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伊之助最近的是坐在床边握着伊之助手地已经七十三岁早已经当曾奶奶的雏,在往下数就是雏的老公。
那个曾经被自己戏耍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名为光太的小鬼,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长大的?又是什么时候背着自己偷偷跟雏恋爱的?又是什么时候抱着孩子跑到自己面前炫耀般地说「爸!我当爸爸了!」?
又是什么时候他也当爷爷了,话说回来他的腰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弯的?他的拐杖…跟我的好像啊。还有他的老花镜跟自己的好像是在同一家店买的吧?感觉度数怎么比我还高?
现在的伊之助有很多很多的疑惑,不过好像全部都无所谓了。
话又说回来,八十岁那年的生日那天,自己还因为饭桌上他凶了雏拄着拐杖追了他半条街呢,虽说没追上就是了,谁让他的拐杖是新款的呢?如果自己的也是新款的话,绝对能跟年轻时候一样甩他个没影的。
嗯嗯,绝对是拐杖的问题,才不是因为年龄的问题呢!自己还远远没有…
“曾曾爷爷…”
小女孩的呼喊打断了伊之助的脑内回想,看着这位站在雏身边刚刚五岁的跟小时候的雏非常相像并且跟自己异常亲昵的小女孩儿,伊之助眯起眼睛轻轻地笑了笑,想要伸出手去帮这个小女孩儿擦去小脸儿上的泪水。
不过……
已经没有抬手的力气了吗?自己真的…老了吗?
看着围着自己的孙子辈、曾孙子辈以及最小的曾曾孙子辈,伊之助那张满是皱褶的脸上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
嘛,已经够了吧?
我也已经完成自己的任务了吧……
用尽了全身力气也只做到了拍了拍难掩伤心的雏的手背。
“不用伤心,爸爸这一生已经非常幸福了。”
“爸爸……”
那一头可爱的蓝发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只剩下花白的雏低着头泣不成声。
“别怕,爸爸一直”
伊之助最后的话没能说完,不过雏知道,他想要说的是「爸爸一直都会守护你的。」。
看着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刚刚停止了呼吸与心跳的父亲,雏泪流满面。
“爸爸…我也非常幸福,因为遇见了你的关系,我非常的幸福……”
从来到这个名为北原伊之助的男人身边开始,所发生过的一幕幕不断在雏脑海中闪过,身为普通人却为身为超能力者的自己撑起了未来。
第一次给自己做饭,第一次安慰自己,第一次说教,然后…穿越各种世界为自己找寻一颗颗曾经丢失的光玉,第一次哄睡自己给自己唱的那首跑调的儿歌,第一次被自己叫爸爸时感动到不知所措的模样……
第一次生气…哎?这个男人跟自己生过气吗?也有吧,上高中第一次去卡拉OK唱到深夜忘记联系他的时候,那个时候…好像真的很生气呢。
但是…一旦揽着他胳膊撒娇地喊一声老爸我错了~就完全不要紧了,他的气也就完全消了。
还真是个……单纯的老爸呢。
还有,明明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但是在自己背着他谈恋爱的时候却总能为自己“出谋划策”,因为这个“恋爱外挂”的关系,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吃过亏呢。
还有自己结婚了之后跟老公吵架的时候,一个委屈的电话过去,甚至可能就只是随口抱怨了两句,可是不管在哪里,这个男人总是能第一时间到达自己面前,简直就像是有超能力一样呢,而且不管是因为谁的错永远站在自己这边。
这个男人…压了我老公一辈子。
这个男人护了我一辈子。
究竟又是什么时候,自己才开始注意到他就只有一个人,也开始时不时地打电话跟他说「爸,都这年纪了也该找个伴了,我们公司的一个…」,但是得到的永远都是那句「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
原来,在他的眼里,我始终都是个需要被照顾的孩子啊……
“爸爸……”雏的眼泪再一次地喷涌。
轻轻地将手放在雏肩头的光太,无声地安慰着自己老伴的情绪。
光太也说不清对床上这个老人有着怎么样的情绪。
自己幼儿园到中学的时候,绝对是讨厌他的。
再后来…好像也很烦他呢,再再后来…直到现在好像就只剩下了佩服与尊敬吧……
害怕?呃…确实挺怕他的,打又打不过,吵又吵不过,怎么办?只能委曲求全。不对,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因为雏的事情打过自己,骂…好像也不是骂。
好像从某天开始,自己突然之间发现,他眼里的自己一直以为的嫌弃其实并不是厌恶,而是别的什么。
大概是想告诉我要负起责任吧。
臭老头儿,都到了最后时刻还在女儿面前耍帅,你说你还真是一点儿机会都不给呢,你说说我这还怎么超越你?亚历山大啊有木有?
