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兵抽出大刀,挡在大帐前,为首一人怒喝道:“护卫将军!”
呼玉浑的脸上全是嘲讽,他气定神闲,以胜利者的姿态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我看你们铁血铮铮是条汉子,不若追随本王,往后高官厚禄,应有尽有!”
“呵呸!”将士愤怒的啐了一口,他们是大齐的将士,岂能为突厥鹰犬?
“执迷不悟!”呼玉浑眼神冰冷,“杀!”
十几条鲜活的生命被转瞬收割,尽管他们每个人身后都有故事,每个人都有牵挂,终是在战争中碾成齑粉。
军帐里的寒武纪脸色发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十分费力的拿起长枪。一步,两步······帐门从没像今天这般遥远,他眼睛布满血丝,喘着粗气,门外的喊杀声近在咫尺,他只想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大帐被人一把掀开,他猛地暴露在众人眼中,呼玉浑都有些难以置信,眼前这个浑身是汗,蓬头垢面的人竟是寒武纪!
“寒将军,好久不见。”
寒武纪被银枪压弯的脊背慢慢直起,“哐当······”这杆陪伴他多年的银枪落地,他敛去了一切情绪,像一株枯死的大树,沉默以对。
呼玉浑勾起嘴角,大度道:“寒将军,不必这样,胜败乃兵家常事,半月前我不是也被将军打得很狼狈么?”
这话说得诛心,战场上风云诡谲,狡诈用计都是光明磊落的,虽败犹荣;但绝不是被自己人坑害,眼睁睁看着数万大军以这种方式溃败!
“柴元亮在何处?”寒武纪的嘴唇是颤抖的,他忍着冲天的怒火,只想见柴元亮一面,问问他,这般卖主求荣,还有何面目见祖宗?www.xiumb.com
到了这个时候,胜负已分,没什么可隐瞒了,呼玉浑答应了寒武纪的请求,派人请了柴元亮来。
柴元亮这个时候也没闲,他原本就在颜飞虎的营帐里,方才颜飞虎药力发作,他可是一直陪伴左右。
“颜将军不必白费力气,化功散的大名想来你也听说过。”
“化你姥姥!”颜飞虎脚步踉跄像喝醉了一般,他想把柴元亮抓过来一顿老拳,不想却被柴元亮一记抱摔掼在地上,疼得直咧嘴,半晌没了声息,差点见了阎王。
柴元亮拍了拍身上的褶皱,不紧不慢道:“这记抱摔眼熟吗?我们突厥人自小除了骑马还要学会摔跤,这个我还挺拿手。”
颜飞虎吃惊极了,惊道:“你是突厥人?”
柴元亮点头道:“正是”
“那你又是如何混入鸿胪寺的?”
“这个说来话长······”柴元亮顿了顿,组织好语言,接着道:“突厥和大齐一直纷争不断,你们大齐这些年一直派人打探我们,我们也一样,对你们很好奇。”
“只可惜,突厥毕竟开化有限,我们的人一进入你们的地界经常会被认出,故而始终不能靠近情报中心。”
“二十年前有一个齐国降将为我们制定了这样一个计谋,就是把一些孩子通过各种手段送入大齐,通过融入大齐生活,进行长期潜伏。我们这些孩子就像草原上一种叫“蓝铃”的花,长得很慢,一生就为开一次花,花期却不过短短七天。所以这个计划就叫“蓝铃”而我也是潜伏在大齐最重要的暗桩。”
“这次接到呼玉浑王子的信,知道寒武纪是突厥进抵中原的最大障碍,另外我也在一次偶然间得知陛下对寒武纪的诸多不满,这两个原因综合在一起,果然没多久,我便有了下手的机会。”
颜飞虎抖着手,怒道:“你的狼子野心已然昭然若揭,大齐自此再无半分容身之处,你可想过妻儿?”
