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世界屋脊,喜马拉雅山脉主峰,珠穆朗玛峰。
每年不知道有多少普通人,想要尝试着征服这里。
此时此刻,陡峭巍峨的生命禁区,却变成了表世界顶尖高手的战场。
这里倾斜坡度甚至超过60度,寻常人甚至未必能在这里站稳,可庆尘、李允则、King却如履平地的在山巅飞转腾挪,仿佛三只翩飞的仙鹤。
面对一分为五的李允则扑来,庆尘只是面色凝沉的一跃而起,任由着巨大的暴风雪将他身形向左侧带去。
却见那狂躁的风像是在帮助庆尘一样,竟帮助他巧妙的躲过了亚瑟与李允则的合围。
三个人疾驰着一边打一边向山下跳跃奔袭,竟是短短几秒钟时间里下降了数百米的海拔高度。
厚厚的雪层在他们踩踏下,开始断裂,好在北坡陡峭,一直没有覆盖太多积雪,并未形成巨大的雪崩。
亚瑟挥刀劈至,可庆尘身形旋转着始终借助8级风力游走,仿佛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不着痕迹,却始终在风速的中心。
风卷着雪还有庆尘,仿佛庆尘也成了一片雪。
巨大的雪白刀势在黑风暴里异常醒目,劈在雪层上犹如力开山峦般沉重。
可刀势与庆尘擦肩而过,并未能伤及庆尘分毫。
噹的又一声传来!
庆尘在风中一边向下飞退,一边以指尖弹击刀身!
巨大的力量从刀身传导到手心,亚瑟只觉得手中一阵酥麻感,长刀都差点拿不稳了,若不是刀身柔韧,恐怕这一弹击,刀就要断掉了!
再等亚瑟看去,庆尘已经拉开了数米距离,继续向山下落去。
某一刻,亚瑟和李允则甚至产生了某种感觉,他们更像是在跟半神战斗。
仿佛这个世界的意志都在帮助这位Joker。
当半神的精神意志与世界开始融合后,他们所能感受到的不止是杀意了,还有风从哪来,山在何处,水奔向哪里。
例如张梦阡这样的人物成为半神之后,甚至能够提前预知敌意,达到克敌先机的效果。
但庆尘不是半神,他只是在山巅默默的计算着风速,并在山巅默默记下了一切地形,甚至计算好了这狂风会在每个山坳、山体上形成回路与流体力学。
不止风在帮庆尘,连洼地的积雪也在帮他。
庆尘在山坡上如履平地,可亚瑟与李允则追杀着他,却屡屡陷入洼地的积雪之中,被这积雪拖慢了追杀的节奏。
还没等庆尘如何出手,五个李允则便被这世界撕裂了阵型。
这种对环境利用到细致入微的能力,竟让对手产生某种……与世界为敌的感觉!
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
庆尘将面对陈余半神时的抑郁与憋屈,在此时尽数释放迸发。
重伤之后,他躲避着、回避着一切正面战斗,就连奔袭王国、未来总部的时候他都丝毫没有参与的意思。
但那不是骑士的行事方式,一切低调隐忍,都在这一瞬间化作怒意与杀机。
如何以一敌二杀掉两名A级?那就要将世界也当做你的战友,与你一起并肩战斗。
天上的风,山上的雪,全都为他所用!
这就是他选择的战场!
其实,当亚瑟看到庆尘轻松磕掉滑雪板的那一刻,便知道,这场生死关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正常滑雪板为了不会随意脱落,都会卡的很紧。
而庆尘的滑雪板卡扣,都是精心设计过的,用来骗人的。
庆尘能算到一切吗?他能算到还有人来这里杀自己吗?
当然不能,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不知道谁会来,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甚至不知道头顶还有一只水晶蜻蜓。
可他知道一件事情,如果有人想杀自己,那就一定会选在这里动手。
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从什么时候开始,骑士也可以被人随意狩猎了?
却见李允则的本体与分身,一同向山下的庆尘奔袭而来。
风雪中,庆尘根本无法分清到底哪个是本体,哪个才是分身。
他与其短暂交手,每一个李允则都有着与他相差不多的实力,他一个人面对五名A级围攻,旁边还有一个亚瑟拖刀而行,寻找机会。
怎么看都像是个死局!