但是…算了,
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晚安,父亲。
“老头子…我前一段跟你说的那事……”
“我永远支持你。”
在得到这位陪伴了自己大半辈子的男人的肯定之后,雏她伸出了自己早已不再年轻的手。
“爸爸,这是我最后的超能力了,这些能力将把你送到一直深藏在你心里的那个人的面前。抱歉,爸爸,我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如果早一点的话,如果早一点的话…”
说着说着,雏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同时颤抖起来的还有她的声音。
“小雏,把曾曾爷爷的画拿过来。”光太向着一旁的曾孙女和蔼地笑了笑并说道。
闻声,这位跟曾奶奶同名的并有几分几分相似的蓝发小女孩儿才揉了揉哭得红肿的大眼睛,并从一旁的爸爸手里接过了一张蒙着灰的画。
看着画上那位银发的女人,雏年迈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爸爸还真是的,本来还以为心仪的人是谁呢,没想到竟然是女神。怪不得一直一直都没有说出来呢。”
“这老头子某种意义上还真是厉害呢。”光太也忍不住笑了笑。
“叫谁老头子呢?”雏瞪了一眼光太,而后眼神温和地看向了伊之助,“爸爸…等你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大概就能见到心底的这个人了吧。这次…别再犹豫了,爱你的、崇拜你的、依赖你的、尊敬你的、亏欠你的让你总是省不下心的女儿,已经长大了。为自己活一次吧……”
话音刚落,只能被雏所看到的闭着眼睛半透明的漂浮在伊之助头上的灵魂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
某个世界里的只有点点星光的特殊空间。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意识恢复的一瞬间,伊之助想到的就只有这个,而后才睁开了眼睛。
在看到对面坐着的那位跟以前一样年轻的银发女神之后,伊之助稍稍地愣了愣。
是雏做的吧…伊之助缓缓地摇了摇头带着些许无可奈可笑笑。
“北原伊之助先生,欢迎来到死后的世界,就在刚刚,度过了漫长而又短暂一生的您寿终正寝了。”
那位银发的女神依旧坐在那张椅子上,捧着一本厚厚的书本,低着头发出了伊之助极为陌生的淡漠的声音。
“我…我知道。”伊之助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大概已经忘记我了吧……每天都要接触那么多人…不,死人的女神,大概已经不记得我了。
“根据规定还有愿望,您将在这个世界转生。”
“啊…”伊之助应了一声,不过随即突然又反应了过来,抬起头来努力睁大着已经浑浊的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厄里斯,“哎?愿望?愿望是指……”
“蠢货…真是让我好等……”厄里斯的肩膀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克…厄里斯大人……”
“笨蛋…”厄里斯这才有了动作,只见她一边擦拭着停也停不下来的眼泪,一边抽噎。
“啊…是这样啊……”
“你送给我的愿望,我用它许了一个或许只有万分之一几率可能性的愿望,然后虽然稍微晚了一点,但是愿望已经实现了。”
“不,你刚刚说转生什么的……”
“你难不成想用这幅模样带我去冒险吗?即便是女神,我也没办法救活寿终正寝的人,更别说让你恢复年轻了。更重要的是,不止我一个人在等着你,还有两个人…就在昨天也选择在这个世界转世,继续等待着你……”
“是……悠悠吗?”
“还有一位,不过是谁我就不说了。”
“我们…还…还能再见面吗?”
“诶,六十多年我都等了,十几年的时间而已了。而且,现在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因为你来到了我的面前变成了1。”
“我…还会记得你吗?”
“不会,但是…我会找到你,重新认识你。我相信,那个时候的你还是你。”
“这样啊……说的也是呢。”
“怎么了?没信心吗?”
“那倒不是,只是突然要我忘记以往的一切,说实话有些难以接受了。”
“你的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吧?”
伊之助一愣,而后带起些许释怀:“啊,已经完成了,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完成了。”
“那么就请踏上新的人生吧,为了你自己也为了这个世界中包括我在内等待着你的人。”
“我知道了,”说着,伊之助缓缓地站起身来,“还有…还有一些话想说,但是现在这幅模样确实没办法说出口,所以就…”
“没事,你说,我挺闲的。”
“就是你能不能让我转生的地方有很多青梅竹马的女孩子什么的…”
厄里斯竖起一根食指眯眼笑着说:“放心吧,那个村子最近十八年内都不会诞生任何一个女孩子,村子里除了上了年纪的女人以外不会有任何与你年纪相仿的女性。”
“你是不是故意的?”伊之助面无表情地问。
“准备好了就站在魔法阵中不要出来哦~”
被蓝色光壁关在里边的伊之助,迟疑了一小会儿后,才出声喊道:“克…厄里斯大人!我其实真的很仰慕你!”
