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静太妃看了林晓一眼,还未说话,敖太师在边上说道,“当年霍将军是镇南王麾下的先锋,但太妃娘娘出身霍家,可是霍敬德霍将军的亲生女儿!不过太妃娘娘出身何处,与先帝遗旨有何关系?”
他看向其他人,“我等还是先跪听来先帝遗旨吧?监察御史何在?先帝玉印在上,不行礼者该当何罪?圣上,老臣请圣上跪听先帝遗训。太妃娘娘,请宣读先帝遗旨!”
庄静太妃神情木然地打开手中木盒。木盒上醒目的宪宗玉印,不论信不信遗旨真假,大家还是陆续跪下,就连宁泽天也从龙椅上起身。
林晓瞪着庄静太妃,这也是霍敬德的女儿?霍敬德那把年纪,女儿还这么年轻?她甩甩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快点想现在怎么办啊!看霍敬德面上,把庄静太妃拍死总不好。这女人到底为啥跟敖贱人混一起啊?
“林郡主,您还不跪下接旨?”敖有信看林晓傻站着,得意地喝了一声,妖女,这下无法可想了吧?
眼看庄静太妃将圣旨拿手里,林晓一把捏住她的手,“你这么做,你爹知道不?”
庄静太妃以为林晓骂自己为虎作伥,让父亲蒙羞,声音低微地辩解,“郡主,我……我是有苦衷的,今日之事是我一人所为,就算对不起……”她犹豫一下,才又说道,“就算对不起太后娘娘,我来生为太后娘娘当牛做马赎罪……”
拉倒吧,还来生,下辈子鬼知道还会不会碰上啊?不过为啥要对不起太后娘娘?
“为什么对不起太后娘娘?老皇帝在这圣旨里,”林晓抬抬下巴,“在这圣旨里骂她了?”
先帝留下道遗旨,就为了骂太后娘娘?众人觉得郡主这话太可笑!
“自然不是,遗旨……”
“遗旨才开印请出,太妃娘娘哪知道遗旨说了什么?林郡主,您这是何意?”敖太师就在近旁,听太妃话意不对,连忙打断了庄静太妃的话。
庄静太妃一个激灵,她一直说不知遗旨写了什么,这若是脱口而出说了内容,岂不是欺君?
大殿中大臣们看向林郡主的目光,变得警惕小心,郡主这是不动声色地诱供啊?
翁太傅们则惋惜,可惜被敖思寰阻止了,不然就能揭穿太妃欺君矫召。
“我在和她说话,你插什么嘴啊?不是,为什么老是你代她说话?你又不是她爹!”林晓不屑地看着两个人,“我说你是她什么人啊?啧啧啧,这么维护她?怜香惜玉哦?”
她想到刘嬷嬷耳提面命的男女大防,为啥到她这儿左大防右小心,这两人就不用管?欺负她这身子年纪小啊?
她那两声啧啧配上那巡回的眼神,众人不想想歪的,可是秒歪了!不论什么时候,人们对花边新闻总是最关注的。
太师与庄静太妃?一连串不可描述的桃色遐想,下意识浮出。
“郡主!我是先帝的嫔妃!”庄静太妃身子都哆嗦了,刚才是羞愧,现在是气恼,“你怎敢……怎敢……”她找不到合适的话语辩解,敢了半天没下文。
“林郡主,你将先帝置于何处!”敖太师也撑不住这指责。
“置于何处?”林晓疑惑地跟走到自己边上的宁泽天求证,“不是和太后娘娘一起在皇陵吗?我没进去过啊!”
她是想着皇陵里值钱的不少,盗墓也是个来钱捷径,这不是弄到了敖贱人的钱,暂时不需要挖坟嘛。
“噗”,有大臣忍不住笑了,又赶紧低头捂住嘴,殿前失仪是要被御史台参奏的。
不过御史们没人有闲心管人笑,他们正伸长脖子看着大殿中那几人。
“不对,你怎么又代她说话了?她话没说完你老插嘴,干嘛?你是她肚里蛔虫啊?”林晓申明完,又不依不饶的揪着敖太师这点不放。
这些人果然很在乎男女关系,能让敖贱人难受的话题,她为什么放过?
“圣上——”敖太师跪倒宁泽天面前,“圣上,林郡主污蔑大臣,辱及先帝,对先帝大不敬啊!”
这种似是而非的暗示,他在攻击政敌时也用过,但轮到自己身上,才知这难言滋味。
林晓什么都没明说,他不能自己主动说什么私情,别人也不能帮他辩驳清白,可不说又怕被当默认了。m.χIùmЬ.CǒM
敖太师一把年纪,忽然遭遇清白危机。
“不是,我说什么了就大不敬了?我一没造假二没打人,还污蔑大臣?我污蔑你了?你没代太妃说话?你当我们大家是傻缺还是聋子啊?你都帮着说了半天了,在这委屈什么?”
“要大家相信你们俩没勾搭,那干嘛这遗旨早不拿晚不拿,现在拿出来了?还有啊,就我这耳朵,都没听出来庄静太妃走过来,你怎么知道她来了?还张口就让人进来,你当这是你家啊?”
林晓不爽了,对宁泽天说,“你不是皇帝吗?你没让人进来,她就进来了!”
你什么都没说,可比说了还让人难受!
宁泽天很纠结,他很想笑,敖太师一向镇定自若口若悬河,看他百口莫辩的狼狈样很难得。
“老臣有僭越之罪!”敖太师不能当林晓的话没听到,只能先请罪!“老臣是听……”
“行了,僭越是什么罪?你跪跪就完事了?”林晓压根不给他辩白机会,她不知道僭越要罚什么,但不妨碍她揪尾巴,“你僭越了,皇帝刚才不骂你,是给你面子,你自己就拿自己当回事儿了?你自己说,僭越是什么罪?”
僭越是什么罪?这罪名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是欺君,往小了说也可一笑置之。
林晓一脸正经地问敖太师,敖太师一咬牙,“圣上,臣死罪!臣身为辅政,一时心急忘言……”
他是辅政大臣,代君宣人进殿也是有过的,那句“臣死罪”不过是给皇帝面子的客气话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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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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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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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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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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