可就在此时,一阵狂风刮进山坳里,庆尘骤然张开怀抱纵身一跃,那狂风竟将他吹拂起来,越过山峦,越过李允则和亚瑟的头顶!
亚瑟一刀拖至半空想要拦住庆尘去路,可庆尘却硬生生在大腿上挨了一刀,也要乘风而起!
下一刻!
原本是李允则从山上杀来,可这一刻攻守易主,庆尘这一跃竟重新回到了上方!
庆尘放声大笑着!
呼吸。
就在李允则和亚瑟错愕之中,却见庆尘在上风口处,鲸吸世界!
漫天风雪倒卷入他口中,犹如天上漏了一个缺口,苍穹之上以风与雪做的琼浆酒液倒灌到他嘴中!
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庆尘一口云气吹尽身体内所有骑士真气。
吹出三万里!
从今天开始,必须让你们明白一件事情,猎杀骑士是有代价的。
这么多人想杀我?那就带着性命来试试吧。
不死不休!
那口云气与风雪搅浑在一起,一片片雪花尽数化作刀锋,一片片的从五个李允则身上刮过。
那昂贵的冲锋衣、羽绒服、防风裤,一时间如积雪遇见阳光,全部消解。
雪刀从李允则皮肤上划过,割出数百条伤口来,血液从皮肤里渗出来,很快又结成了冰。
李允则没有死,但他自知已经无法对敌。
今天,眼前这骑士仿佛算好了一切,硬是要将他们一起杀死在这里。
只见这位鹿岛高手,竟如同鹿岛那位半神李秉熙一样,见状不对便直接选择了逃跑。
他在往上下狂奔的时候,分身越分越多。
李允则知道,自己再挨上一口云气,必死无疑。
但他研究过庆尘和李叔同,他知道,这一口云气只有一次机会。
山上的这个骑士已经没什么群攻手段了,只要他分身够多,对方就杀不了自己。
亚瑟怒吼:“跑什么,他已经力竭了,杀了他!”
说着,亚瑟不退返进,从山下重新向庆尘杀来。
李允则见他竟然没有跑,也一时间有些迟疑了。
是啊,骑士云气不过就一次机会,自己已经硬生生扛下来了还没死,为何不直接趁这个机会杀了庆尘?
现在不杀掉的话,以后还能有机会杀掉对方吗?
想到这里,李允则竟也重新杀了回来。
可就在此时,庆尘在兜里握住禁忌物ACE-240万能充电器!
刹那间,他用去了这一个月只能生效一次的充电机会,骑士云气宛如化腐朽为神奇般,重新在身体内沸腾!
仿佛钱塘江上的潮信刚刚退去,却又在一秒之内再次席卷而来!
李允则惊恐万分的看到……庆尘竟然再次鲸吸世界,仿佛苍穹之上的月亮都被吸成了残缺的弦月。
庆尘笑着一口将云气吹尽!
这骑士云气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就是用来以少敌多的,加上秧秧赠送的禁忌物,你鹿岛李氏那上不了台面的半神传承,从这一代就断了吧!
恢弘的风雪从天而至,硬生生将下方杀回的李允则割成了彻头彻尾的血人,那五具身体一同后仰出去,向山下跌落。
李允则疼痛着,怒吼着,不甘着。
亚瑟从左前侧攻上,不闪不避的任由雪花割在身体上,挥刀而至!
这位King竟是比李允则要勇武许多,该杀该退,丝毫不拖泥带水!
可是,雪花如刀击打在他的长刀上,一枚枚细雪与钢刀碰撞,发出了叮叮叮的金铁交鸣声。
那柄已经被庆尘弹击了两次的长刀,就这么在风中应声而碎了!
