳闻,起了试探之心,“嗯?什么绯闻?确定都是虚假谣言吗?。”
黎束不太自然,“首先我要跟您保证,谣言的确虚假,当时我的公司刚刚起步,旗下艺人不能出事,所以只能我担下来,是不得已而为。”
云亦知不紧不慢地轻轻点头,“看来你还很有担当,所以你和小云是?”
“我……在追求她,但今天事发突然,首先我不知道小云是云家人,而且我家人之前见过她一次,所以有了误会……”黎束一一解释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随后开始保证,“您放心,我们虽然不是订婚的关系,但在我看来我们就是,我很认真,只认定是她的那种认真,而且会对她好,会让她如意一生,我可以随时公之于众。”
黎束的坦白和保证让云亦知心安,可还是色荏内厉,“那你还是不要想了。”声音柔和,却说得斩钉截铁,说完定定地打量着这位从第一次见就赞叹不已的后辈。
这句话引得黎束迟疑,只见面前这位前辈对自己打量个仔细之后再次低头,又抿了口茶,不急不慌地清笑一声。
“我们云家的女儿首先就不会订婚。”像是给了自己一剂安神剂,心立刻就定了。
看着这位长辈目光灼灼地扫过来,推心置腹地说了许多,然后又变回喉清雅韵的模样,最后还是以伯母做饭辛苦为由请黎束留下用餐。
不过这次黎束婉拒推辞,因为他还有些事情要亟需搞清楚,他还要去算账。
从城北开车直奔五个人经常聚在一起的私人会馆。
黎束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在了。进门直奔坐在沙发上的林季元,把手机直直地扔到他怀里,态度冷漠地像是要把他生剥活吞。
虽然他心里已经灯火通明,但还是想问个彻底,“所以,你那时候说的看看,指的是相、亲?”
他进门后一系列的举动让所有人为之一愣,不自觉地纷纷凑向林季元手里的手机。
手机上显示着几个月前的微信聊天记录。
3月28日19:37
【林二:明天上午十点,你公司对面的左岸餐厅。】
【林二:我妈约了个朋友家的姑娘,据说很漂亮。】
【林二:你帮我去看看,放心,没别的,只是看看。】
【林二:我刚好有个会,没时间和你一起,你自己OK?】
3月28日23:39
【黎束:行。】
3月29日11:20
【林二:等你结束,十二点,汐宴餐厅。】
【黎束:好。】
林季元反问,“不然呢?不是相亲还能是什么?”开始醒悟,接着打趣,“所以三儿,你以为成什么了?”
“……”看着他这张欠揍的脸,黎束的世界,爆炸了,火气直往上蹿。
整个包厢里其他三人在传阅手机之后都安静如鸡,全场透露着异样的诡异。
林季元想到了唯一的可能,但有点不敢相信,“看来你理解的看看和我说的看看,好像……不太一样?”
半秒不到,罗耀立刻出来主持正义,“废话!二哥!你说的是——看、看!那三哥他肯定以为是请他去看相啊!你去圈内打听打听黎束是谁,他可是娱乐圈的金手指!点金手!金牌投资人!你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拐弯抹角,用尽手段请他去看——看——”
“去看看是不是能火的主角脸!去看看能不能得到他指点!去看看还要从哪方面做调整!所以要我说,还真别怪我三哥理解错,要怪就怪二哥你没说清楚!”罗耀还在为三哥打抱不平。
自己的想法得到印证,林季元有些愧疚,“那抱歉,是我没说清,但我妈当时也只是让我去看看,而、已、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么久过去了怎么才算账?”
罗耀紧张地看了看黎束的臭脸,更是激动,“二哥可真有你的,你让我三哥这男女过敏患者替你去相亲,他知道了肯定是找你秋后算账啊。”
林季元想到了云家那小姑娘,试图把自己身上的火引走,“哦,所以,你是见到阮老大的‘表妹’了?你们说清楚了么?……”
黎束一听到表妹两个字更是如临大敌,轻呵一声,转向阮烯,阴阳怪气问一句,“表、妹?”
