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我又不算羊倌,对羊倌的世界还是一无所知,虽然有直觉,但是也没有根据,没有理论支持。
我问老陆:“这望月妖鳝为什么会一直在地表停留呢?”
老陆完全被胜利冲昏头脑了:“那是因为它想逗你玩呗,怎么样,被一条鱼给逗着玩的感觉如何?”
我摇了摇头,不无担忧地说道:“我总感觉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望月妖鳝之所以没有钻进地底下,会不会是因为地底下有什么……”
话还没说完,突然金杯车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很响的一声呯的一声。在车的前面,突然有一个人被撞飞了。
怎么回事?撞人了?
可是这大晚上的哪来的人啊?这荒郊野外的,除非是像我们这样的羊倌,要不然谁还这么大半夜出来啊。
但是不管撞了什么,下去检视一下总是应该的吧。
我看了一眼老陆,老陆却是一脚油门,让车子加速前行了。
这怎么回事,难道老陆要肇事逃逸不成?
车子加速,我被很强的推背感给定在座上,急忙提醒:“师父,你刚才是不是撞人了。”
老陆的脸色却是有些难看,皱着眉头:“那不是人,你坐稳了。”
我之前看到的老陆,从来都是笑眯眯的,这个谢顶男人一直处变不惊,可是今天却是有些严肃了。
我意识到我们可能遇到什么相当棘手的东西了,闭上嘴,坐稳了身子。
老陆的车子在乡间土道上发力狂奔,刚刚跑出一段,突然又有一个人型的东西向着车子扑了过来,这次直接扑在了风挡上面,呯的一声,这人型东西再次飞了出去,而风挡玻璃却也碎裂开来,上面留下了一个人形的泥印。
我现在终于明白老陆为什么要表情严肃了,因为这个东西被撞飞了之后,掉落在车前十几米的地方,就在车灯下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然后它直挺挺地向着车子跳了过来,这一纵一跃的,像极了我曾经在录像厅里看到的那些港片当中的僵尸。
一想到僵尸,我顿时脊背生寒。
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这种东西。
我战战兢兢:“师……师父,这东西是……僵尸吗?”
老陆眼睛盯着车前:“这东西应该就是那田头坟里的尸体,被子孙为了招财而埋在田头,又不得香火供养,还被淤泥侵蚀百年,这尸体冤气可真深啊。”Χiυmъ.cοΜ
这时候车子又已经和这具尸体相遇了,车灯下我看清楚了这尸体的样子。
这尸体身上没穿衣服,身上包着一层淤泥的外壳,被车子撞了两次之后外壳已经掉落了一些,露出苍白发皱的身体部分,它的身体发胖,但是却是完完整整的,没有半点腐烂或者破损的样子,它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白膜,看上去相当恶心,更加恶心的是它的嘴巴,两颗尖牙支出了嘴唇,一看这东西就是会吸血的。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吓人的东西,一时间六神无主,惊问老陆应该怎么办。
老陆回头看了一眼千丝网里的望月妖鳝,突然说道:“这东西是冲着望月妖鳝来的,难怪这望月妖鳝会这么好捉,咱们都被它给利用了。”
嗯?我们都被望月妖鳝给利用了?
这么说起来,这望月妖鳝的道行也太深了吧?难道它这是借我们的力,想要逃脱这满身淤泥的尸体?
不管怎么样,现在最应该对付的是这具尸体好吧。
我说道:“师父……现在咱们怎么才能摆脱这家伙啊?”
老陆没有回答,而是从车子前端拿出一小包东西来,交到我手上:“你先把这地龙干的粉洒在坟鳝身上,然后顺着车窗往外扔,看看这老尸会不会不钩。”
我急忙从蛇皮袋里抓出一条坟鳝,往它身上撒了地龙干粉,然后摇下车窗,用力往车窗外一扔。
这老尸果然上当了,一下子接住了那条坟鳝,往一边的稻田蹦去。
而这个时候老陆又一脚油门,把车子飚起来。
车子在泥路上都飚到了相当高的速度,我只感觉金杯车都在发飘了,只感觉我们根本不是开得太快而是飞得太低。
但是刚开了一小段路,车子再次发出呯的一声。
而这一次,根本不是车子前方撞到了什么,这一声呯,却是从车顶发出的。
不用想,这分明就是那具淤泥老尸跳到车背发出来的声音。
然后车背上突然安静了,只不过这种安静却让我和老陆都是心惊肉跳的。
因为我们都知道这淤泥老尸还在车顶,一直在伺机想要袭击我们。
我战战兢兢低声问老陆:“师父,现在怎么办?”
老陆咬了咬牙:“我把车子往公路上开,离了这泥路,这东西应该威力会小些。”
话还没说完,突然从副驾驶座前方的挡风玻璃外面探出一个人头来。
这人头是倒着的,与我对了一眼,然后突然咧嘴笑了。
这淤泥老尸的牙却是洁白的,包括两颗尖尖的獠牙。
这一笑笑得我亡魂皆冒,老陆还算稳当,他突然一脚刹车,由于惯性我差点飞出去,更惨的是那淤泥老尸,再一次被甩了出去,甩到了车前。
老陆从车座底下摸出一把铜钱剑,对我说了一声:“事不过三,本来觉得这东西可怜,又不是我们的本职,想放它一马,可是它却不识相。算了,打发了罢。”
他这是要去斗那淤泥老尸,我帮不上忙,又怕自己落单,连忙问道:“那我呢?”
老陆一指那千丝网:“你在车上看着这家伙,这家伙说不定会趁我跟老尸缠斗的时候逃跑,万一让它跑了咱们就得不偿失。”
老陆说完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我在车上提心吊胆,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老陆,祈祷着老陆可千万别胡吹大气,但愿他的镇定不是为了在新收的徒弟面前摆一摆师父的威风才好。
而这时候老陆喝了一声:“孝猫纯金,斩铁断钉,五帝阳钱借法,疾疾如律令。”
这时候他肩膀上的孝猫一闪,身体急速向着老尸跃去,而老陆剑指往铜钱剑上一抹,挥剑向着直挺挺向车的方向跃过来的那具老尸斩去。
月光下铜钱剑散发着淡淡蓝光,仿佛有切金断玉的锋利,而这一剑斩去的同时,孝猫跳起来,化成一道剑光,向着老尸小腹切去。
扑的一声,如中败革,那老尸的身体一顿,不甘的伸出手在空中挥舞,然后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突然干瘪下去,最后仆倒在地,化成淤泥。
老陆收剑,孝猫从淤泥中浮现出来,一个纵身跳回到老陆肩膀上。
一人一猫,在月光下的样子酷毙了。
我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头一次看到老陆显身手,想不到竟然这么厉害。
也是头一次我心中突然对羊倌这个职业有了憧憬,心想如果当个这样的羊倌,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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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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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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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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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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