碎裂的刀片也被卷在风里、云气里,向山下的李允则杀去。
亚瑟这一刀,就像是把碎刀送到庆尘面前一般,送上了最后一击的助攻。
一枚枚刀片击打在李允则身上,却见那位鹿岛高手趴在一块巨石上,再也无法动弹。
四具分身一并消散,唯留下一具本体生机断绝。
但也正是此时,庆尘发现亚瑟面带笑意。
他已经感知到了危机,弹指一挥间,他侧过身子。
远处山脊上一位身披白色伪装衣的狙击手扣动扳机,子弹就这么从庆尘胸前擦过,在他胸口处开出一条0.5厘米的血槽来。
是狙击高手!
对方竟然能在这零下40度的气温、8级狂风里隐忍这么久、等待这么久,最后还跨过800米距离差点击中庆尘。
原来,亚瑟刚刚那一刀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吸引庆尘的注意力。
所以,当庆尘的第六感察觉到有狙击手的时候,已经慢了半拍!
庆尘不再停留原地,而是以高速运动来规避狙击手弹道。
他扑向亚瑟,与对方快速厮杀在一起,双方边打边下山,亚瑟狂笑着:“白昼之主Joker也有害怕狙击手的一天吗?!”
“笑的太早了,”庆尘平静说道。
说话间,他毫不顾忌亚瑟的攻势,就像当初在八角笼里时一样,顶着对方的所有攻击,将这位敌人抱进怀中。
两人身后不再是下山的路,而是一处断崖,这一次庆尘没有再给亚瑟留生还的机会,他闭着眼睛以免触发禁忌物规则。
就在登山途中,庆尘消失的那一个小时,已经因为某些计划,将三界外交到了秧秧手中。
此时,他紧紧抱着亚瑟纵身一跃。
两个人从耸立的雪山之中,朝山崖下的坚硬石坡坠落而去,饶是亚瑟手掌为刀,插入他的腹腔搅动,庆尘也没有丝毫犹豫。
他眼中爆发出金色且璀璨的光辉。
请与雷鸣一起散落!
骤然间,强大的电流席卷两个人的身体,电击撕扯着亚瑟的肢体,让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亚瑟身体因为承受不了电荷而迅速升温,最终浑身冒起白烟来!
“你也会死!”他用尽全身力气怒吼着。
“无所谓,”庆尘冷笑着说道:“若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那就不要踏上修行路。”
两人从高空落下,狙击手终于再次有机会瞄准庆尘了,可这一次,他没有机会开枪。
天空中有一位麻花辫少女带着大羽、Zard从天而降。
她将大羽和Zard脱手甩出,而自己却转身朝坠落的庆尘飞去。
Zard将身上沙土汇聚在手掌,只见那手掌越来越大,他怒吼着:“你有没有见过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啪的一声,Zard用那巨大的沙土手掌,毫不留情的将狙击手按死在雪地里。
此时的庆尘依旧闭着眼睛,他与亚瑟从空中分开,重重踹在已经断绝生机的亚瑟身体上,整个人借助这一蹬之力向天空飞起,为自己、为秧秧争取最后的时间。
只为了晚一点坠落地面。
等待。
庆尘睁开眼睛,笑着看到秧秧从天空中飞来,将自己接到怀中。
秧秧用禁忌物‘裹尸布’快速将他包裹住,并轻声说道:“别说话,你受伤很重,腹腔有个巨大的伤口。好好睡一觉,一个小时之后我会喊醒你。”
裹尸布能复原破碎的东西,连尸体破碎的骨骼都能复原,自然也能复原庆尘身上破碎的伤口,以及被亚瑟搅断的肠子。
只要庆尘一个小时之内不死,那他便不会死。
秧秧将庆尘完全裹在禁忌物里,轻轻的落在地上,将他抱在怀中默默等待。
倒计时02:09:31,距离穿越还有两个小时,足够了。
大羽与Zard赶来,默默的看着那个包裹起来的裹尸布:“他有事吗?”