克里斯莫名地愣了愣神并不自觉地眨了一下眼睛。
“好了,我想说的话已经说出来了。我们下辈子再见。”说着,伊之助咧着嘴笑了笑并挥了挥手,像极了年轻时的模样。
“啊,我们下辈子再见。”厄里斯抬起头来,咬着下嘴唇泪光闪烁地看着伊之助。
伊之助挤弄了一下眼睛很小声地说:“还有,你没有忘记了我的事情,其实我最开始就知道了。”
闻声,厄里斯看向了放置于椅子扶手一旁的被置于小小花瓶中的花。
“最后…一堆青梅竹马的事情真的不能再商量商量吗?实在不行的话,三…不,两个也行啊!考虑一下啊!厄里斯大人!”
“拜拜~”厄里斯微笑着挥了挥手。
“我…绝对会在找到你的!就算没了记忆,我也绝对会找到你的!就算什么也不记得,我也绝对会来到你面前的!”
“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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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后————
阿库赛尔,新手冒险者小镇。
今天的冒险者公会里,迎来了一位刚刚十七岁还有些稚嫩的少年——
刚刚从没有一个同龄或者年纪相仿的女孩儿的家乡,偷偷跑出来的名为北原井野的十七岁的少年。
顺带一提,少年的名字是少年的双亲希望少年能够像曾经攻略了魔王的武士·勇者一样,成为不得了的人物……
然后继承家里的烤地瓜事业所取的名字。
没错,少年的双亲是卖烤地瓜的,烤的又香又甜,是村子里烤地瓜烤的最棒的!
正在等待着接待大姐姐给自己完成冒险者注册的井野抱着手有些不屑地自语着:“武士?那是什么?烤地瓜?开什么玩笑?两个千差万别的职业也能被老爹搞到一起,真的是~呀咧呀咧daze~”
“北原井野先生对吧?”接待大姐姐开口,“我看看…数值虽然不算低,但是也不算太高了,勉强能选的上级职业就只有…大祭司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这样血气方刚的男人当奶妈吗?!开什么玩笑啊!!”
“那么…就只能当普通的冒险者了……”
“要不试试武士怎样?”一旁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井野抱起手来撇了撇嘴角说:“事先说明,我可是最讨厌那个传说中的武士什么的了,所以即便是能选我也绝对不选!”
接过接待大姐姐手中井野的冒险者卡片的银发少女低头点了一下冒险者卡片上的职业选择,而后随口答道:“抱歉,已经替你选过了。”
“哈?”井野瞬间便面无表情了起来,尤其在看到自己的冒险者卡片上那显眼的武士两字之后,整个人瞬间更加不好了,“喂!!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啊!喂,可以改吗?可以改吗?!可以的吧?这种东西可以的吧!话又说回来,你谁啊!”
“哎嘿~”银发披肩发右脸颊上有一道伤疤的少女很可爱地吐了吐舌头,而后直接脚底抹油,“好像玩儿过头了,抱歉了~”
“你给我站住!!”
看着追着女孩儿愤愤地跑出去的井野,接待大姐姐这才回过神来,嘴里喃喃地说:“第、第二位武士……出…出现了,那个少年……”
……
三个月后。
在那天追上女孩儿并与这位名为爱丽丝的也刚刚成为冒险者职业为盗贼的女孩儿组了队伍的井野,
之后又邂逅了一个来自红魔族的名为芸芸的脑袋有些迷糊总是会紧张到放错魔法的大魔法师少女,还有…一个本性基本上没救了的身材很好、脸蛋儿也可圈可点的十字骑士……
在经过各种各样的事件之后,井野(被迫)与三人组成了冒险者队伍……
“喂,为什么要脱衣服?”
爱丽丝面无表情地数落着被城卫关了三天刚刚才被放出来的井野。
“不,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一喝酒就觉得身上的衣服有些多余。”只穿着短裤的井野咬着大拇指表情凝重地分析道,“然后它们就自动地消失了。”
“自动你个头了!明明是你自己脱的吧!”
“哎?!真的吗?!”