阮烯摸摸鼻子,含含糊糊想要蒙混过关,只是那要杀人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
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
杨渝的一声轻叹打破了安静,充当起了和事佬,“我就说有什么不对,原来如此,怎么样,云家人是不可能对娱乐圈有任何兴趣的,我当时说的准吧。”
黎束瞥了眼阮烯,一脸阴沉,向右看了看林季元,向左又看了看杨渝,“所以你们几个都知道她、就、是、云、家、人?”
恨恨地一字一句,其他人都一声不吱,只有罗耀,一听云家赶忙凑了过来,“什么云家人?那位云家大小姐?都说两位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形影不离,可也没看到阮家老幺身边有别的女生——”
说到这里,突然清醒,“所以我们黛黛是,是——云家人?那完了,三哥,那你根本签不成了,不过这俩姑娘哪里是传说中的三‘高’,分明都是戏精好不好……”
听到这,阮烯也弄清原委,再也憋不住笑,“哈哈哈,所以老三你当时在我家对人家冷嘲热讽就因为这个?以为人家想让你看看,你不至于吧。”
罗耀还在一旁对比传闻与现实,突然听到这一句,摇头晃脑地解释,“欸!怎么不至于,你是不知道我三哥天天要抵御多少妖艳贱货的各种狐媚招数,他最烦攀关系、套近乎的这种看看,有一次他都把一个让他看看的小姑娘给骂哭了……”
“其实吧,在娱乐圈避免不了这种,看我,要是遇到这事,就直接在网上检举揭发,她们就不敢了。可我三哥不屑用我这招,他不愿意天天屁大点事就被传得有鼻子有眼,索性人就直接搞了个同志的瓜来做掩护……”
“别说自那条热搜一挂,他日子还真是清净不少,但还是有太多人投怀送抱,其实单纯地让他捧也就算了,但大多数人都是为了攀上……他们黎家,所以你们懂得。”
罗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其他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林季元又抱歉又疑惑,“一开始是我没说清楚,我的错,我道歉。但是后来你对人小姑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说绿茶说的头头是道,竟然就是因为这个?”
罗耀单手拄起了下巴,深思过后,仔细将黎束打量,“对呀,三哥,后来你和她打这么久交道都没发现不对吗?按理来说不应该啊,你可是我最佩服的三哥啊……”
其余四人像看猴一样,围着黎束看,看得他心烦,“你们都走,别来烦我。”
待所有人走后,黎束心里不是滋味。
他之前说过的一句一句在脑海里异常清晰。
“你不合适,言尽于此,恕不奉陪……”
“巧是真的巧,好是不太好……”
“你不合适,别白费力气……”
“最好还是,保持距离……”
“坐地起价,欲擒故纵,欲句欢迎,……”
如今一刀一刀,划在心脏的表面。
虽不致死,却煎熬。
也疼。
所以,万恶之源是看看。
云伯父说,云家女儿是不会订婚的,他对自己的一句句同时出现在耳边。
“我只会让她风风光光地嫁人,一切都顺她的心意,至于娶的人是不是你,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
意思是风言风语的传闻不要带上她,意思是一切都要看她的意愿,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我知道你是个有为青年,也相信你会做到最好,也绝对会是一个很好的归宿。”
话里的认可和信任给黎束这艘即将出海航行的船加满了油,马力十足。
“可我听说你的家庭之道没有修好,这点是我唯一的担忧。”
直白得让他觉得自己有点抬不起头,眼中掀起阵阵涟漪,事实的确是这样。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凡事不要急,你得慢慢来。”
坦率说完自己的顾虑以后还会抚慰人心到平静,云家人好像总有这种魔力。
回到卧室的云黛却是再也平静不下来,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她人生中最糗的一天。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被这个腹黑狼人步步算计到有口难辨,还被他算计到家了。
简直就是东郭先生与狼的同人故事,《云黛姐妹等于狼》。
云黛忿忿地将思绪飘向远方,直到姚女士笑眯眯地进来让她下楼吃饭,“我们家小云还是很有想法的,也很有眼光的,妈妈以前还真的是看错你了,有这么优秀的男朋友妈妈就放心了……”
“……”云黛无语,闭口不言,郁闷地从座椅上起身。