秧秧摇头:“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大概率是没事的,不过,伤势能不能百分之百复原,我现在也不确定,毕竟受伤时,身体组织会有一部分缺失。例如被狙击手打到的伤口,皮肤组织都被子弹给撕碎带走了,裹尸布肯定是无法复原的。”
“等等看吧,”大羽平静道:“他今天有点逞能了,不是说骑士都喜欢打群架吗,这次怎么不打群架了。非要我们在天上等着,也不让我们直接对那两个A级出手。”
秧秧摇摇头:“他只交代,如果A级高手低于或等于两名,那我们就不用出手,一定要小心躲在高空,不要被对方发现。而且,他还专门交代,他会制造一个高空坠落的假象,让我等待那个A级高手死掉之后,再出手将他从空中接下。”
大羽是聪明人,当秧秧这么一说,便立刻明白了庆尘的意图:“他这是要在北美时间行者眼里,制造自己假死的错觉?!”
按理说,庆尘从高空与亚瑟一起坠落,腹腔还被亚瑟重创,没理由活下来。
但凡秧秧来晚一点,庆尘就必死无疑。
所以,庆尘特意交代这一切,除了想要制造假死假象以外,没有别的解释了。
可问题是,大羽想不明白:大家同样都是A级,庆尘以一敌二不说,竟然还能在最后关头选择自己的“死法”?
这得是怎样的计算能力,怎样的实力,才能做到?
“他要干什么?去北美吗?”大羽问道。
秧秧想了想说道:“他说,那个King手里有真视之眼,这个人近期必须杀掉,不然对方也使用反向密钥之门的话,恐怕会给我们造成不小的威胁。而且,这个人也是里世界海外入侵联邦的主导者之一,杀了他,入侵脚步自然会被拖住。既然King能来狩猎庆尘,庆尘自然也可以去狩猎他,他死了,我们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
对于庆尘来说,秧秧、Zard、大羽是三个保险。
其实以他的性格来说,若不是觉得太兴师动众,他会把那四百多个护道者都留下来……
他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这里等着自己,所以后手还是要留的。
但在骑士生死关之前,这后手他能不用,便尽量不用。
而这一切,都是在为他去猎杀King做伏笔。
“这种计划太冒险了,稍有差池,他就会真死掉,”大羽说道:“他为什么就敢笃定,你一定能及时救下他?”
秧秧笑着说道:“我俩孩子都有了,你说为什么?”
大羽:“……似乎很有说服力。”
Zard此时翻检着李允则的尸体:“哇,鹿岛这么穷吗,身上竟然连个禁忌物都没有带?带回去带回去,种到鲸岛上去,二狗还在珠峰大本营等着我们呢,我们从那个密钥之门回去种地。”
这时,他又跑到亚瑟的尸体旁,可这具尸体竟然也光秃秃。
亚瑟死亡之后,那枚骷髅戒指便化为淡淡的虚影消失了,并没有留在亚瑟的手指上。
但奇怪的是,那个能够借眼神对视后瞬移的禁忌物,也没能被找到。
大羽思索片刻说道:“这货被King当做死士来用了,他先前离开的那阵子,应该就是为了将禁忌物给安全转移走,然后才重新上山的。可惜了,把这两具尸体种在鲸岛倒是也能得到禁忌物,但需要等几十年才行。”
秧秧摇头:“庆尘先前专门交代了,他现在不确定鲸岛上种出的禁忌物是否可以离岛,按理说禁忌物是不能损毁,但谁也不知道鲸岛规则会不会凌驾于那两件新禁忌物之上,所以他让你们种在别的地方。”
“种在哪里?”大羽问道。
“中途岛,”秧秧说道:“那里没有本土居民,却是北美的海底电缆连接站、潜艇基地、海军空军前进基地,是北美重要的海军军事基地。在那里制造一片禁忌之地,首先因为岛屿限制不会扩散,其次可以彻底废掉这个军队中转、集散之地,种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明白了,”大羽点点头:“这件事情我和Zard去办。”
一个小时之后,裹尸布里传来咳嗽的声音。
秧秧赶忙将裹尸布打开,纤细的手掌穿过衣服下摆,摸索着少年的腹肌:“腹腔的伤口痊愈了。”
她又摸向庆尘的胸口,却摸到一条深深的血槽:“胸口的伤口没能复原。”
庆尘面色苍白的吐槽着:“检查的也太仔细了吧。”
秧秧的小手移动着:“来,让我再检查一下其他地方,可别落下病根了。”
庆尘笑着抓住了她的手腕:“打住打住,怎么能这样对伤患呢,黑色药膏呢,让我给胸口涂上一点。”
“我帮你涂,”秧秧见庆尘没事,便促狭起来。
涂好药膏之后,秧秧将三界外递给庆尘,庆尘重新带在手腕上说道:“麻烦你再给我带回山顶,我的背包和滑雪板还在上面。”
秧秧带着他飞走,路上捡拾了山上的滑雪板,再重新回到珠峰山巅。
却见庆尘缓缓的打开背包,拿出了一副新的滑雪板卡扣,这一副是完好无损且没做过手脚的。
秧秧愣了一下:“你要继续生死关挑战?”
