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后边却没有靠背,最终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跌坐在了地上,还带倒了自己的椅子。“哐”的一声,响亮得门外的彼方都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叶殊和沈修却压根没在意椅子的问题。
沈修这反应出乎叶殊的预料。她只想过沈修会不好意思,却完全没想到沈修地反应会大到直接跌坐在地。xǐυmь.℃òm
尤其是瞧着沈修瞬间泛红的脸,叶殊一下子便起了逗逗对方的心思。
她登时笑着站起身,抬脚就走到了沈修跟前蹲下。
沈修瞧着她靠近,下意识地想要往后挪一挪,口中还连忙说道:“不不不不用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你不用客气,反正我们衣服也都要换回来不是吗?来,我帮你。”叶殊笑眯眯地说着,故意慢腾腾地将手伸向了沈修的衣襟。
“不是!真的不用了!”沈修连忙往后一躲。
就在外头的彼方听着他们这对话,忍了忍后还是没忍住,回身便是一推门。
将门推开了一条缝隙后,他探头看向了叶殊和沈修两人。
“你们......”彼方一句话只开了个头,便看着屋内那容易让人误会的场面而陷入了沉默。
只见此刻的沈修跌坐在地,椅子倒在了一旁,脸上泛红,对着叶殊摆手,还带着明显的紧张。
而叶殊则是蹲在了他的旁边,笑得分外开心地对着沈修伸着手,看样子她的目标不是对方的人就是对方的衣服。
听到开门动静的两人齐齐看向了探头进来的彼方。
面对着对方这沉默的反应,沈修刹那间冷汗就冒了出来了,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感觉也有可能是刚才彼方帮他整理衣服时留下的后遗症。
反正他在看到彼方之后,感觉整个人愈发紧张了!还有种莫名的慌张感,总觉得被他瞧见这一幕着实是非常糟糕的事——哪怕现在看上去明明是叶殊在图谋不轨。
反观叶殊则明显淡定很多。
她在瞧见是彼方之后,也只是对着他一笑。便转过头来,手往下,去解沈修的腰封。口中则是相当轻松地道:“别担心,我们闹着玩。要把衣服换回来罢了。”
沈修随着叶殊这淡定的反应有些懵,紧接着又因为叶殊那往自己腰封上摸的手而浑身一僵。
再加上还有一个彼方在看着,沈修刹那间选择了放空自己,一抬头看着屋顶什么都不想了。
彼方瞧着叶殊那利索拆腰封的动作欲言又止。又瞥了一眼脸红似火烧,仿佛已经没有感觉了的沈修。最终还是无声一叹,道:“你们收敛点,别闹过头了。”
“明白。”叶殊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手下的动作压根没停。
彼方目光向下,看了眼外衣已经松散下来的沈修,摇摇头缩回了脑袋,又将门给关上了。
而叶殊没管彼方是何反应。
在解下腰封后,她抬头看向了正在看着屋顶发愣的沈修。抬手就在他眼前晃了晃,喊道:“回神啦。先把衣服还我。我俩把衣服换回来,省得指不定什么就有人闯进来。”
“......哦。”沈修低头,看了眼被叶殊拿在手中的腰封,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将已经松垮垮的外衣脱下来递给了同样站起身来的叶殊。
瞧着她拿着衣服走到屏风后,沈修立马在桌子旁坐下,端起茶杯连灌了好几杯茶。
在发觉自己脸上还是很烫之后,他又快步走到了洗脸用的木盆前,捧起水来就往自己脸上泼。终于让自己那滚烫的脸颊降了温,只是那思绪却乱得理不清了。
他一会儿是觉得自己太丢脸了,竟然还没有叶殊镇定。
一会儿又觉得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他知道彼方知道叶殊是姑娘,可叶殊应该是不知道彼方知道她是姑娘家的。
可下一瞬,他又推翻了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觉得哪怕叶殊知道彼方知道,应当也是不会在意的。
这般反反复复胡思乱想的结果,便是当叶殊从屏风后头出来时,瞧见的就是沈修那忽喜忽忧懊恼无比的模样。
叶殊虽猜不透沈修到底在想什么。可还是看得出来,沈修多半是在为刚才的事而懊恼。
叶殊下意识地衡量一下,在发觉这样的沈修跟刚才那消沉沮丧的模样比起来要好太多了之后,她便果断地忽视了这一点。
“沈修,你的衣服。”叶殊抬脚走向了沈修的面前,将搭在自己胳膊上的衣服递了过去。
沈修被喊到时还有些尴尬。可一见叶殊半点不提他这洗脸的举动,他顿时松了口气,也配合着无视了这件事。
他只是抬手一抹脸,将脸上水珠擦掉后,伸手接过了叶殊递过来的衣服,转身走到屏风后头换衣服。
叶殊见状没说话,只是回头将桌子上的□□收了起来。又等着沈修将自己打理好,这才开门让彼方也进来。
彼方原本就是顾及到叶殊和沈修需要将衣服换回来,才会在门外守着,以防被人偷听偷看。
此刻他们明显沟通过了,也换完了衣服,他自然也就没有拒绝。