柴元亮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把眼神转向别处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况且妻儿是我当初为掩护身份的幌子,如今也顾不得了,尽管处置吧。”
“你真是个畜生!无情无义!忘恩负义!”颜飞虎破口大骂,说着便突然扑过去。
这时候柴元亮的内心正在挣扎,早前他确实有安顿他们母子,但都收效甚微,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夫人一介女流,还带着孩子,能跑哪里去?
他这般胡思乱想,被颜飞虎扑的正着,两人就在地上扭打起来。呼玉浑的人来的正好,要不然就颜飞虎的那股狠劲,柴元亮都快被掐死了。
两人一个青了眼眶,一个肿了脸颊,满脸凶狠皆是要致对方于死地的模样,恨不得食其髓,拆其骨。
两人被带到中军大帐,颜飞虎瞧着狼狈的寒武纪,泪水涌上眼眶,哽咽道:“将军······”
寒武纪冲他点点头,又对柴元亮道:“我不知朝中还有多少似你之人,今日我寒武纪中计兵败,是我无能!但你也不用得意,天下英豪无数,后辈人才倍出,你投身突厥不会有好下场!”
柴元亮冷冷道:“多谢将军吉言!”
经过这一夜的折腾,黎明终于到来了,寒武纪透过围作一团的人群,看向遥远的天际,云端上的一点深黄正在蠢蠢欲动。
我的时间到了······寒武纪如是想,他坚定的看向呼玉浑,道:“我此生不会投降,只有战死,我这一腔热血也要洒在这里,动手吧!”
呼玉浑眼神复杂,有恨意也有敬意,但他没有一丝犹豫,手起刀落,寒武纪便人头落地了。
“将军!”颜飞虎跪倒在地,放声大哭,一名突厥将领高举弯刀,正要砍下,被呼玉浑拦住了,“留他一命,还有用!”
按照惯例,敌将败亡,定要斩其头颅,悬挂于营门之上,大肆炫耀一番。但呼玉浑没这么做,他把寒武纪的尸身和头颅一并交给了柴元亮,让他带着寒武纪的尸身去大齐面见皇帝。
十五日后突厥使团带着寒武纪的尸身进京,其中就有柴元亮,他这次的身份可不是大齐的臣子,摇身一变成了突厥使团的主使。从柴元亮进殿开始,齐帝就感觉自己被人扇了耳光,而且是那种连环巴掌,再听到寒武纪的噩耗,他终于眼前一黑,险些从龙榻上摔下来。
庭下众臣像炸了锅,有一些在谴责柴元亮叛变,还有一些在为寒武纪的死唏嘘,更有一些开始杞人忧天,还有谁能担当重任?
消息传到将军府,将军府的女人们乱了手脚,哭作一团,寒渊和寒山兄弟俩奉旨戴孝进宫,迎回寒武纪尸身。
抬棺之时,大内总管何春喜悲切道:“二位公子,再看将军一眼吧,皇上命人给将军合了尸身,御赐蟒袍入陵,享亲王尊位。”
打开棺盖,那张端正的脸没有任何血色,甚至眉宇间还有一丝脆弱,昔日威严的模样还未忘却,而今面对这样的他,直教人五味杂陈,英雄末路,也一样悲凉凄冷。
相比于寒渊的泣不成声,寒山要冷静的多,他深深的瞧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想哭想悲伤,却被心中更浓烈的愤怒所取代,我还没有让你后悔,还没让你认输,你怎么可以死?!突然之间,他失去了所有方向,他不知道往后该做什么,也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意义何在,好像先前种种更像一场闹剧。
舞台还在,演员也已就位,偏偏没了最好的观众,这种伤痛,这种无奈,寒山用一种极尽克制的方式把自己身体当做容器,让一切伤痛在他内心最深处发酵,表面却不露分毫。
他全程木着脸任由庞飞推着,右手在棺木上虚扶着,看见将军府的大门时,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说了一句只有庞飞能听清的话,“父亲,到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将军的全能夫人又撒野了更新,第七十章 城破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