“对,”庆尘点点头,并认真的给自己重新穿戴好装备:“马上就要穿越了,我们还要去地底探索火种公司秘密基地,还要面对来自半神的压力,当然要在穿越之前完成挑战了。一个多小时,足够。”
秧秧想了想说道:“可是你现在身上还有伤啊,你都没看自己脸色有多苍白,其实……等胸口的伤好了也不迟啊。”
庆尘回想着夏尔巴人说过的话:一段路途当中出现的磨难,都不过是一种考验,既然决定启程,那就应该风雨无阻。
不然今天怪天气不好,明天怪运气不好,何时才能抵达终点?
庆尘穿好单板,坐在珠峰的边缘,看着头顶黑风暴席卷,他笑着说道:“一开始我爬青山绝壁,后面有人用手弩射我,我都可以继续往上爬。那时候我就在想,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光脚不怕穿鞋的。”
“后来,我不再是那个一穷二白的小子了,我拥有着很多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财富,还有着许多人一生也无法建立的组织势力。所以,后来我总是希望自己的生死关可以稳妥一些,一定要在最好的状态下,心无旁骛的进行挑战。”
“但现在我发现,当我卷入两个世界的核心之后,那种机会就根本不存在了。总会有人想要跳出来给你布置阴谋,总会有人想要阻碍你前进。那个心无旁骛的机會,我也总是等不到。”xiumb.com
庆尘:“在鲸岛上,我带出来了那么多骑士,我本以为是自己要教會他们一些道理,可后来发现,是他们教会了我许多东西。我看着胡靖一那个笨蛋都通过了问心,爬上了青山绝壁,才明白自己这一次走的弯路到底是什么……果然,挑戰生死关的过程,便是一次又一次的通过问心啊。”
人這一辈子,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不同的心魔,而这一程,庆尘从穷小子到千金之子后,他开始惜命的心魔,已经破了。
这一路上的追杀,围猎,也被庆尘看做了生死关的一部分。
骑士,生来就是要面对危险与挑战的。
庆尘站起身来,看着山下一切,又回头看向秧秧笑道:“想想真惭愧,有些时候我还不如胡靖一这个徒弟呢。”
说着,他开启了骑士逆呼吸术,脸上没有绽放冰蓝纹,真正的冰蓝纹隐藏在面具之下。
这个呼吸术会持续一个小时时间,在此期间,他将无法使用骑士的能力,连体内云气都一并收缩到心脏之中。
下一秒,他又逆转万神雷司的呼吸术,只一瞬间,体内雷浆一并收缩在他的脑海。
两种呼吸术均是持续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一个小时之内,庆尘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哪怕这路上再杀出个F级,他恐怕都会死去了。
庆尘给自己带上护目镜:“人生这才哪到哪?死不掉的,就继续前进!”
说完,他忽然从这山巅一跃而下,轻盈的落在下方雪坡上,朝着新的人生冲刺而去。
身体虽然残破,可精神意志却丰盛浓烈到了极点。
秧秧坐在山巅上托着下巴,眼睛闪亮亮的看着那个少年,她知道自己为何会喜欢这个人了。
骑士身上,天生就拥有着特殊的人格魅力,跟在他们的身边,就能看到一个不同的世界。
秧秧没有再看下去,因为她知道,已经再次蜕变的庆尘,必然成功。
想必,下次再相见的时候,对方已经是A级骑士了。
……
晚上11点前还有一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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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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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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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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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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