我都瞎了我还有眼光?什么男女过敏性冷淡,都是假的。
还男朋友?还优秀?我看他这就是恋爱全程都在靠别人的脑补。
“小黎真的是不错,仪表堂堂,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胆识过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跟在姚女士身后,母亲大人每说一条,云黛的头就敷衍地轻点一下,这么一数,好像的确都是真的。
那我还有什么不满意?唯一一点不满意,他手段太多,全部行径这么回忆下来,像是在逗人一样。
来到楼下,看到自己父亲已经落座,于是眨了几下眼睛表示询问。
云亦知清笑,像是要让她参悟一样,而且只说一句。
“小云,凡事听从你心。”
云黛边吃饭边细想,听从我心。
这人的所有行为,时而认真,时而做戏,时而又被他吓到魂飞魄散。
所以以后,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心它告诉我,和这样真真假假的娱乐圈人士,不能走心。
翌日,清晨。
云黛洗漱完下楼,就见到了坐在沙发上和云老爹聊得开心的这个狼人,让认命的云黛蒙上一种他昨晚压根没走的错觉。
撇撇嘴,点点头,打个招呼没理人,径直走到冰箱前拿出一杯牛奶,刚拧开瓶盖,仰头作势要喝,瓶子直接被他劫走——
云黛瞪圆眼,瞬间进入警戒状态,“这,这是我的家,你要做什么?”
“你不能喝凉的。”他的声音已经回归了往日的平静,远不如昨晚动人。
看着他背后从厨房缓缓走出来的姚女士,云黛强颜欢笑,“行,要喝你就说,跟我抢什么,一杯奶而已,我都让给你……”
她小声押着韵的嘀嘀咕咕被黎束听得清清楚楚,这小姑娘误会人的本事真不小,脑回路清奇,整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黎束盯着手里这瓶冰牛奶无奈摇头,一脸吃瓜的姚女士走到餐桌边坐好,开启了有偏有向,“小云,你在嘀咕什么?是不是起床气又犯了?对客人是什么态度?小黎你别管她,这孩子一天就是毛病多,你快过来吃早餐,今天我特意一早煲的养生粥,快来尝尝……”m.χIùmЬ.CǒM
云黛缩缩脖,得,人家是有姚女士做靠山的,是万万不能说的,默默退到餐桌边。
四个人简单的早餐,云黛闷头喝着粥,仔细听着父亲和身边这人谈论着综艺的进展,直到说到了云黛感兴趣的话题,她才竖起耳朵听身边人讲。
“我一直关注的一个收藏家朋友说伦敦过段时间会有一场私人拍卖会,其中有几件拍品是中国流失到西方的文物。”
“嗯,的确是有,我也关注了很久,上周我还特意飞过去看了预展,的确都是真品,而且其中有一件拍品尤为重要,是一件瓷器。”
有了父亲大人的证实,云黛听得更加入神。
“这件瓷器是道光时期的粉彩官窑胆瓶,很重要。”云黛被震撼得抬起头,眼里有渴望的光。
粉彩瓷本身就名贵,所谓一粉彩抵得过三青花,绝不是徒有虚名,再加上明清时期的历史原因,所以那个时代的粉彩瓷是中国陶瓷史上缺失的一环,所以极为罕见。
云黛迫切地说,“所以那场拍卖会是什么时候?这样珍贵的文物爸爸你必须要拍下来。既然是私人拍卖会,那就以私人的名义拍下,再捐给博物馆,才能让世人看到……”
黎束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坚定不移,看到了心之所向,看到她眼里迸发出的由内而外的热爱。
的确,那些珠宝首饰,房子车子,那些披着华丽衣裳的一切物质,与之相比,的确是庸俗尔尔。
当时她说得很对。
他终于找到了。
她真正的喜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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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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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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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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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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