彼方进屋后依旧将房门关上了。
叶殊、沈修和彼方三位围着桌子坐下。叶殊什么话都没说,便先将一块长条形地吊坠放到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沈修问着,也没上手拿。而是与彼方一样就这么观察着那块吊坠。
在不上手摸的情况下,沈修和彼方只瞧得出那块吊坠很可能是用铁之类的金属制成的。
吊坠呈长条形。末端长又细,连着绳子的一端短又粗。瞧着就像是一把有棱有角的钥匙一般。
而吊坠上头的花纹看上去像是缠绕着藤蔓,连接绳子的一端还有着一朵花骨朵。整体而言,透着一股子野趣的感觉。
挺有意思的坠子,但是没听说过。
得出这个结论的沈修果断地转头看向了叶殊,等着她的介绍。
叶殊也没卖关子,张口便将自己今天的遭遇说了一遍,末了才道:“这块吊坠就是在苏友河他们一行人遇难的地方找到的。当时这块吊坠落在了旁边大树底下的草丛里。而在树干上大约半人高的地方有着血迹和黑色布料。我猜,这应当是袭击者意外留下的。”
叶殊说到这里,人也跟着严肃了几分。
奈何,她的态度是端正了,可沈修却还没有。
在见到叶殊终于说得差不多了之后,一直蹙着眉的沈修才终于出声道:“你中午没吃饭还敢喝茶?!”
叶殊被他这问题问得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他这是担心自己饿着了,又轻笑出声,道:“放心,我们在去案发地点的路上就已经顺便买了烧饼了,饿不着的。”
“那就好。”沈修闻言这才稍稍安心了些,没再就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将注意力落到了那块吊坠上头,道:“不过,这东西你们知道是什么吗?我觉得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装饰品。”
彼方同样刚收回了看向叶殊的目光。
他瞧了两眼桌子上的吊坠,最终还是伸手将其拿起来翻看了一下,才道:“这个花纹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不过,还需要传讯确认一下,应该没那么快得出结论来。”
叶殊难得听到这么一点儿线索,当即便应道:“不碍事,反正我们最近也走不开。多待几天等等线索也无妨。而且这吊坠的主人说不定也在找它。我们趁着这几天带着吊坠到街上逛逛,说不定能够引蛇出洞,如何?”
叶殊这最后的询问,问的是沈修。
沈修先是有些惊讶,后又忽然明白了叶殊为何单独问了他——这块吊坠,可是叶殊易容成他去取得的。
换而言之,在外人眼中,这块吊坠就该是在沈修的身上。
想到这一点的沈修二话没说点了头,道:“好!那就这么办了!不过,郑恒那边怎么办?他会不会直接破罐子破摔,抢先一步袭击我们啊?”
“你放心吧,他还没那么傻。”叶殊笑着否定了沈修的话,给他分析道:“他先前刚下药动手,那是因为他以为自己掌握了我的软肋,我必然不会报复他。所以他才敢那般嚣张。”
“可如今,他得罪了我,又没有可以威胁我的地方。再加上丘朗除了一个巡抚外,还有知府、总兵、御锦卫三方势力在。他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否则不可能下杀手。所以,他最有可能的举动是登门道歉,再加倍赔偿。以期获得我的原谅。”
叶殊毕竟没亲身经历,提起这事来显得十分平静。
可沈修却听得皱起了眉头,不解地问道:“可是你也说了他已经得罪你了。而且就这种得罪法,正常人应该都知道,这事是化解不了的。他难道当真会傻到试图和解吗?”
叶殊听得这问题却是眯眼一笑,伸手给自己添了杯茶,道:“这就要因人而异了。若是往日,我肯定不会同意和解。可我现在是贪财的佞臣。若是郑恒有本事拿出足够多的钱财,我肯定会选择同意和解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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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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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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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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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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