“侮辱了武士这个职业的人渣变态男人。”芸芸很小声地说了这么一句。
“喂,芸芸,谁教你这句话的?”井野面无表情地问。
“小镇上的大家…都在这么传…”芸芸很小声地回答。
爱丽丝一脸鄙夷地吐槽:“那位传说中的武士,可是从来没有失败过呢,你正好相反呢,井野,总是会失败。”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这个鬼职业连个技能都没有啊!”井野有些抓狂地说,“话说我原本就不想选这种破职业啊!都是你的错吧!而且不要总说得就只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啊!三天前的任务失败跟我没有关系吧?芸芸你…虽说有进步成功的放出了我们需要的深渊魔法,但是…下次希望你能将魔法对准敌人。还有达列斯,你能别再扑进爱丽丝的捆绑技能中了吗?为什么每一次都要往里钻啊!完全搞不懂啊!完全就是因为要救你这个脑袋已经完全没救了的家伙才会失败的吧!”
“推卸责任的人渣…”十字骑士达列妮的表情有些糟糕了起来,“啊~越来越期待以后井野会变成怎样的人渣了…一想起来就…有些受不了……”
“这个变态确实已经没救了,真希望冬天快些到来,说不定能给这家伙的脑袋降降温什么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井野你还没注意到吗?”
井野半眯着眼睛吐槽:“发现什么?你这大变态半夜偷我内裤的事情吗?”
“我…我…我才没有偷!就只是…那个…那个想用篮子的时候不小心拿起来了而已!还有我才不是大变态!”达列妮瞬间红着脸慌里慌张地辩解。
“大变态。”
“哈…哈…哈……”
“抖M大变态。”
“啊哈…哈…哈……”
“O荡母…”
“等下!这种辱骂等回去了再继续可以吗?”达列妮打断了井野的话,而后再度认真了起来,“总之,你的各项数据在你学会喝酒后上升的非常快这种事你没注意到吗?”
“什么意思?”
“你可以通过喝酒变强!”
“呵…”井野嘴里发出了呵的一声,而后一把将手中的冒险者卡片给摔在了地上,怒斥道:“什么狗屁武士啊?只是个酒鬼而已吧!就是这样的酒鬼干掉了前一任魔王吗?开什么玩笑啊!!”
总之,之后就是一个连技能都没有的家伙带着三个总会搞出各式各样问题的队友们一起在这个世界进行各种各样无厘头冒险的故事了。
某个经营了很长很长时间的魔法道具店门口,站在门口的戴着假面身穿执事服的男人看着刚刚经过店门的还在吵吵闹闹的井野小队,轻轻地勾了下嘴角并哼笑一声。
“不知该说像还是不像呢。”依旧贫穷的巫妖店长微笑着说,“不过我还真的是很期待呢。”
“吾辈也是。”
路过一个花店的爱丽丝拉着井野指着门外摆放着的一束花说:“井野井野,那束花好好看啊,买那个买那个!”
“哈?我们哪有那种闲钱啊?我们有的就只是欠债而已了。”井野摆了摆手很是随意地说,而后俯下身子从路旁的花坛里随手摘了一朵白色的野花,“用这个随便对付一下吧。”
“你这家伙要不要这么抠门?只是一束花而已了!只要一枚硬币就可以了!”
“不要我就扔了。”
爱丽丝连忙地接过了井野手中的花并埋怨道:“等下!都摘下了再扔掉也太过分了吧?”
“随便你了,总之,快点回去吧,幸亏成为武士能继承那栋大宅子,不然我们都要居无定所了。看来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呢。”
“不是还能继承那把木刀吗?话说木刀呢?”
“虽说是挺硬的,但是一股咖喱臭洗也洗不掉,所以我放厕所跟马桶刷绑在一起了。”
“你还真是不得了的混账呢…”
“哈?!你说什么?!”
“井野!辱骂游戏可以再一次地开始了!我准备好了!”
“大变态你给我闭嘴!从现在开始让你自己的存在感消失!只留下欧派就可以了!”
“不…不愧是人渣井野…这种不加以掩饰的盯着我胸口的人渣视线…哈…哈…哈…”
“等芸芸再长开一点,就完全不需要你了达列妮,这种事情给我好好记清楚!”
“哎…我…”芸芸红着脸不知所措了起来。
“你眼里就只有欧派吗?!你这人渣!”爱丽丝骂了一句。
“不用担心,爱丽丝,欧派的大小可不能决定战斗力的强弱,努努力的话,我大概也是能接受你这种完全没有的女人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偷窃——!!”
“喂,等下!还没到家呢!我身上就只有一条短裤了!爱…爱丽丝——!!”
(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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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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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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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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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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